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找付圈云收利息
花婆子一听,哭喊声戏剧性地戛然而止,颧骨凹陷显得双眸暴突:
「媳妇,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个死丫头以前只敢一双眼吃人一样瞪我们,可不敢还手。」
崔氏眼珠子转了一下,算计到:
「娘,撞鬼了可不能留在家里,你是她长辈,既然卖不掉,不如把她嫁出去?还能换些吃食。」
付常鸿看了一眼娘,忽地说道:「曹屠夫家正为他家小儿子找媳妇,我们村数他家富裕。」
他家小儿子曹荣宝,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八尺男儿岁幼童。
逃荒的路上娶个媳妇最省银子,几斗米能成事;有余粮的,愿意挤口口粮,进口人。
花婆子嘶咧着嘴,老眼阴亮阴亮。
就他家!
热气薰人,付七七看着远处的乡邻们东倒西歪,都找了阴凉处休息。
趁着还有时间,她拿出剪刀、针线、灰色道袍、蓝色沙滩裤等。
比划着弟弟妹妹的身量,直接一剪刀咔嚓咔嚓,把多余的料子剪下来,拿出针线在道袍的边沿缝边包线。
同行逃荒有三个村子的人,当初有六百人,如今剩下不过近四百人。
路上被人拉去充军、被土匪流寇抓走了、还有死在路上的,就有近二百人。
像七七她爹就是为了护着村民们,与另外的叔叔伯伯们断后,被土匪流寇抓走了。
歇了一刻多钟,按理该准备上路了,可是赵里正看了一眼还在缝缝补补的付七七,一时拿不定主意。
三个村子商量了下,那个俊俏的后生武艺高强,有他在,一般的土匪流寇也不怕。
大家就又耐着性子等。
不远处,有一伙人也在打付七七一家的主意。
「那把刀肯定能换不少粮食,我听今日那胡管事说是上等好刀。」
「他那怪异的背包有半人高,鼓鼓蘘蘘,有很多吃食。」
「抢了?晚上行动?」
「抢!付家肯定不会为他们出头。如果有人发现,大不了分点到公中。」
那边,付七七终于给弟弟、妹妹各制好了一件道袍,两个小萝卜东西全是从苍大家的大包里掏出来的。
,引线飞针速度极快。就着余下的料子,又各自做了两个三层小挎包,结实耐用。
「姐姐在小挎包外面缝了一个插刀的小口袋,遇到有人欺负你们,亮出刀子,快速地刺去眼睛、刺裤铛!要狠!要快!」
付七七用温柔的话,教唆着杀人的事。
苍瑾不觉得嘴角一抽,原来七七还有另一副面孔,以前总是安安静静地啃着鸡爪子。
三个村长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付七七收拾行李,也没行李,姐弟三人斜挎着差不多样式的包。
大家冒着七月酷暑,浩浩荡荡地往前赶路。此行的目地的,有两个,一个江南府、一个芜湖州。
听说那里富庶,又有岐王的大军驻扎。
见她们跟了上来。
前面的付家众人中,有几双眼睛阴冷冷地回头瞟了一眼。
贱丫头,明天收拾你!
付七七感知到恶意,不屑一顾。
之前打架的时候,付圈云跟着几个要好的姐妹,去寻野菜了,听说付七七穿了新衣裳。
话都没听完,她蹬蹬跑到后面,果然见付七七姐妹二人清一色新灰袍,她一脸嫉色。
「七七,把你衣裳脱下来给我,不对,还有蓝色头绳、包、鞋子,全部脱下来给我。
昭昭死丫头,把你的包和头绳也卸下来。」
越看越嫉妒,付圈云盛气凌人道。
付七七看傻子一样,她没找付圈云算账,自己送上门来。
「把我家铁钥匙片还回来!」付七七不耐道。
猫眼中还有若隐若现的戾气。
付圈云刚刚听话没听全,不知道自己家爹和奶奶就是付七七打的,不然,哪敢大咧咧地过来要东西。
还以为付七七还是付家惯常欺负的对象,而且那钥匙片她早送人,谁要还她。
见姐妹们不脱,她直接上手就扒。
旁边的乡邻可是见过半个时辰前发疯般打人的七七,都往两边躲。
这边,付圈云还没反应过来,被付七七脚一踢,摔了个狗吃屎。
「呢旱打窝(你敢打我)!」
吃了一嘴的泥巴,说话含糊不清。
付七七蹲在地上嫌弃地啪了一下脏兮兮的脸,摸了摸她脖颈处,钥匙片没有,猫眼突起暴虐。
脖子一凉,付圈云僵直不动,惊恐,好似脖子随时被人捏断。
众目睽睽,不好过分,往日她下毒手打昭昭、岩岩的这笔账,还得计划躲着人收拾她。
「我家钥匙片呢?」付七七拔高了语气,神色愈冰。
付圈云吐出一大口泥土,后怕道:「送……送给黄通实了。」
黄通实是石孤村村长二儿子。
付七七鄙夷扫了一眼跌跌撞撞跑远的付圈云,才十二岁,上赶着给自己找婆家。
回到付家队伍,付圈云嚎哭着告状,才知道家里人是被七七那个死贱人打的。
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野男人是高手,愤恨的她,没了计策。
村里与付老大家交好的数曲叔等几家,又一次歇息时,曲婶拿着两个野菜炊饼过来了。
付七七不肯接,她空间里什么都有,不缺吃食。
曲婶板着脸:
「婶婶眼下还能顾上你,你甭跟我客气,好好把岩岩、昭昭带好。上午你奶卖人时,我跟你叔去找野菜了,不然,死活也要拦下。」
为了让曲婶安心,付七七接下了野菜炊饼,又递去一竹筒清水:
「曲婶,你接着。苍大哥救我时,我们把流寇的水都拿走了。背蘘里还有。」
确定七七背蘘还有水,曲婶又望了烈日刺目,也不矫情,接下了。
临走又说道:
「花婆子和付老家一家子都是毒心肠,你爷又不管事。我怕花婆子又起幺蛾子,寻着机会,你们分出来。看他们拿什么卖你们姐弟仨。」
付七七满眼蹭亮,她怎么忘记分家一事。
不!不是分家!要断绝关系!
苍瑾难得赞道:「这位婶子热心肠,分家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