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真相揭开
可下一刻,楚昭禾的话直接泼了萧怀瑾一盆凉水。
「五姨娘死了,安儿,雪瑶都死了,姑姑和安氏被关进了冷宫,皇上说会赐她们一杯毒酒,萧怀瑾,我不怨你杀了楚怀仁,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她们牵连进来。」
萧怀瑾身体一僵,慢慢的松开了她,漆黑的眼眸盯着她。
楚昭禾看着他英挺的面孔,心里密密麻麻的疼,轻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所以你要除掉楚怀仁我理解,但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你又为何偏偏选择了这一种,把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牵扯了进来?!」
萧怀瑾额头青筋暴起,在拼命的压抑着什么,他闭了闭眼睛,表情克制隐忍。
「他们无辜,那当年韩家上上下下二百多人的性命就不无辜了吗?我外公,舅舅,母妃他们就不无辜吗?!」
「楚怀仁谋反无人栽赃嫁祸,这一切说白了是他罪有应得,我不过就是让最后的结果来的早了些罢了,但韩家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却被楚怀仁诬陷,背上了谋反的罪名。」
「昭禾,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又是谁苟活了这么多年?!」
楚昭禾怔在了那里,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原来韩家的灭亡,后面竟是这样残忍的真相。
她一直以为是韩家功高震主,势力庞大,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一直盯着他们的皇帝找到了破绽,小题大做,直接以绝后患,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楚怀仁的手笔。
照这样看来,楚家真的是罪有应得。
但是五姨娘,雪瑶的命又该怎么算?
楚昭禾陷入了迷茫,如今到头来,她竟然不知道该去怪谁。
萧怀瑾扶着她的双肩,字字句句都说的格外沉重:「昭禾,蹚进了朝堂这浑水里,没一个是无辜之人,这场博弈,只有你死我亡,若我今日手下留情,他日死的就会是我。」
她拂开了他的手,低着头喃喃自语:「萧怀瑾,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想什么,最后的结果如何,萧怀瑾不敢开口询问。
楚昭禾像个提线木偶般双眼无神的往屋外走去。
萧怀瑾不敢再拦她,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便隔得远远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天上响起了一声闷雷,闪电直直的劈了下来,撕裂了天空。
楚昭禾终于有了反应,抬眼看了一眼。
看来,是又要下雨了。
廊芜拐角处,玄冥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玄书拦住了他。
「王爷正和楚小姐说着话呢,有什么事过会儿再说也不迟。」
玄冥往屋子的放下看了一眼,应了一声。
廊芜上点的蜡烛被风吹灭了,天色沉闷,他没有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楚昭禾。
玄书在外面守的无聊,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宫里又有什么消息了?」
玄冥没什么瞒他的,一边细致的擦拭着自己的佩剑,一边说:「皇上刚刚下了圣旨,赐了贤妃娘娘一杯毒酒,约莫着这时已经上路了,侯府的那位安氏,也疯了,本来准备五马分尸的,但那些太监拉不住她,直接给活活勒死了。」
玄书听后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有些唏嘘叹惋。
他见过贤妃几面,也听说贤妃喜佛,性子温吞不喜争抢,算是后宫中的一股清流。
只是因为有楚怀仁这样一个兄长,最后却落得个这样一个下场。
不过,王爷的母妃不也是......
一想到这里,玄书就恨不得提剑冲进皇宫出口恶气。
他深吸了几口气,最后忍无可忍的低声唾骂道:「老皇帝可真是薄情。」
玄冥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劝慰他的时候,余光突然看见了身侧站着的楚昭禾。
他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楚小姐是何时来的,听到了多少。
「楚,楚小姐,你——」
楚昭禾神色如常,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见她灰白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神。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像是没有注意到玄冥一样,继续往王妃门口走去。
只是她脚下的步子迈的急迫了些,有些踉跄不稳。
一直跟在后面的萧怀瑾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大步追上来,睨了玄冥一眼。
「你方才给她说什么了?!」
玄冥知道自己闯了祸,低头把两人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萧怀瑾听后握紧了手掌,眼神比这夜风更刺骨冰冷。
他来不及训斥玄冥,直接用轻功朝大门的方向追去。
玄冥看着自家王爷的背影,转头没好气的踢了玄书一脚:「都怪你,要是你不问,楚小姐也不会听见了!」
玄书跳脚,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土,不服气的嚷嚷着:「你怎么不怪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斗」了一阵,靠着墙喘着粗气。
目光不约而同的盯着自家王爷离开的方向,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萧怀瑾没想到楚昭禾走的那么快,等他追到王府门口的时候,楚昭禾正准备上马车。
半夏和木槿知道了她在宫里晕倒的消息,放心不下,特意跑到王府来看她。
只是她们没想到刚一到王府门口,自家小姐就跑了出来。
楚昭禾知道她们机灵会跑出来,但见她们真的没事,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时,还是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三人抱在一起,连成熟稳重的木槿都掉了眼泪。
「小姐,你没事就好。」
半夏抹着脸上的眼泪,笑着说:「小姐好好的,我们哭什么,怪不吉利的。」
木槿连忙用袖子擦掉了眼泪,看着楚昭禾破涕为笑:「对对对,小姐,奴婢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您,我们先走吧。」
「好。」
楚昭禾扯了扯嘴唇,难得的露出了出宫以后的第一个笑容。
看着她们主仆情深的样子,萧怀瑾讳莫如深的眼里有复杂的情绪闪过,有些迈不出脚下的步子。
马车缓缓离开,「哒哒」的马蹄声逐渐悠远模糊,直到什么也听不见,重新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