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送上门的炮兵连

在刚刚交手的这十几分钟时间内，治安大队的这些二鬼子展现出来的战斗力真的不值一提，虽然在小鬼子的督促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往阵地上冲，其实他们射出的子弹并没有对镇山军的战士造成太大的伤亡。

但就算除去被随行的小鬼子射杀的战士，在这一段战场。治安大队的二鬼子和镇山军的战士们的伤亡比例也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六比一，也就是六个治安大队的二鬼子就能换掉一个镇山军的战士。

这完全不是正常攻防战该有的伤亡比例，而且加上小鬼子的话，伤亡比例还要小上很多。就更不能让人接受了。

造成这个的主要是因为镇山军这面的阵地布置的实在太过简陋，有很多地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散兵坑，就是战士们花费一小点时间建造出来的那种。

好一点的散兵坑门门道道可不少，排水沟、储藏食物用的坑壁，甚至还有睡觉用的坑道.....但后面的那些基本都是在大型战役的时候才用得到，所以这里也就不必多提。

不过排水用的排水沟却不得不多提一嘴，虽然这东西主要是雨天用来排水的。而盒楠这地界都快俩年没下过雨了，所以这个东西就被战士们直接忽略掉也很正常。

但排水沟可不仅仅只有排水这个功能。因为战士们还会在排水沟的底部加一个防手榴弹槽，在运气实在背，敌军的手榴弹直接扔进散兵坑的时候。战士们可以把手榴弹踢进防手榴弹槽，运气好一点能留一条命，差一点也能留个全尸。

因为没有雨，连排水沟都没挖的战士们又怎么可能修建防手榴弹槽呢？

所以战士们挖掘的这个散兵坑，除了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自己漏出去的目标大小，对子弹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之外，根本没有正规散兵坑的各种用途。

而小鬼子虽然没有开炮，但掷弹筒可没有省。在小鬼子掷弹筒的压制下，战士们的轻重机枪根本不能在某个地方久呆。

发起冲锋小鬼子的数量少再加上战士们的有意照顾，倒是很少有冲进100米之内的，而治安大队的二鬼子们在主子们的督促下不计伤亡的往前冲，所以那些二鬼子就有不少的漏网之鱼冲进了100米的范围之内。

更有甚者来到了距离前沿阵地六七十米的地方，手榴弹投掷的世界记录为102米。但能把手榴弹扔到上百米的人在整个世界说一句寥寥无几也不为过，训练的时候能扔30米就是合格，50米以上就是优秀水平。一般经过三个月训练，正常人基本都能达标。

但军队训练的时候还要追求精度，并不是单单扔的远就行。所以数据略有下降。

治安大队的这伙二鬼子可不用追求什么精度，甩开膀子往镇山军的阵地上丢就行。不用追求精度，再加上他们使用的是小鬼子的九七式手榴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香瓜手雷」。

虽然「香瓜手雷」在使用的时候因为双重保险的缘故，需要在坚固的硬物上敲一下才能扔出去，比如说士兵的钢盔、枪托、石头、甚至是鞋底这些东西。为了多敲那一下，小鬼子的士兵不得不多花两三秒的时间，在这期间就被对手打死。并且动作看上去也像是在自~杀一样。

但它450克的重量，最大十米的杀伤半径也令他成为了大陆战场上手榴弹中最优秀的那一批，各项性能远超汉阳造仿第三帝国长柄手榴弹以及晋造手榴弹等。至于李云龙都看不太上的边区造，那更是完全没得比。

合适的重量，换来了更远的投掷距离。再不计较精度，又带着助跑的奋力一扔下，这些狗汉女干大多都达到了优秀的水准，直接把手榴弹扔到了阵地中。

战壕里的战士还能往拐角处躲，或是直接爬出战壕避免受到爆炸产生的弹片的溅射伤害。但散兵坑的战士却只能被炸成一片碎肉。

三个位置都受到日伪军的猛烈突袭，汤阴方向还好一点，因为包含副团长朱见深在内，都不认为小鬼子会主动出城野战，都是抱着打援的心思来的，所以战士们就先修建了这面的防御工事，再加上小鬼子并没有携带火炮，这里的战局还勉强算是优势。

但另外两个位置，尤其是北段防线。战局都不太理想，一度处在被攻破的边缘。副团长朱厌深看着在夕阳余晖下接连不断牺牲的战士们，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让他多次产生了一种「或许我们会输」的情绪，只是未曾在战士们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但打着打着，传令兵的反馈也让他不由得内心长舒了一口气。就算自己的援兵还没有到来，但南端的那伙小鬼子的数量已经有了明显的减少，自己背后那股日军的攻势也减弱了不止一筹，只有偏北断的那伙敌军火炮还在打个不停。

想到援兵，朱厌深副团长也大概知道了阵地南端的那伙日伪军以及背后的日伪军突然减缓攻势的原因，无非就是害怕被自己缠住，拖到援军的到来，他们跑不掉罢了。

而现在自己的兵力不足以支撑自己同时拖住两伙敌军，必须要有所取舍。在刚刚的战斗中，靠近南端的那伙日伪军并没有携带重武器，相比而言，北端的这伙敌军火炮看来非常的富裕。一看就是小鬼子的主力部队，在必须要做出取舍的时候。

摧毁、甚至抢夺火炮的优先级将无限拔高。所以朱见深开始将战斗并不激烈的中部位置的战士们抽调了一部分进行了一个突进，尝试从中间切断南北两部敌军的联系。

因为青木春和少佐是让一小部分小鬼子带着治安大队的那些二鬼子去中部，面对战士们的发起的反冲锋，并没有做出有力的抵抗。当朱见深的望远镜镜头里出现了援军的时候，中部的小鬼子已经带着剩下的二鬼子们疯狂的往南去找大部队集合。

眼前的这种溃败，青木春和内心早已经有了预料，所以早就有了准备。看着已经在骡马的拖动下远离了战场的火炮以及卡车运送的车床和重要材料之后。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的青木春和少佐也开始带着剩余部队转进，顺便传令让齐金锐也带着他的部队开始转进。

毕竟将军给自己的命令只是以皇协军士兵为主，消耗镇山军的有生力量。不是把皇协军白白的派去送死，虽然自己并没有做到依托县城优势，而是相反的让镇山军有了一点地形优势，攻守双方逆转，但消耗镇山军有生力量的目的还是达成了的。

只是死了的皇协军士兵以及治安大队的士兵多了一些罢了。但灾民那么多，这些死了再招一批就行！

在收到转进命令的时候，齐金锐看着对面那个只剩下几十个人防守，自己只需再来一波冲锋就能拿下的阵地，也不由得骂了汤阴的守军一声废物。

自己和青木少佐的部队都快打破对方防线了，但汤阴的援军一开始还好一点，到了后面完全是出工不出力。能让中部的敌军迂回包抄自己，战斗力连土匪都不如！

但背后的敌军也出现在了视野中，中部那些脱战的敌军也在朝着自己围过来。面前的敌军也未被彻底击溃，明白大势已去的齐金锐也艰难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往南是不可能的了，自己的部队和青木少佐的部队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强行往南突围的话，如果青木少佐没有及时配合，自己这种行为就和送死无异。所以齐金锐果断的带队北上，想要远离对方的防线之后再转道汤阴。

这个时候，齐金锐对小鬼子依然没有产生一丝的怀疑，因为这个作战计划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的！

只是汤阴援军不给力，没在预定的时间之内拿下这伙部队。让对方拖到了援兵赶来罢了。

齐金锐在撤离的时候，都还在思考等汇合之后要怎么向青木少佐解释这场战斗失败的原因。

.......

要说新兵蛋子和老兵在战场上的明显区别，无非就是两个点。

第一个就是遇到炮击的时候，在那里大吼大叫、慌不择路逃窜的大部分都是新兵。而老兵则会抱头卧倒，更有经验的老兵会马上找掩体，再有经验一点的，早就提前挖好散兵坑躲进去了。

另一个就是新兵天真的认为背的子弹越多越好，其实这些东西完全影响了他们的机动性，在逃命的时候跑得既没有战友中的老兵快，也没有敌人快。这也是新兵死亡率高于老兵的一个因素。

而老兵就不一样了，最多带个二三十发子弹。打防御战的时候已经足够应付小鬼子的一轮进攻了，打完一轮的时候再去找新兵蛋子或者后勤兵搞一点就行。追击的时候更是带上十几发子弹了事，子弹没了就在敌军尸体上捡就行。Z.br>

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小细节，导致从县城两边赶过来的援军中，冲在前面的基本都是参加过好几次战斗的老兵。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除了那些跑动的人影可以辨明哪里有敌军存在之外，已经无法分清敌军的具体服饰。

但刚刚从北边位置传来的炮声可不会骗人，那么密集，绝对是小鬼子的主力。于是在班长、排长的带领下，大多数战士朝着北边就追了上去。

原先阵地上的那五六十个战士，还能跑动的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咬了上去，拖慢了很大一部分二鬼子的撤离速度。

还是那句话，夜间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最容易出现的就是战士掉队的问题，哪怕是精锐老兵也无可避免。

这些二鬼子跑着跑着就本性暴露，看再加上后方追兵的干扰。他们的阵型就很难保持下去。逐渐分为了很多只小股部队，在排长的带领下跟随大流转进。

跑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彻底暗下去的盒楠大地。没有足够的光源，这伙伪军中的士兵也不是像镇山军各团突击连那样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甚至很大一部分人患有不同程度的夜盲症！

就连前段时间那支突击连在夜间奇袭宝莲寺镇的时候，稍微一个不注意，扭到脚或者落下几步，就跟不上队伍。然后导致掉队。那还是在后面没有追兵的情况下，最终都有六个战士掉队。

现在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这些以排、班为行动单位的二鬼子们，在跑起来的时候可没有什么搀扶摔倒战友的优良传统。而且都恨不得能比旁边的人多两条腿。

有些残缺的班，跑着跑着只剩下班长和他的三俩心腹的也不是个例。

那些掉队的二鬼子，基本都是眼神不好的那种。面对逐渐靠近的追兵们，不明方向的他们大多不敢随意乱跑，有些二鬼子就在附近找了几个土包、枯柴这些地方躲藏起来，就连上树的也大有人在。

有想要躲藏的，也有继续慌忙逃窜的，当然也少不了待在原地准备投降的有识之士。

齐金锐之前有四门迫击炮，所以他也弄了一个炮兵排，排长由自己的心腹担任。这个心腹并不是什么专业的炮兵，只是靠着拍齐金锐的马屁占据了排长一职。

炮兵排平时的操练，战斗都是由副排长夏明博负责。他还有一个堂弟也在炮兵排担任班长一职，两兄弟的权利也不小。加起来有炮兵排有将近四成的人是和俩人同进同退的那种。

二鬼子的炮兵部队玩不起什么机械化，只能畜力为主，人力为辅转运那些火炮及炮弹。

在白天，当然是畜力更好用。但在夜间逃跑的时候，驱赶负重的骡马快速逃离战场并不容易，因为骡马的眼睛有一个盲点，它们根本看不见它们的正前方！

而马的视力又是人的六倍往上，在夜间也能无障碍行走。白天的时候，人也能看见路上的障碍物，当然不会带着马匹往坑里走。但到了夜间，人的眼睛无法看清道路上的障碍，却又要决定逃跑的方向，然后生拉硬拽着战马往坑里跳。

跑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个事实之后，这些炮兵只能把侧翻在地的迫击炮捡了扛在肩上靠人力运输。

31式60迫击炮的全炮质量19kg，一个人就能扛着到处跑。但民20式82毫米迫击炮的炮身重21.5公斤，底钣重23公斤，炮架重23公斤。就算分成三个部分，想要扛着1190毫米长的炮管逃跑也不是什么轻松事。

而且老话说得好，路远无轻担！

负重远远大于一般步兵的炮兵们在跑了三十几分钟之后，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听着逐渐靠近的枪声。

夏明博的堂弟也扛着一门31式60迫击炮来到了夏明博旁边，不等气喘匀，就低声说道：

「大哥，镇山军追的实在太死了。除非把这些炮丢了减轻负担，不然咱们早晚会被追上。要我说，要不咱们投降算了。反正镇山军不是姓汤那伙人的部队。而且我听说之前镇山军可是对姓汤的部队下过手，和咱们兄弟完全是一伙的。咱们当初当土匪，现在更是当汉女干，这不就是为了打姓汤，给咱们村的乡亲们报仇吗？既然小鬼子把咱们调离了郑州，失去了打姓汤的机会。而镇山军也打姓汤的，那咱们投了他又如何？」

听到堂弟的话，夏明博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当时的场景，自己和村里的老少被姓汤的部队赶出了村子，开始自己还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征粮。没想到等汤军离开村子，自己回村之后，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和妹子都衣衫不整的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上。

为了报仇，自己当了土匪，专门打姓汤的那伙人。到了小鬼子占据了郑州之后，更是主动去投靠了小鬼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姓汤的那伙畜生，为亲人报仇！

「镇山军打姓汤的那伙匪军的事我也听说过，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应该错不了，咱们投靠了镇山军，搞不好以后还有打姓汤的机会。甚至还可以独领一军去做镇山军和姓汤之间大战的那个导火索。但咱们就这么光着手去可不行。这个炮兵排的装备用来做投名状我看就不错！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先把炮都骗到手，等一下聚在一起，往旁边跑！」

小鬼子在调拨四门31式迫击炮给齐金锐的时候，大概明白接下来将会有多么凶险的青木春和可没想着让炮兵来送死，在日军部队里，炮兵也金贵着呢！

所以现在这些迫击炮全部都掌握在伪军士兵手里，夏明博这个副排长的话还是很大的分量的。

只花了三四分钟，就把八门迫击炮全都骗到了自己的心腹手上。

对此走在最前面两手空空的炮兵排排长也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他和夏明博不和。但对于从土匪转变为汉女干的夏明博，他还是没有太过怀疑。

下令让那些空出手来的士兵上前搬两箱炮弹，减轻马匹负担之后，又继续摸黑赶路。

在夏明博的带领下，20多个扛着迫击炮或是一两箱炮弹的伪军士兵慢慢的落在了后面。又走了三四分钟，遇到一个村民基本都去逃荒，已经快要废弃的村庄的时候。落在后面的夏明博等人顺利的拐进了村内，很快就找到了一间房子作为大家的藏身之地。

......

等了十几分钟，镇山军的追兵也到达了夏明博等人藏身的村子。

一开始的时候，战士们并没有把这个村子列为搜查的目标，想当然的认为这么危险的地方，藏在这里明天一早就会被发现。还不如继续逃跑呢，于是好几支追兵干脆从旁边绕了过去。

冥冥之中，总有运气存在。二旅一团有一个班的战士跑的实在太累了，加上今晚已经三天晚上没睡过安稳觉的他们听着逐渐稀疏的枪声，也打算到村子里找个地方休息。

恰巧遇到了夏明博他们一伙人，躲在屋子里听到几人谈话的夏明博也明白主动投诚和被俘完全是两个待遇。

于是主动发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镇山军的兄弟们，这里。别开枪！还有，千万别丢手榴弹，我们这里有好东西要送给兄弟们！」

乍一听到声响，这个班的战士的确吓了个不轻，但一想现在的局势之后，也放下了心来。

副班长状着胆子带着两个战士走进了屋内，一入眼就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但对方没有动手，副班长也暂时放下了敌对之心。

「各位所说的好东西在那里？」

副班长这时候还以为对方说的只是一些步枪、子弹之类的东西，所以还有些不以为然。

但顺着火柴的微光看见角落里的那八门迫击炮之后，整个人都震惊到了麻木，带着颤音的问道：「这是迫击炮吗？」

「如假包换的迫击炮，七门31式60迫击炮，一门民20式82毫米迫击炮。还有12箱炮弹。现在都在这里了。」

狠狠的掐了自己几下大腿，确认了并不是自己太久没睡，产生幻觉之后，这个副班长带着颤音的对着外面吼道：「班长，快把手榴弹放下，炸不得，炸不得啊！里面全是炮啊，这些兄弟送的是炮啊！」

那个班长进来之后，看到那八门迫击炮以及12箱炮弹。等止住身上那因为激动而产生的颤栗之后更是命令道：「你带着这些投诚的好兄弟在这里守着这些炮，除了咱们团的兄弟，谁来都不能让他进屋。我带着小六还有耗子去找朱团长去。咱们团要有自己的炮兵连了！」

说完就带着另外的两个战士离开了村庄，开始往后方跑去，之前的劳累完全一扫而空，肾上腺素让三人完全处于一种酥酥麻麻的状态。

而副班长则带着剩下的六个战士和夏明博他们22个新投诚的战士躲在屋子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有其他兄弟部队从这里经过，也被副班长出去以兄弟们在这里修整为由打发走。根本不敢让其他团的战士进房子里一步。

那些战士也没有强行进院子内，而是继续朝着前方追去。看样子不到天亮或者不到汤阴县城下，战士们一定会穷追不舍的。

相比起被穷追不舍的二鬼子们，小鬼子的待遇就好上了无数倍。因为炮声的缘故，那边的追兵的数量较少，被小鬼子伏击之后数量更是锐减，再加上汤阴守军的接应。青木春和那些小鬼子只是死了十几个，夜间掉队了十几个就彻底脱离了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