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姐的故事
石佳歆推了社团的庆功晚餐,打车去机场接一个说是过来出差的学姐。
学姐名字叫江京羽,石佳歆记着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十分不平静。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哭的哇哇震天,学姐刚好路过然后从兜里变出来一颗包装很漂亮的糖递了过来,石佳歆自己也不记得是因为糖纸太好看还是学姐安抚时笑得太温柔,反正后来是不哭了。最后结果嘛,当然是学姐拥有了一个小跟班,自己多了个黑历史和人生第一场“现身说法”式教育——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喂,学姐,你出站了吗?我没见到你啊,你是哪个出站口来着,哦,我看见了,学姐你就面前这个出站口直走,我在你左手边方向的这个站牌旁边。”
正式接到学姐的某人看着自己美丽大方学姐旁边笑得灿烂到透露出一丝欠扁的男人,终于没忍住吐槽道:“邵轩学长,你是怎么做到学姐出差还能成为一件大型行李的?”“小佳歆,你没发现你被你学姐忽悠了吗,我们就是过来请你吃个饭送个请柬,然后顺带玩两天就当作婚前蜜月的一站了。”邵轩接过自家亲亲未婚妻手里的商品袋,拉着行李往打车区域边走边嘲笑这个小妹妹一样的小跟班。
“学姐,你看他,我一直可好奇你那时候怎么突然就和邵轩学长官宣了呢?”“很突兀么,歆歆,我会给你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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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邵轩要是按照认识的时间来看,勉强也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学二年级,虽然之后他坐在我同桌那列的后几排也有过交集,但是那个时候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
第一次会去留意他的存在大概是五年级的一次模拟升学考之后,因为那时候我们并不是同桌,所以打岔排坐的时候他被安排在我的旁边。
约莫是最后一场数学考试的时候,我笔的磁珠掉了,原卷上的演算的结果被污染了一大片,重新演算一遍再誊到答卷上肯定也是来不及了,我那时候已经在做数学分数可能会倒一的思想建设了。他大概是是察觉到我的窘状了,他是第一个上去交卷的,下来之后他递给了我他的笔以及他的演算草稿,底下附着并不清秀的字迹‘我已经交卷了,对你来说时间还够,你看我的验算反推会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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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京羽轻抿了一口石佳歆递过来的拿铁,轻笑道;“歆歆,那是我第一次在考场上做这样的事,或者换句话说,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我唯一一次作弊。”
“学姐,后来呢,你们该不会是小学就开始早恋了吧…”“后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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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成绩排名出来,我的名次如常排进了年段前三。
虽然有邵轩的帮忙,但我还是有两个题想不起来正确的算法和答案,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脑子一片空白的惶恐,那两空我到交卷也没有写出来。因为纠结那两空,我漏写了一道大题的重要步骤。
不过因为那多丢的3分我排在了第二。之后因为互帮我和邵轩成了同桌,真正意义上的同桌。
邵轩的数学是满分,但是语文和英语一塌糊涂,所以他自然成了我的帮扶对象,同时老师也希望我的数学成绩能够更优秀一点。
我和邵轩算是班里最浪费但是又莫名很合理的互助组合,当时班里是这么传着的。
再后来在我脑子里最深刻的就是他的不告而别。
小升初的期末考试之后,我和邵轩对全科答案的时候他说我们可以争取上一所初中,在留临别留言的时候他留的也是祝我考上金辰,天天开心以及继续坐同桌。他除了同学录还有一张明信片,同学录我写完就给他了,至于明信片,因为赶公车我想着过几天回来取成绩单再给他就好。
结果,取成绩单那天我等了很久,他也没来,他在隔壁班有个关系好的邻居说‘他考上了金辰但是家里有事直接搬家了’,那一天我很失落,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但是他没说再见就不见了,而我一直欠他一句谢谢。
之后一直到初中毕业我也没再见过他,那张明信片也一直夹在我的成绩单里。
再一次看见邵轩是高二的时候,我原先初中的一个朋友喊我去他班里拿份资料,我走进他们班里的时候就剩一个我朋友还剩一个他,可能是我的变化不小,他很平静,好像并没有认出来我们曾经是同桌,没有想起来我们曾经同一所小学。我走过去拿到厚厚一沓资料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开口说道:“班长,这不会是我们班嫂吧,很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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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京京,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你刚到门口我就认出来你了,我就是有点…”
“闭嘴!”江京羽抑制着嘴角的上扬,睨了眼意图通过耍宝跳过一桩‘罪行’的某人,“别狡辩说你那是吃醋,那是我们小学毕业之后第一次见面,你那时候看着不仅不像吃醋,甚至还想问我要个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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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尹逸愣了一下很快接话着说:“邵轩,你可别瞎说,我和羽姐可是清清白白的革命战友情,你这说的我成什么人了。”“看来尹逸你还是积威不够啊,你班里这不仅调侃你甚至还想给你证个婚也是很绝。”“羽姐,天地良心,这真不是我授意合伙整你的,要真是我授意的,就让我女神永远不喜欢我。”“得了,我也没说不信你。不过,好久不见,同桌你这记性似乎不是太好啊。”
我记不清他当时的神情了,不过那之后我们七八个人经常一块约着去图书室自习,时间久了他和我周边玩的比较好的朋友也都熟悉了起来。
我对他第一次心动是在高三中后段的一次自习之后。那天我们出自习室已经不早了,大家就约着去隔壁的沙县吃点东西再根据各自回家的方向自行组队结伴回去。
那天沙县的老板似乎是有什么喜事,他送了我们每个人一瓶芬达。之间似乎是谁提到了同桌的你这首歌,尹逸突然提了一嘴我跟邵轩的那个好久不见的同桌梗,桌上另一个同一所小学毕业的男生起了个哄:“邵轩你不是喜欢江京羽吧”我那时候心跳可能是漏了一拍的,赶忙接嘴:“朱祯你讲什么鬼话呢,好久不见同桌是我给邵轩说的,他那时候压根都没认出来我,他要喜欢我,天塌下来还差不多。”
尹逸大概是察觉到氛围有点僵持,赶忙打圆场让大家自行组队回家看综艺放松放松。
大家在门口小集合准备分开回家的时候,邵轩突然走到我旁边,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那边天塌下来了。”
那时候我能听见周边有不小的起哄声,但是我抬头看着邵轩带笑的眼睛感觉周边的场景、声音好像都模糊了,就剩他跟我面对面,我能清楚感觉到脸慢慢的烧起来,一向伶牙俐齿的我突然丧失了辩驳打岔的能力,抛下他们转头就走。你周周学姐追上来问我是不是生气了的时候,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周周学姐有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我好像满脑子都是咧嘴笑得灿烂的邵轩的大脸和一些他独独偏向着我的双标。
大概因为心虚,之后去图书室自习我再没有主动坐到邵轩旁边过,但是我能很及时地递给他合适的教辅书,和他的讲话也更斟酌字句。我以为我的异常很明显,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双向的奔赴,直到我用小篆写完一百遍他的名字下定决心我来主动一次给他表白,我给他说完喜欢的时候,你知道他回了一句什么吗,他说“我们年纪还不大,哪里懂什么是喜欢。”从那之后我刻意避开他和所有可能会有他出现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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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刚想说磕到了磕到了,学长居然有那么清新脱俗的撩人经典语句,结果给我来个这,学长,你这不给我一份独特的喜糖都对不起我千辛万苦压下想磨刀霍霍向你的戾气情绪。”石佳歆看着学姐脸上显而易见的哀伤耍宝打岔着,“然后呢,我猜这里肯定有转折。”
“就是就是,京京,你先听我完整把这一块的想法给你剖析一下嘛,你一直都不听我说完,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准备高三的最后冲刺,我不是否定我们那个阶段的喜欢,我希望我们可以不止有学生时期的相互喜欢,我很贪心,我想你一直能参与我的余生。说完那句‘我们年纪还不大,哪里懂什么是喜欢’这句话,我在心里其实还接着一句,‘等我们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我们一块重新认识它、丰富它,而且表白这件事当然得我来’,你当时哭了真的给我整慌了,我差一点就想提前把那半句话说出来了,结果你扔下句‘也是,我们当下更应该好好学习’就直接跑了,之后我就一直见不到你了,还好,我终于在开学报道前两天在你家楼下等到你了。”
邵轩正准备十指扣上自家亲亲媳妇的手把她从那段误会带来的难过里拉出来就被某个伺机搞事情的臭小孩给打断了。
“虽然很合理,但是学长你这是被古早狗血言情小说带跑偏了吧,还在心里默默接半句、什么一直没见着、找不到机会什么的,下课堵班门口、换个手机打电话、各类社交软件甚至找个人传个信不就不用多误会暑假那么久了嘛,学长虽然你刚刚的辩白好像很有文采,很深情的样子,但是这个事就让我感觉你有种脑干缺失的单蠢。有些想法、考量讲开不就好了,有的时候自以为是的为别人考虑一点都不伟大,”
刚准备怼回石佳歆找场子的邵轩感觉到自家媳妇转晴的心情,叹了口气:“那时候可能就是自我感动的犯蠢吧,什么不能影响复习、不能分散注意力等等,结果就是到了查分、收录取通知书,等我终于觉得可以发qq解释清楚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拉黑屏蔽了,微信没加,你学姐还直接换了张电话卡,共同好友坚决站你学姐一个个的看见我就翻个白眼直接转身走,你学姐还直接回姥姥家去了……虽然不能和你那段时间的难过划等号,但是京京,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已经自己尝到苦果的份上,不要再回想那些我干的蠢事了。”邵轩转头认真的看着自家媳妇,看到媳妇轻轻点了点头才俯身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了声谢谢。谢谢你肯回头再给我一个机会,肯回头牵这样不完美的我的手说未来,谢谢你也喜欢我。
当然最终温情又沉重的气氛终结在石佳歆的无效捂眼动作和肚子的咕咕声被相拥的两人发现,石佳歆接受到来自邵轩学长的死亡视线弱弱又强硬的辩解道:“那我是推了社团的庆功晚餐直接过来的嘛,我也没想到学姐你们航班会晚点嘛。”
石佳歆看着请柬上的两个名字,想着,真好,是互相奔赴的青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