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言蜚语
送走弟弟一家,曾大妮才发现了儿子的异常,不放心他。
“娘,我杀人了,”卢春生对着曾大妮直哭,他毕竟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在生死面前,也只剩下害怕。
从儿子断断续续的话里,曾大妮知道大概,暗骂这个曾大虎也真是的,明知大房与二房不对付,还教唆儿子找卢春兰的麻烦。儿子定然是因为维护姐姐卢春妹才会失手将人推下水的,不是有心的。
“儿子,没事,不用害怕,娘去打听一下,也许没事呢,别怕,有什么还有你阿奶顶着,那个贱人不敢乱说话,”曾大妮一听,知道事情严重,又想安慰儿子,想着要先探听清楚什么情况,好想方法将这脏水从儿子身上拨开,儿子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这杀害堂姐的名声可不行。
至于曾大虎说的卢春兰勾引他,这些曾大妮一点不担心,不说婆婆不会同意卢春兰与曾大虎的事,就曾有为作为自己的亲弟弟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
在村子走了一圈,知道卢春兰重伤昏迷不醒,而且大夫说情况不好,曾大妮想着目前这事只能先捂着,如果卢春兰死了,死无对症,就没人知道儿子杀了人。
万一卢春兰命大,有机会活下来,那就直接叫婆婆上门以孝道压制老二他们一家,这件事一定不能影响儿子的前程。
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天,见没传什么流言出来,而且也没有卢春兰将死的消息传出,这才放下心,想着二房还不知道实情,如果此时将脏水全部泼到卢春兰身上,儿子就能躲过伤人之事,还能从二房捞些封口费。
“哟,大鹏媳妇,晾衣服呢,”陈香莲跟袁秋娘刚从山上挖野菜回来。
走到卢大鹏门口,看到曾大妮在院子里晾衣服,想起刚才在山上卢春荣说的,卢春生被曾大虎教唆,前几日推卢春兰入水,受了重伤,听说当时还昏迷不醒。
“刘大婶子,胡二婶子,你们挖野菜回来了!”曾大妮心里有事,说话时脸上的笑不达眼底,随便敷衍几句,“前几天刚下过雨,山上的野菜应该不少吧。”
“是,有不少,”袁秋娘见曾大妮此刻还如此轻松,有点不是滋味,也随意应了应,还用手肘顶了顶陈香莲的手肘。..
“大鹏媳妇,你们家春妹呢?前几天可听说她跟你娘家的侄子曾大虎订亲了?”陈香莲也用手肘回了一下袁秋娘,脸上挂着轻轻的笑,“日子订下来没有,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额,”曾大妮刚才还在想着儿子的事,这会儿被她们一提,有点慌了,“日,日子,……”
“陈家妹子,袁家妹子,来了,进来坐坐吧!”卢老太在屋里给卢老头纳鞋子,听到陈香莲的声音,她们两人是村里的八卦小队,正好自己闷的慌,叫进来唠唠也好。
“哎,老姐姐,在家呢,”陈香莲跟袁秋娘走进屋子,放下手上的菜篮子,跟她虚言几句,好一会都没扯到刚才说的八卦。
“老姐姐,我们刚听说你娘家那个侄孙曾大虎,是个精神小伙,”袁秋娘见陈香莲这么久还没说到点子上,有点急了,自己开口。
“那是个好孩子,”卢老太有点得意,没想到侄孙的名声这么好,村里竟然有传言出来了。
“听说,你们家二丫头、三丫头同时看上他,”陈香莲装作神秘的说。
“什么?”卢老太一听不乐意了,何娣这个贱人,生出的三丫头也是个小贱人,竟然敢肖想自己为二丫头相中的人,不要脸的东西。
“哎哟,你还不知道?”袁秋娘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说话语气太兴奋,还是陈香莲在旁边推了她一下。
“听说曾大虎还让你们家春生去找卢春兰谈,春生不小心将卢春尘推下水去了,人现在还没醒呢!”陈香莲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急切起来。
卢老太一听,就自动认为是卢春兰污蔑卢春生,连忙叫来曾大妮,顾不得陈香莲跟袁秋娘还在旁边,问她怎么回事,曾大妮见事情已经兜不住了,急忙解释。
卢春兰勾引曾大虎,曾大虎正直,让春生去拒绝卢春兰,谁知还没说几句,卢春兰就自己摔下溪水,春生看到害怕,吓得不敢说。
曾大妮声称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也不知道三丫头怎么样,正准备拿几个鸡蛋去老二家看看。
“看个屁,还拿鸡蛋,一个下贱的胚子。怎么不摔死她,敢肖想大虎子,还想污蔑春生推她下去,看我不撕了她,”卢老太将鞋子往篮子一扔,下炕穿鞋子,“走,现在就去,看我不撕了她们,气死我了。”
这才有了卢老太带曾大妮风风火火上卢小鹏家闹的一幕。
“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何娣听到卢老太只是扯着卢春兰勾引曾大虎,闭口不谈卢春生推人摔下溪水之事。“呛”,将锄头往地上一扔,指着曾大妮,“大嫂,我刚才老远就听到你们骂三娘,你们说的这些可是春生那小子说的?你把他叫回来,正好,我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弟妹,你这是干嘛呢,现在说的是三娘看上大虎子的事,”曾大妮恨不得撕了何娣,怎么又扯到自己儿子,看了一眼卢老太快熄火的样子,连忙点火,“关我们春生什么事,又不是我们春生让三娘看上大虎的。”
“还看上曾大虎,就他那痞样,也就你们大房为了点钱看的上,送给我们三娘都不要,”何娣看出曾大妮的小动作,不客气对着曾大妮的脚下呸了一声。
“你,”卢老太听了不对,用手指着何娣,刚才陈香莲她们过来明明说卢三娘看上曾大虎,现在何娣的行为肯定是掩盖,对,他们肯定是掩盖,现在唯有提当事人曾大虎才有说服力,“别想狡辩,我可听大虎子说了,你们家三丫头那个贱人约他去溪边相会,大虎子不想去,才让春生去的。你现在还敢在我面前狡辩,将卢三娘给老娘叫出来,看我不撕了她,年纪小小这么浪,这么想男人,怎么不去楼子里卖。”
卢春兰还是闺阁女子,已经十二三岁,正是准备要说人家的时候,卢老太现在竟然这样公开骂她,亲孙女啊,分明是要卢春兰去死!
几个年纪大点的,对卢老太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不对,有情况!
卢老太是断定卢春兰还没醒,曾大妮这时感觉不对,如果卢三娘没醒,以卢小鹏一家对卢春兰的宠爱,怎么可能放心留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在家,哪里不对劲。
想到这,曾大妮脸色大变,伸手拉了拉卢老太的袖子,向她摇头示意,只是卢老太顾着看二房丢脸,想看何娣下不来台,对着何娣步步紧逼,用力甩开曾大妮的手,指着何娣的鼻子,“将三娘那贱人叫出来,看我不撕了她。”
“咿呀”传来开门声,争吵的人停下来,纷纷看向身后,破旧的木板门打开,卢春兰脸色苍白的扶着门框,颤巍巍的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