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文重月的往事和他的本事,他才是藏得最深的人

第43章 文重月的往事和他的本事,他才是藏得最深的人

往事

方城和袁克佑还在89号院里谈着,杂货铺的秋月枫有些等不及了,她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为何方城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为何周悦山的人这么久也没有来。

她刚刚给杜公馆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正是杜老板杜宇生。她说了一句只有杜老板听得懂的暗语,然后告诉了他方城在十六铺码头。

杜老板在电话里什么都说,他很清楚,能够用那句暗语的人绝对是戴老板最信得过的人,丝毫不用怀疑,他甚至都不敢去询问对方的身份。

杜老板放下电话,叫来司机阿森,“赶紧开车去,我要立刻出去一趟。”

阿森木讷地点了点头,出去发动了那辆斯蒂庞克牌小轿车。杜老板戴上圆礼帽,拿上文明棍,钻进轿车,说了一声:“去周记牛杂店。”

周记牛杂店门口的白色茶花依旧在风中摇曳,店里依旧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顾客,还是那张茶桌,周围坐着三个人,周悦山还是在煮茶,他的左手边坐着田文水,对面方城坐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干瘪的老头,文重月。

周悦山给文重月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说:“文老哥潜伏上海多年,为雨农做了不少事情啊,无论是汪伪还是共党,他们都不会想到你文老哥曾经改变了历史。”

文重月一脸平静,干瘪的脸上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让人无法看透,他捋了捋下巴的稀疏胡须,慢慢地说道:“是非功过,任后人评说吧。”

“是啊,是非功过,后人自会评说,若说功,你文老哥无论是对党国还是对这个民族都是有大功的,汪精卫在河内遇刺,若不是许常山通风报信,估计他早就被我们干掉了;后来汪精卫途经上海,前往日本治病,又是你通过许常山给他下了慢性毒药,让这个千古汉奸命丧扶桑;汪精卫一死,汪伪南京政权自然作了鸟兽散,又是你策反周福海、丁默村等人与我们暗通款曲。我们现在的局面一片大好,你文老哥功不可没,雨农要是成事,老哥可就是居功至伟之人啊。”周悦山一口气说完,从语气里完全听得出他对文重月的敬佩和诚恳。

文重月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周悦山说的这些与他无关,他只是慢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道:“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目前只想做好这最后一件事情,也算报答戴雨农的救命之恩了。”

“这件事情不好办啊,文老哥。”周悦山说道,“方城这个人是不好对付的,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明永这个老和尚会如此轻松地把许常山的文件交给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把文件就藏在言四海的家里,当初你应该搜一搜那几间房子的。”周悦山语气中似有些不满。

“周老弟,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没有想到方城会玩灯下黑,等我打算搜查言四海的房子的时候,他已经来了,为了不暴露,我只能离开,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东西带走。”文重月语气中似乎有些不满。

坐在边上的田文水突然开了口,“要我说,早就应该把他给干掉,我就不相信明永那老和尚能扛过军统那些刑具!”精华书阁

周悦山转过脸来看了看田文水,文重月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这是淡淡地说:“田老弟,若是你说的这么简单,我又何必与言四海、明永纠缠这么多年,你不了解明永和尚,也不了解方城,更对这份文件的价值知之甚少。”

周悦山看着文重月一脸的严肃,轻轻地问了一句:“文老哥,那份东西真的可以让戴雨农裂土称王吗?”

文重月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日本人没有败,雨农尚且能够凭借那一纸协议雄霸满洲,日本人都倒了,那纸协议就成了雨农的催命符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拿回那份东西,销毁它,雨农的宏图还有一线生机。”

周悦山和田文水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似乎对文重月说的话很是不解。

文重月没有再解释,有些事情对周悦山和田文水也说不着,他自己很清楚,如果戴笠要想实现自己的野心,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是既要稳住老头子,又要让共党的军队不能快速地入关,上海有杜玉生,东北有那几个军,加上中原地区白从禧,西北地区胡忠南身处中立,戴笠要成大事也不是不可能。

暗斗

周悦山刚给文重月重新斟满茶水,杜老板的车就停到了门外,周悦山头都没有抬,只是讪讪地说道:“抢功的人来了。”

文重月只是幽幽地看了周悦山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叹息了一声,戴雨农生逢其时,却不逢人啊,指望这帮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之人来助其大业,怕是难啦。

杜老板杵着文明棍走了进来,脸上布满了阴云,他走到茶桌面前,一屁股坐在文重月的边上,还是客气地对文重月点了点头,说道:“文老也来了……”

文重月干瘪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也点了点头算是还礼。

“周老板,你这是稳坐钓鱼台啊,难道你还是在等长利号在鸦儿嘴码头靠岸不成?”杜老板的话里有些刺耳,周悦山脸上不由得有些不悦,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边上的田文水倒是抢着说了:“杜老板,我们知道鸦儿嘴有诈,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关候亭玩的是什么花招,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打探去了。”

“打探?等你们打探回来,方城早就把东西交给了关候亭,上海地下党也把那批黄金劫走了,你们怎么给戴老板交代。”杜老板的语气很严重,说的的声音也大了些。

周悦山皱起了眉头,这个杜老板与戴老板有八拜之交,掌握着戴老板在上海的钱袋子,谁也不好得罪他,只是这件事情由他来插一腿,周悦山心里是没有底的。

“杜老板,压压火,说说现在的情况吧。”一旁的文重月开了口,也只有他能稳住现在这个局面,杜老板是有备而来,他既然如此怨气,定是长利号出了什么岔子。

遇事不慌,平心再动,文重月一直保持着冷静和沉稳。

杜老板见文重月开了口,只能强压着怒火,他知道自己谁都能得罪,唯独这位瘸脚的老先生是得罪不起的,他不但是戴老板的师爷,更是整个军统高级特工的教官,连戴老板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文老,我得到确切的情报,方城根本没有去鸦儿嘴,而是去了十六铺码头,如此看来,长利号根本就不会去鸦儿嘴,关候亭一开始就在给我们放烟幕弹。”杜老板放缓了语气说道。

周悦山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田文水的脸上更是有一丝得意。

周悦山拿了一只杯子放在杜老板面前,慢慢地把茶斟满,说道:“我还以为杜老板风急火燎地赶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呢,长利号不会去鸦儿嘴的情报我早就知晓了。”

杜老板眼里冒出惊讶的神色,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有人给你报信,难道我就没有人给我报信?”周悦山有些讥讽地看着杜老板。

文重月半眯着眼,他的脑子里快速地转着,如果说秋月枫是戴笠钉在方城身边的一颗钉子,那么段六指就是周悦山钉在王美兰和童白松身边的一颗钉子。

还有谁知道秋月枫的身份呢?估计连杜老板都不会知道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女人会是方城的老婆,她只需要在电话里说出戴笠给予她的特殊暗语,杜宇生就能够明白。

秋月枫的身份只有戴笠和文重月知道,文重月对秋月枫很是自信,如若不发生意外,方城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枕边人会是戴笠手中的王牌特工,当然她也是文重月训练出来的顶级谍报人员。

“周老板,你既然知道了长利号不会去鸦儿嘴,那你一定有了计划。”文重月开口说话了,秋月枫已经跟着方城去了十六铺码头,共党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大动作,周悦山会有什么计划呢?

周悦山喝了一口茶,对文重月说道:“文老,现在的局面既简单又负责,简单的是许常山的文件我已经知道就在方城手中,这件东西对于共党来说没什么用,他们更需要那批黄金,黄金就在船上,就让给共党;复杂的是关候亭出来插了一脚,他打着中统,甚至海关的名义把长利号上的东西也让给共党,以换取他手中的东西。”

边上的田文水接着周悦山的话说道:“只要长利号到了十六铺码头,我们只需要控制住一个人,方城肯定会拿东西来换他的命,至于船上的东西,如果共党有办法,任由他们拿去,即使上头追查起来,我们就推给中统关候亭他们;如果共党拿不走那批黄金,就留给关候亭他们,黄金归上海国库,上海国库嘛,杜老板是清楚的,也是掌握在我们手中……”

杜老板打断了田文水的话,问了一句:“控制住谁?”

周悦山欲言又止,文重月猛地睁开眼睛说道:“长利号上的老林,那是方城的亲哥哥。方城此人极其重情,说不定他会考虑拿文件来换他的命。”

文重月的话让周悦山和杜老板愣住了,想不到足不出户上海的文老先生连这种事情都清楚,不愧是军统元老中的元老。

“他要是不同意呢?”周悦山问了一句。

文重月捋了捋胡须,又眯上了眼睛,淡淡地说道:“你立刻派人去问问码头上的段六指,方城到码头上来,可曾带着他的皮包?”

在座的三人无不面面相觑,文老先生为何要打探这个?难道方城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

文重月似乎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他无法带在身边,就一定会藏在某个地方,他现在人已经在十六铺码头,立即将他去过的任何地方进行搜查,还要不留痕迹地搜查,包括童白松的办公室。”

周悦山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姜真的是老的辣,有些问题看似复杂,其实解扣的方法很简单。有时候高明的情报获取就是用最笨的方式。

“难不成他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杜老板还是一脸的疑惑。

文重月听了杜老板的话,又一次猛地睁开了双眼,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灯下黑,方城又在玩灯下黑。”

文重月抓起身边的木拐,吃力地站了起来,看着窗外杜老板的车边站着阿森,他推开窗户,说了一句:“阿森,准备出发,去同福里。”

木讷的阿森似乎变了一个人,连忙向文重月点了点头,回答道:“是,文先生。”

阿森转身打开车门,发动了轿车,就在等待文重月出门的时候,阿森从腰后掏出一把手枪,拉开枪膛,检查了一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就是一位出色的特务。

文重月头也不回地一拐一拐地出了门,留下三人目瞪口呆,杜老板的脸色更是青一块白一块,他万万没有想到跟随自己十多年的司机阿森居然会是军统的特务。

周悦山看这一幕,眼里不由得露出讥讽的眼神,杜宇生,你还真把自己当作了戴老板的把兄弟了?指不定你杜公馆里被戴老板安排了多少眼线。

管钱的人,要么是老板的女人,要么是老板自己,谁会放心把钱交给把兄弟来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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