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元辰目光仇视的盯着南宫飞:“用他砍掉你的五根手指。”他不是能砸兄长的墓碑吗,那就废了他的手。.
南宫家大势已去,再没了人人都要给上几分薄面的南宫冥,和嚣张跋扈的南宫飞了,所以元辰不用顾虑太多了。
南宫飞望着地上那把锋利的短刀:“我是的手指没了,就没法拿糖葫芦,”给柳哥哥了。
元辰笑着提醒他道:“你不是还有另一只手吗?”戏谑的又道“手指头剁掉是可以长出来的哦!”
说着,他看向卖糖葫芦的小贩,问道:“你说手指头剁掉了还能不能长出来?”
卖糖葫的小贩可是想着赶快把一架子的糖葫芦卖掉,便昧着良心对南宫飞道:“可以长出来的。”
见元辰衣着不凡,还跟着侍从,一旁围观的人也都没有吱声的,尤其都看出南宫飞还是傻个子。
而南宫飞急于用糖葫芦去哄柳明伊开心,便毅然决然的道:“好,我把手指砍了,你给糖葫芦。”
言毕,南宫飞握起了短刀,用出最大的力气攥着刀柄。
南宫飞两只手都因为救柳明伊,被砍断了手筋,虽然接上了,但也不可能向从前那般,属于半废状态,能拿东西,但吃不了力道。
可纵使如此,人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握着短刀向着自己的手指砍了下去。
满心都想着换糖葫芦送给柳明伊。
“不要……”柳明伊奔了过来,可已然来不及阻止。
“当”地一声,铁器碰撞在一起,放出一道刺耳的蜂鸣声音。
下一刻就见一把长剑抵在南宫飞手中的短刀,阻止了他去砍自己的手指。
顺着长剑看去,是邢宵神色冷俊的握着长剑,阻止了南宫飞去砍自己的手指。
原来邢宵一直在人群中站着,目睹着发生的一切,也从未想要去阻拦南宫飞,他认为南宫飞是罪有应得。
直到他看到了柳明伊奔来阻止南宫飞,像是出于本能,又是下意识,拔剑阻止了南宫飞。
见南宫飞安然无事,邢宵收了剑,目光落在柳明伊的身上。
柳明伊忙将南宫飞手中的短刀拿了过来,把南宫飞从地上拉了起来,旋即看向元辰。
元辰与元里长的很像,但却又与元里有着天壤之别,一个像个温润的小精灵,一个就是个纨绔子弟。
显然元辰是后者。
“你这样做,并不是在为你兄长报仇,你对不起他的用心良苦。”
说完,柳明伊将短刀还给了元辰。
带着南宫飞来到了邢宵面前:“谢谢你。”
邢宵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南宫飞,又看向柳明伊:“我救他是有私心的。”他顿了顿问道:“我还有机会吗?”
柳明伊袖管中的手指微微蜷了蜷,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邢宵的颜面。
邢宵却淡淡一笑:“我明白了。”
说完,人向柳明伊拱了下,便转身离开了。
柳明伊有些恍惚的望着邢宵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是他辜负了邢宵。
他轻轻叹息一声,看去南宫飞时,已经蹙起了眉心,眼中有愠怒流动:“为何要自残,我对你说了多少次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学会好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说着,柳明伊红了眼角:“方才若不是邢指挥使及时救了你,你的手……”柳明伊嗓子微哽,难以说下去。
他不敢想象,那是怎样一个后果。
“柳哥哥你不要生气,我错了,以后我再不会做这种事情了。”南宫飞虔诚的认着错,又极力的讨好着柳明伊:“柳哥哥,我以后一定好生的在府中,哪里都不去,听柳哥哥的话……”
南宫飞努力的想将自己知道的好话,都对柳明伊说出来,只希望他不要再生他气了。
柳明伊氤氲着一层薄雾的凤眸望着南宫飞。
倘若他的孩子若是做出这种事情,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巴掌,身体发肤,受之发肤,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可是南宫飞并不是他的孩子,他是无权管教他的,他们只是家人,都是无忧的家人!
柳明伊深呼吸了一口气,整理着他纷乱的心情,旋即问向南宫飞:“为什么要这般做?旁人让你如此伤害自己,你就伤害自己?”
柳明伊清楚元辰如此做是为了报仇,但他不知道南宫飞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去伤害自己。
“我想给柳哥哥买糖葫芦,没钱,玉佩也坏了。”南宫飞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柳明伊的问题,生怕再惹柳明伊不开心了。
他到底是心智不全,把话的不够明白,让人难以理解。
得亏围观的人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一讲给了柳明伊听。
这一刻柳明伊眼眶发热,鼻头泛酸,眼中氤氲半晌的泪水再无法忍住,流淌了下来。
南宫飞却还在傻乎乎的找寻那个卖糖葫芦的:“怎么没了呢?”
那卖糖葫芦的做了亏心事,还哪里敢留在这里,等着柳明伊找他算账。
柳明伊为南宫飞理了理额前的乱发,似是喃喃自语般的说道:“非要傻了,才这般好吗?”非要傻了,才对他这般好吗?
柳明伊轻轻抱了下南宫飞,道:“走,柳哥哥带着你去买糖葫芦。”
他想了想又道:“柳哥哥自始至终都没有生你的气。”他只是在气自己,从来看不清自己的本心。
他不爱南宫飞,却喜欢上了傻了后的南宫飞,但他又想南宫飞不要再傻了,变回一个正常人。
无论为了他的父亲,还是他的孩子,他都要变回正常。
柳明伊拉着南宫飞的手,去了街市,他不但买了糖葫芦,还带着南宫飞在街市诳了好一会,给南宫飞又买许多好吃的,还有玩具,南宫飞不知有多高兴。
整个人像一个哈巴狗,摇着尾巴跟在柳明伊左右,一刻也不肯离开。
二人之间满载的单纯温馨的幸福。
因为小可怜还在府中,柳明伊并没有带着南宫飞在街中逛太久,在南宫飞意犹未尽的神色下,坐上马车,向着南宫府驶去。
“柳哥哥,你什么时候还能带着我出来玩呀?”南宫飞一脸期许的望着柳明伊。
小可怜还太小,不适合带出来,柳明伊的事务也一直很繁忙,南宫府需要他管理,南宫家在外的生意也需要他打理,他又在宫中当值,不过幸而文初,会给柳明伊时不时就放假。
柳明伊望着南宫飞一脸的渴望,温柔道:“不会太久。”
他会尽量抽出时间,带着他出去。
多陪陪他,他也喜欢陪着他。
南宫飞傻乎乎的笑了:“柳哥哥真好……嘶……”
南宫飞忽然捂住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柳明伊忙问道:“怎么了?”
问话间,柳明伊已经摸上南宫飞的脉搏,为他把起了脉。
那一场厮杀,让南宫飞受了很重的伤势,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身体上留下了许多的后遗症,尤其是脑中,似乎还有淤血存在,始终是柳明伊的一块心病。
柳明伊一直用着所学医术,极力为南宫飞维持着身体上的健康。
想是太累了,南宫飞很快便睡着了。
此时,他轻轻依着柳明伊,连睡着了,对柳明伊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的柳明伊不舒服了。
柳明伊抬手将南宫飞搂在怀中,为南宫飞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手臂上。
旋即静静的望着南宫飞的睡颜。
南宫飞还不过二十一岁,脸庞还未长成青年风骨,透着淡淡的青涩,隽逸绝俗,安安静静又善良单纯的犹如一名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少年。
柳明伊的心底好似有什么破土而出。
他清楚,他对怀中的少年,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
马车进入府邸后,停在了南宫飞的卧室前。
南宫飞依然在睡着。
柳明伊不想弄醒他,找来毯子裹在南宫飞的身上,让小厮将人背回了卧室。
柳明伊一回来,奶娘便将哭哭啼啼的小可怜抱了过来。
小可怜也是个小娇气,现下谁也哄不了,只找柳明伊了。
柳明伊哺乳完,又抱着小可怜哄了一会,小可怜才老老实实的睡下了。
随后柳明伊将小可怜放到婴儿床中,找来奶娘看着,人便匆匆去了南宫飞的卧室。
果然,不出所料,南宫飞又发烧了。
南宫飞现在的身体累不得,稍微累了,人就会发烧。
今日他可是徒步去了街市,路程不近,一定是累到了。
柳明伊拿来退热药,因为南宫飞被烧的迷迷糊糊,没法自己吃药,只能柳明伊嘴对嘴喂给他,水也是如此。
显然这已经不是柳明伊第一次如此喂南宫飞药了。
只是这一次,柳明伊喂完南宫飞药,心跳的特别快,脸颊也晕着一层浅浅的粉。
不过,柳明伊却没有时间想太多,他拿来银针,消好毒后,开始在南宫飞的头上,为他针灸。
自从南宫飞从昏迷中想来后,他一直为南宫飞针灸,试图让南宫飞变回正常人。
为南宫飞针灸完,天色已经大黑,柳明伊为南宫飞掖了掖被角,安排人为南宫飞守夜后,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夜间柳明伊还要为小可怜哺乳,所以没法亲自为南宫飞守夜。
月上中天,没多大一会,又被乌云遮住。
柳明伊哺乳完小可怜,刚要睡下时,小厮急匆匆的敲门道:“柳御医不好了,少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