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捕鱼
李建德眼中绽放出一抹光亮，像是眼中消失多年的光，在这一刻全部绽放。
只是很快，就又熄灭下去。
因为想要治好他的腿，是不可能的事情。
“儿子，榕省化西医院最好的骨科医生都说了，我这是脊髓损伤，属于不可逆的损伤，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治好。”
“你不过是学了几天医，怎么可能有办法？”
老李头自嘲的摇了摇头，听到儿子说的话，他很激动，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
这根本不可能。
李小明没辩驳，事实胜于雄辩，到时候治疗好了，父亲不信也得信。
按照神农本纪中的记载，父亲的这个病，是可以医治的。
只是那些中药材，买下来需要七八万，他现在没那么多钱。
李小明轻声说道：“一个月，最多一个月，爹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老李头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
他虽然无比渴求再站起来，但是他知道，这希望太渺茫了。
李小明知道父亲不相信，也没有多说什么。
母亲很快就把饭弄好了，一个丝瓜蛋汤，一个炒空心菜，一叠咸菜，就是他们的晚餐。
不算如何丰盛，但是李小明吃了几大碗，这世上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过母亲做的味道。精华书阁
晚上，李小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让他一时半会儿有些消化不过来。
东想西想，许久才睡去。
第二天大早，天刚刚亮，母亲就拿着锄头，带着两个馍馍出门了，父亲坐在躺椅上，正剥着玉米。
一缕清光一闪而过，穿过房间，进入了盘坐在床上的李小明的身体。
李小明睁开双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昨天的辗转难眠并没有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疲惫之感，他只觉得精力充沛，浑身有着用不完的劲。
简单洗漱一番，走出房门，拿着一个硕大的背篓，里面装着渔网。
“爹，我先出门了。”李小明看着父亲李建德说道。
李建德摆了摆手，继续剥玉米，这是他能做的极少数的事情之一，也算是给这个家庭一些很小的帮助。
至于孩子背着这个背篓想干嘛，他也很清楚，捕鱼。
只是，想要靠这玩意儿弄到一万块钱，那是不可能的。
九湖村水系发达，传闻有九个湖连通，原本水产也极为丰富，当时很多人家，都是捕鱼为业。
李家有渔网，也说明了这一点。
九湖村的鱼肉质极好，无论是清蒸红烧，都极为美味，所以捕鱼的人越来越多，名气越来越大。
甚至有外地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尝一尝九湖大黄鱼。
在利益的驱使下，有些人用出了绝户网，慢慢的，九湖村的鱼就变少了。
现如今，只有极少数几个水平高的，还靠着捕鱼的手段，勉强混个温饱。
水平高的尚且如此，你一个完全没有捕过鱼的，怎么可能弄得到鱼？
他本想开口劝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年轻人心气高，让他碰碰壁，对他以后有好处。
九湖村村头有着一颗极为高大的榕树，不管夏日如何灼热，此处都会有一些阴凉。
所以老人小孩，都喜欢呆在这。
李小明背着背篓走到村头，那些个正在吹牛打屁的老人都不再说话，都盯着李小明看。
要是正常人，不得被看的耳根通红？
李小明没有，他一边走一边跟这些老人打招呼。
“三舅公，早啊。”
“幺公，精神蛮好的嘛！”
背着个背篓，里面装着渔网等工具，是个人都知道李小明要干什么。
“小明啊，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读大学吗？”那位三舅公不解的问道。
“害，这不读不下去了嘛，回来在农村发展，也是一样的。”李小明挠挠头。
三舅公继续说道：“这可不一样，当医生多好，一个月工资可高。”
“我孙子就是医科大学的，现在刚开始顶岗实习，就已经是三千块钱的工资，要是加上其他奖金啥的，得有块钱呢。”三舅公一脸骄傲，似乎全天下就他孙子最厉害。
李小明觉得好笑，这三舅公的嘴，时刻都离不开他那‘很有志气"的孙子。
当初还在村子的时候，他那孙子还不是被他按在地上锤？
“那可不得了，以后可能上万呢。”李小明敷衍的说了一句。
三舅公脸上都笑出褶子了，笑着说道：“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小明是要去捕鱼？”三舅公看着背篓问道。
“是啊，想着捕点鱼，赚点钱贴补家用。”
听到这话，大榕树下面的所有人心中都觉得好笑。
谁都知道，九湖村水多，出产的鱼肉质鲜美，是很多人的心头好。
只有一处不好，就是不好捕捞。
你李小明要是想捕捞一两条打牙祭，那可能还有机会，指望这贴补家用？玩呢？
“小明呐，不是三舅公说你，做人不能不切实际，咱九湖村的鱼，有那么好抓？”
“你不能读不下去，就自甘堕落，做些没头没脑的事情，你也是个医学生，好好磨炼医术，考个行医资格证，开个诊所，你老表过年回家，让他指点你两手，日子也就能过得下去嘛！”三舅公拿出长者的派头，对李小明一阵说教。
李小明的幺公似乎实在是看不下去，“少说两句，老东西，怎么就是这么喜欢教人做事？”
李小明并不想解释什么，背着背篓就往湖边走去。
至于三舅公说的话，他只当是狗屁。
真把你那孙子当回事了吧？一个三本医学专业的，拿什么跟他比？
真以为他灰溜溜回到老家，他那孙子就能跟自己相提并论了？
倒是幺公，帮自个儿说话，据说母亲到处借钱还账的时候，只有这位幺公借块钱。
这份恩情，得记下。
他走之后，榕树底下瞬间欢快起来，全都是嘲笑李小明的。
“读不下去了？怕不是做了什么丧德的事，被学校赶出来了吧？”有人笑着说道。
“那不然还能咋地？不会真有傻子放着大好前程不要，要回村种地吧？”
又有一个老太婆开口，言语极为毒辣，“他今天要是能抓十斤鱼，我田老太的名字倒着写。”
“哈哈哈。”
李小明走出村子，就往湖边走去。
他之所以说一周之内还钱，是因为他的确有把握。
神农本纪作为古中医的大成经典，其中记载的内容极为丰富，也极为完善。
上面辨药篇有一段话：‘大黄鱼，肉质肥美，适于清蒸，其月牙肉性热味淡，与桉叶、苍耳炖煮，可压肝火。"
‘然大黄鱼极为难得，但如有鸡肝、蚯蚓，外加锅灰黄土混在一起，以此打窝，则大黄鱼立现…"
‘起锅烧油，油热下葱姜蒜爆香，将大黄鱼下锅煎炸至两面金黄，下入开水没过鱼身……"
神农本纪记载的东西极为全面，根本就是一篇医学全书。
别人还在辛辛苦苦背药理的时候，李小明已经透过想象看本质，知晓了药物的前世今生、如何获取、甚至能否烹饪、如何烹饪，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所以他早有准备。
刚打算把准备好的窝料抛到湖里去的时候，一个老人从另外一头走了过来，身上还扛着渔网，渔网上有水滴落，但是鱼篓里面一条鱼都没有，显然是撒了网，但却一无所获。
正是九湖村几位靠着捕鱼为生的老人之一。
看到李小明，他停下步伐说道：“小明啊，别做无用功了，我在这弄了一早上了，杂鱼都没有捞到一条，这地方，压根就没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