第22章 兔子团团和圆圆
箫憬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皱着眉头看着他。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钟苑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你等一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小白兔,白乎乎一团缩在手心里已经睡着了,无忧无虑的梦境里还蹬了蹬腿,可爱极了。
箫憬眉心舒展,盯着他手里的小兔子看,没看出不喜欢,但也没表现的多高兴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
生命这东西很神奇,小小的一只从怀里拿出来,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怎么了?不喜欢吗?我找了好多家农舍才找到的!”钟苑伸手去够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把睡着的兔子放在他手心里,“你摸一下,很可爱的。”
小兔子热热的放在手心里,不太舒服的拱了拱头,箫憬顿时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连耳根都红了。
“你……我,我手很凉……”箫憬忙把兔子又塞回去他手里,“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慌乱的有些口不择言,急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不住的往窗外瞟,往四处看,就是不敢落在钟苑身上。
钟苑很奇怪,不过是一只小兔子,他还有一只没拿出来呢。
“不过是一只兔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是没有见过吗?”钟苑说着把手上的兔子小心放回怀里,起身去关窗,“这下好了吧,不会有人看见的。”
“我不要,你拿回去。”箫憬还是那句话。
钟苑不理他,掏出他娘给他绣的帕子,垫吧垫吧把两只小兔子放在上面,小兔子还小怕冷,这样能保证不会被冻死。
以前他总觉得一个男子带什么绣花手帕,花里胡哨的,他也用不上,阿福会带着的,现在觉得好像还不赖,能用得上。
两只小兔子一灰一白,窝在一起非常可爱,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小盘子那么大。
“你要是不要我就拿走了!”
“啰嗦!”
钟苑知道,他是要留下这对兔子了,箫憬这人跟个闷葫芦一样,口是心非的很,明明就喜欢非要拒绝,两只小兔子能把他怎么样呢,外面那些人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那两只兔子说事吧。
箫憬皱着眉头抿着唇,看起来一副被强迫的样子,实际上心软得不得了,他并不会养小动物,会觉得它太弱小了,弱小到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死掉。
就跟他一样。
他尚且没有自保的能力,哪里能付得起多余的责任,只是一对小小的兔子,能不能活过这漫长的冬天都不清楚。
霖院破旧冷清,他没有信心这两只兔子能活下去。
“兔子很好养活,农舍的老人家告诉我说平日里喂些菜叶子什么的就行了,不过要记得在它们窝里铺棉花,不然容易冻死。”钟苑边说着边用手拨兔子的小耳朵,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为什么会给我送这个?”箫憬很不解,他从来不对什么事物表现得非常喜欢,甚至觉得可有可无,因为什么东西到了手里容易变成负担和责任,他非常不喜欢这样。
强加的责任,强加的努力,强加的意愿,他一直被这些不喜欢的东西支配着,再喜欢也会变得不喜欢。
“嗯?”钟苑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说,“你太安静了。”
太安静了?
箫憬不理解是什么意思,是指什么都不做也没有惹是生非,也不与人结交的意思吗?可这不是他们晋国人希望的吗。
安安静静老实本分,做一只被拔了牙的小纸老虎,长大了变成别人手里的傀儡纸老虎,这是他最后的一点价值。
“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箫憬半是平静半是迷茫的开口,视线落在两只小兔子身上,又扯开了话题,“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钟苑无语的翻白眼,他就是单纯的觉得他不爱说话,“他们还没有名字,既然送给你了就你来起吧。”
什么事情都要扯到两国关系上去,他是那种看起来很小气的人吗,既然两国息鼓停战,他也不会没有度量到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小孩子代表不了什么,可怜的棋子再可怜也是人,没必要不把人当人看。
“那就叫团圆吧,白的这只叫团团,灰的这只叫圆圆。”箫憬终于舍得伸手摸一摸两只兔子,眼底难得的柔和。
钟苑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那就叫团团圆圆,另外,祝你生辰快乐。”
箫憬微微点头,耳根有点微红,对今天发生的不愉快终于抛之脑后。
“我听闻今日你到繁云楼有个人耍流氓对你们不客气,你们把人打跑了?你放心,我知道那人是谁,那是陈家陈杰的第三房庶子陈从南,平日里就嚣张跋扈欠管教,仗着家里的底蕴以为真的没人收拾他,回头我让人收拾他,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大可以把他从楼上丢下去,保证没人敢找你麻烦。”钟苑拍着胸脯保证。
箫憬好不容易缓和了点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别过脸去不理他。
那陈家在徐嘉帝没继位前支持别的皇子的,因为能力不强也没什么作为所以没受什么牵连,因此迅速没落了下去,但再怎么说也是有底蕴在的,难怪那人身为庶子还敢如此嚣张。
陈杰如今气候不行,膝下子嗣众多,但没一个出众的,三皇子却有意拉拢,也不知图什么,若是给自己留下个谋反的把柄可得不偿失啊。
钟苑见人又不理自己更加郁闷了,箫憬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脾气这么难伺候。
亏得他不是个姑娘,他要真是个姑娘,那陈从南可是连腿都别想留,第一时间就给他打断了丢进大牢。
“这陈家如今也算落了个把柄在咱们手上,不好好参他一本可对不起他儿子做的孽。”
“钟小将军如今才立了功,就以权谋私,岂不落人口舌。”箫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醒他。
钟苑耸肩,撑着桌面站起来,“这怎么能叫以权谋私,这叫替天行道!”
他说完冲箫憬挥挥手,拉开房门钻进了风雪里,就像来时那样带着风雪回到了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