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豫章太守府
小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看到桓温身上残存的箭簇,又连忙说道: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们得赶紧找个大夫帮你把箭簇取出来,不然的话会发炎的。」
正在小南搀扶着陆远爬上马背时,迎面又来了骑马之人,确切的是说,是两个女人,为首的一位一身戎装,肤色白净,面若桃花,身后的哪位也是穿着跟小南一样的衣服,一看就是主仆二人。
二人分别骑着白马徐徐迎面走来,显然她们已经发现了陆远和小南二人,于是便上前说道:
「你们也是来踏青的吧,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回去晚了这山上可有狼。」仆人打扮的那个首先说道。
为首的那位显然发现了陆远已经受伤,于是便连忙说道:「哎呀别开玩笑了,我看这人好像受伤了。」
小南见状,也连忙说道:「小姐行行好,我家公子刚才被强盗所伤,望小姐能帮帮我们。」
小姐连忙上前查看了一下伤势,对陆远说道:「你这伤势可不轻啊,得马上处理,跟我回府吧,我家中有大夫。」
「这….」小南有些犹豫,毕竟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贸然跟着回去,怕是有什么危险。
「哎呀走吧,我们可是正经人家,不会伤害你们的。」仆人打扮的女子显然看出了小南的担忧。
看着日渐昏迷的陆远,小南一咬牙,跟着一起上了马。
就这样,四人一前一后的骑着马回到了豫章城。
到了府中才发现,原来这里是豫章太守府,而刚才那位小姐,就是豫章太守褚裒的女儿,褚蒜子。
「褚蒜子?这么奇怪的名?」醒来的陆远听完小南所说,皱着眉头问道。
「褚蒜子也是官宦世家,祖上曾任武昌太守,阳翟褚家虽然不及四大家族,但也是士家大族。」
「你可懂得真多啊。」听完小南的讲述,陆远不禁感叹了起来。
不一会儿,褚蒜子带着大夫来了,大夫为陆远将残留的箭簇拔出来后,又涂抹了一些白粉状的东西,直把陆远疼的呲牙咧嘴。
看着陆远呲牙咧嘴的样子,褚蒜子和小南她们偷偷的笑了起来。
待陆远情绪稍微平复一下之后,褚蒜子凑到跟前问道:
「你就是桓温?听说你昨天刚杀了江播?」
陆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只见此女子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眼睛不大却清澈无比,水嫩的双腮上透出点点的红润,荡漾成一对浅浅的酒窝,这分明就是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洁白无暇、清新淡雅、芬芳扑鼻。
陆远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如此精致的女子,如此只一眼就让人心动不已的女子。
就在陆远发楞的时候,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身披衰衣的彪形大汉,边进来边说道:
「哎呀这天啊,真是说变就变,刚才天还晴着呢,说下雨就下雨了,幸好我早有准备,呵呵…」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豫章太守、褚蒜子的父亲褚裒,他也听说了桓温杀江播之事,又听下人说就在自己府上,褚裒久闻桓温大名,一直不得见,今日听说就在自己府上,所以不等换衣,便前来探视。
众人见褚裒来了,便都起了身,陆远也慌张之中想起来,被一个箭步蹿上来的褚裒摁住了。
「壮士不必多礼,安心静养为好。」
褚裒待陆远躺下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陆远之后,感叹道:
「恩,果然乃真英雄也,怪不得温峤温将军会把自己的温字送给你呢?」
陆远有些惶恐,觉得桓温这个身份太大、太牛逼,有点把控不住,便想赶紧脱身,但刚想说自己不是桓温的时候,又突然发现褚蒜子在向自己投来爱慕的目光,美人绝色就在眼光,再加上昨日黑衣人所言,桓温所有,尽在尔身;不由得又犹豫了一下。
见陆远有些犹豫的样子,褚裒以为陆远是担心昨日杀江播之事,便大笑着说道:「苏峻之乱时,我曾与乃父一起为朝廷效力,共谋杀贼,奈何贼势浩大,吾不能敌也,乃父被江播所害,实乃天下之大不幸,而壮士枕戈泣血,志在复仇,矢志不渝十年有余,今终报父仇,实乃可喜可贺。」
「杀了人?不犯法吗?」陆远试探着问道。
褚裒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杀人当然犯法,但壮士所为,世人皆赞许有加,且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我想朝廷不会怪罪的。」
「饿…那会怎么处置我呢?」陆远还是有些不放心。
褚裒看出了陆远的担心,但江播毕竟也是名家大族,自己不能枉下定论,肯定要奏报朝廷,所以就对褚蒜子说道:「蒜子啊,好生照料桓壮士,最近风声有点紧,尽量不要出府,等风声过后,我自有安排。」
说完,又安抚了陆远一番,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陆远觉得还是有必要尽快了解一下当前的朝代和事情的原委,但又不便直接问,于是便故意的喃喃自语道:
「温峤,温将军?」
「温将军现在是江州刺史,苏峻之乱就是温将军和陶侃陶将军平定的,当年温将军与你父亲桓将军也是挚友,所以刚才褚大人所说赠你温字之言,应该是事实。」小南见陆远有些疑惑,于是就解释了一番。
褚蒜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小南。「一个江府婢女,竟然知道这么多朝廷之事。」
「饿…我也是在江府里听大人们所说的。」小南生怕褚蒜子怀疑,所以有点不太敢正眼看她。
可这到底还是引起了褚蒜子的疑虑,于是就走上前去问道:「你跟桓公子是????」
见褚蒜子终究是怀疑自己了,小南觉得现在透露身份还为时有点早,还想再隐瞒一下,于是就把衣袖露出来说道:
「我在江家给江播的女儿江媪当婢女,江媪刁蛮成性,自私专横,颐指气使,非打即骂,经常无缘无故的欧打下人,我是早就想跑出来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哪天见桓公子从天而降砸死了江播,便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就把桓公子藏在了柴房里,等江家的奴仆都出去追凶手的时候,带着桓公子跑出来的。」
褚蒜子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看着小南手臂上的伤痕,顿生怜悯之心,便也就没再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