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向蓓宁是灾星,房顶上都是死乌鸦
向蓓宁凝望层叠的青山。
恶谋,要跳出了。
一日清早,向蓓宁听见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
她推门看过去,几个壮汉扛着个女子往外走,蛇婶跟在身后。
向蓓宁走过去:“蛇婶,这人怎么了?”
蛇婶红着眼叹息:“这不病了,昨儿个没的,孤家寡人的,这不赶紧给抬到后边埋起来,死也能安息啊。”
“需要帮忙吗?”向蓓宁带着试探的问。
蛇婶连忙摆手:“不需要不需要,你个闺女哪儿能跟着埋死人啊,你快回吧,我们走了。”
向蓓宁觉得有猫腻,她静待时机到了夜里同大哥来到后山。
他们走遍后山未曾瞧见立的坟墓。
向蓓宁眺望远方,月牙避在云卷内,她喃喃:看来这村子的确有猫腻,昨日死的人被藏到哪儿去了?
“这些日子大哥会时常盯着的。”向牧言玉面倾动。
又过了两日,夕阳西下,向蓓宁透过窗子又瞧见两个壮汉抬着个死人往外走。
向蓓宁向牧言偷偷跟了上去,快到山脚下时,向牧言双脚跳起,将他们踹倒在地:“今日便看看你们在玩什么鬼把戏。”
死人从铺盖里滚了出来,向蓓宁立刻上前查看,死人的腹部有血迹,她掀开衣裳,发现死人的腹部有被缝补的痕迹,她颤着手把缝补的地方扯开了,惊愕的发现她肚子里藏着东西。
向蓓宁屏住呼吸把东西拿出来,赫然发现这是牛皮纸包着的是盐石。
正是君无渊要查的贩卖的私盐盐石。..
“把他们抓起来。”油灯的光刺过来,蛇婶的声音由远至近响起。
蛇婶带了群壮汉团团将其围住。
“你是贩卖私盐的。”向蓓宁清眸微眯。
“是又如何?”蛇婶一改和煦之貌,阴森森地:“既发现了我们村的秘密,便没有活着出去的道理。”
她一摆手,壮汉们蜂拥而上。
向蓓宁左右避开壮汉,向牧言是将军,手上的功夫是有的,瞬间撂倒几个壮汉。
壮汉恼怒,拎起砍刀冲了上来前后夹击着向牧言兄妹二人,向牧言为保护向蓓宁,不察,被后背肩胛骨被狠狠砍中一刀,鲜血溅到向蓓宁的脸上,她美眸瞪大:“不!哥哥!”
这群刁民步步紧逼,刀刀不落,向牧言忍痛踹翻一个壮汉,将向蓓宁护在身下。
“他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向蓓宁呼吸急促,脑子灵光一闪,她哆嗦的拿出君无渊的帕子,借着身上的鲜血在帕子上写下几个血字:私盐,青山村,救命!
向蓓宁将帕子塞进兄长的袖口里,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哥哥,你会武功,脚程快,你火速下山带着此帕去找摄政王。”
“摄政王?我们与他毫无瓜葛,他会来么?”向牧言担忧道,据他了解,君无渊并非是那等多管闲事之人。
向蓓宁美眸中流淌着笃定之色:“他会!”
“可是你……”向牧言眼底流淌着忧色。
“哥,不要犹豫了,你去了我们一家人才有一线生机!”向蓓宁推他!
向牧言咬紧牙冠:“小妹你万万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说罢,他如巍峨之山的后背蕴起强大的力气,砰的将压在他身上的砍刀震开,拳头咣咣砸倒好几个,足尖点地如旋风般一卷离去。
向蓓宁见大哥离开松了口气。
蛇婶大怒,厚实的手掌狠狠的甩了向蓓宁一巴掌,朝壮汉们嘶吼道:“快!把人给我追回来!”
向蓓宁是被阵阵恶臭气息熏醒的,她混沌的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这是个昏暗的地窖,墙壁上挂着几盏白烛,发出微弱的光。
地上摆满了尸首,有男有女,他们肚上尽是被切开的口子和反复缝补的痕迹,有的肚子里已经塞满了盐石。
腥臭腐烂的味道萦绕在向蓓宁鼻息处,胃中一阵翻滚,她忍不住双手撑在地上干呕着。
一双布鞋映入眼帘,向蓓宁循着向上看去,对上蛇婶阴恻恻的眸,冷讽:“呵,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不假,谁能想到纯朴的乡村妇人竟是盐贩和杀人犯呢。”
蛇婶肥硕的身子蹲下来,抓着刀柄,在磨刀石上嚓嚓的磨着,斜着三角眼看她:“你没想到的事多了,譬如,你能想到今日是你的死期么?”
“掏空人六腑将盐石填满再以埋葬死人运送出去,这等恶毒又巧妙的法子想来是你背后之人云素娥想的吧。”向蓓宁洞悉人心的眸冷冷的睨过去。
蛇婶眼睛迅速闪了闪,用古怪疑惑的神色看她:“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听不懂的话,你该上路了!”
嚓啦,磨好的刀泛着杀气。
向蓓宁不寒而栗的盯着那把刀,眼前这个人是疯子,她让自己冷静下来,拖延着时辰,心中焦灼兄长还未带摄政王前来:“蛇婶,你现在若是放下这把刀,供出你背后之人,我会保你一命。”
蛇婶哈哈大笑,粗鲁的一把揪住向蓓宁的头发:“你个死丫头,这是想拿我当猴耍呢,你死了,我的命自然有人保。”
她脚踩在向蓓宁胸口上,手起刀落,对着她的肚子打算砍下去。
向蓓宁苦笑,出得龙潭,又入虎口。
砰的震天响,卷起的碎石啪的打在蛇婶的手上,匕首落地。
君无渊如玉面修罗般,动若飞龙的身姿扫在她面前,结实的臂将她搂在怀中,一脚踹翻蛇婶,沉声命令:“拿下!”
向氏一家陆续被救出。
林荫小路间,片片树叶夹着风拂在向蓓宁的脸上。
道路颠簸,向蓓宁挂在君无渊结实宽厚的胸膛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却是安稳异常。
她忍不住仰头,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映入她的美眸,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去。
风声夹着君无渊沉逸,戏谑的声线响起:“呵,这么快便想着以身相许了。”
赤果果的话噎的向蓓宁半个音都发不出来,小脸儿青红交加,滚烫至极,小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
周边都静了,向蓓宁整个身子一歪,臀下一凉,被放了下去,她打量着四周。
这是个破败的亭子,木质在风吹日晒下有了斑驳的痕迹,亭柱上缠绕着干枯的牵牛花,有着深深的萧索之意。
君无渊随意摘下几根枯藤,破旧山林间,他宛如从天而降,前来拯救苍生的神祗,眉目如画,俊美深沉,从容淡定。
向蓓宁看的呆了呆,自长椅上起身,素白的小手叠在右侧,福了福身,声音软腻,带着丝丝的后怕感:“蓓宁多谢摄政王救命之恩。”
君无渊黑深的眸落在她翘起的小拇指上,在心里嗤道:娇气。
锦袍下的长腿朝她迈来,他高她一头,向蓓宁忍不住踮脚瞧他,他宽厚的手掌在她毛乎乎的头上轻轻摁了摁,侧耳吐气:“这救命之恩,你又打算如何报答?”
向蓓宁似就等着这话,浅粉的绣花鞋尖尖撑起在地上蹭着,白嫩的手扯着他的袖子轻晃着,温软撒娇之态让人心里酥麻:“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却不然,听闻摄政王年方二十还未娶妻,我听闻甚是心疼,我便让你十里红妆娶我为妻罢了。”
以身相许说不定做他的使唤丫鬟,她可不愿。
“十里红妆,娶你为妻?”君无渊冷不丁想到他所看到的他们成亲的未来画面,不由掌控的感觉让他没来由的烦躁,他淡漠的拂开她的手,避开此话题。
“你很聪明,知道本王想要什么,在关键时刻替本王除了私盐贩这等心头大患。”君无渊贵气泼天,深沉的眸定定的看着她,似是刚认识她,亦是没想到她小看的向蓓宁竟有这等谋略,思及,沉稳的眼底多了些许赞赏之色。
向蓓宁心中小鹿乱撞,总算入了他的眼,含着春水的眸潋滟着娇媚之态,她码着胆子在他厚实的耳垂上偷了个香,用舌尖卷了下,卷的君无渊脚趾绷起,酥麻之意游遍全身,她舔腻的声音如刚出锅的红豆糕:“那……现在,可证明了我并非是孱弱的牛羊?”
妖精。
君无渊的心里浮现出这两个字。
他快速转了几下腕上的佛珠,俊颜沉静,心里想着避开她,却是不可控制的俯下了身,邪恶的咬住她小小的耳珠:“你在本王这儿,永远是一拧便会断了脖子的小羊羔。”
向蓓宁并不恼,耳朵细微的疼痛和酥痒让她的鼻尖和两颊飞起红霞,细软的小手更是大胆的同他的手十指交叉,声音倒是有几分小羊羔的
软糯:“是呢,摄政王是匹烈狼,小羊羔现下无家可归,不知能否得到烈狼的庇护呢?”
十指交叉让君无渊怔了怔,是因为十指连心?他的心窝处涌起异样的感觉。
他不喜脱离掌控的感觉,他挺直脊背,颀长身躯与背后的山相融合,骨节修长的长指优雅的去系袖上的玉扣:“京城所及之处,任你挑选。”
向蓓宁眼尾一挑,胜利的笑自唇畔一闪而过,温软的手覆上他的掌,一颗一颗将其扣好,剪水的眸殷切的望向他,声音清脆坚定如玉珠:“我要入住向宅!”
唯有住在向宅方能查清楚向家人在陷害她们家人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她们跟谁联络,又是如何操控的等等。
她要一步一步瓦解向宅。
君无渊倒是意外的看她一眼:“确定?”
“确定。”向蓓宁坚定道。
君无渊来到暂且让向家落脚之客栈。
向蓓宁见来人三步化作两步走了过去,满是希冀的看着他:“摄政王,如何?”
君无渊大刀金马的坐在椅子上,狭长的黑眸盯着她:“入了向宅,怕不怕里面的几头猛虎?”
向蓓宁听此话的意思便知是成了,皇上允她入住向宅,她微笑,笑的动人:“老虎的爪牙拔了不就是猫了。”
向蓓宁带着家人来到向宅,管家见来人大包小包的惊的瞪圆了双眼,立刻进去叫人。
向家其他人不在,唯有二房的双胞妹妹向露在花厅喝茶,她听了管家的通报赶忙跑了出去。
向蓓宁扫了过去。
向露生的漂亮,虽与向霜是双胞姐妹,性子却大为不同,向露性子泼辣,盛气凌人,她蔑视的看了她们一眼,用帕子甩了甩:“啧,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罪人啊,你们来我家干什么?难不成来讨饭来了?行吧,管家,去,给她们拿几个馒头赶紧打发走,免的脏了我们家。”
向蓓宁美丽的珀眸染了层戾色:“都说二叔的家风最是严厉,今日我总算见识到了。”
“你敢讽刺我?”向露怒的叉腰,手指着门:“你们给我滚出去!”
“呵,皇上下旨让我们即日起入住向宅,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滚出去?”向蓓宁眯眼看她,这位堂妹势利眼,前世她被退婚后,没少奚落她,而且故意当她面去巴结讨好云素娥。
“咯咯咯……”向露捏着帕子捂嘴笑:“说谎也不知打草稿,皇上难不成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竟会让你们这等罪人回向宅住。”
“管家,把人打出去!”
管家举起苕帚往他们身上抽,向牧言人高马大,宽厚的手掌握住苕帚狠狠一掰,断了两半。
“好啊,你们敢在向宅闹事,报官,快报官,把他们统统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