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婕妤?
萧静姝走下上首。
她提着剑,缓步到韩兆跟前:“事已毕了?”
“……禀圣人,臣……已服侍好婕妤。”
韩兆的声音微哑。
他竭力着,不让自己声音颤抖。
萧静姝满意笑了一下。她微微抬手,用剑尖抬起韩兆的下巴。
韩兆低垂着眼。
他额上有汗珠大滴大滴落下。
殿内的冰盆,似乎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萧静姝眼神幽深。她居高临下,剑尖微动。
下一刻,锋利的剑刃便在韩兆脸上划出一道伤口。有鲜血,从那剑痕处慢慢渗出来。
韩兆剑眉星目,样貌端方。
此刻,他跪伏在地,神色隐忍,原本就给那朗隽的面容添了丝旖旎。
这血痕一出,他更是若被折辱的烈马,添了丝让人起欲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萧静姝眼眸微微深了些。
她冷笑一声:“倒是条好狗。”
韩兆双手垂在身侧。听闻她这句话,他手掌一紧,几乎紧握成拳。
而这时,萧静姝已是收了剑。她再未看他一眼,转身,朝着龙床走去。
龙床之上,层层叠叠,都是厚重帷幔。
萧静姝抬剑,将帷幔掀开,只见里面,齐新柔正躺在龙床上,衣衫半露,意识迷离,间或呻吟着。
齐新柔裸露的肌肤上,肩膀、手臂、脖颈……都是猩红的吻痕。
萧静姝转头,看向跟来的韩兆。
她挑眉一笑:“你果真是天阉?这玩法,倒是比孤寻常见得的更为风流。”
韩兆低垂着头。
他哑声道:“臣虽无物件,但自小路过烟花柳巷,也曾见过那里的女子……”
他想要打消萧静姝的怀疑。
而萧静姝却并未搭理他的话。她俯身,轻轻将齐新柔身上,最后一点蔽体的亵衣,悉数掀了开来。
韩兆下意识就要扭头。
但萧静姝的神色,让他不敢有所动作。
只在这犹豫的一刹间,那腻滑白嫩的女体,便在他眼前展露出来。
韩兆心跳如鼓。
先前他在齐新柔身上做了许多痕迹,但他本人却并未消解,只是用疼痛,将自己的欲念暂时压制。
而现下,女体袒露眼前,加之疼痛稍减,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如着了火般,灼热难耐,几乎不受自己控制。
殿内香气萦绕。
韩兆用力咬着自己舌根。
他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着清明。
而此时,萧静姝突然笑了一声。她伸手,将齐新柔翻了个面,下一刻,齐新柔身后,挂在腰腹之间,一块明晃晃的铁链,显露在两人眼前。
韩兆蓦地睁大眼。
他方才对齐新柔制作了几乎全身的痕迹,却未发现,她身上带着这铁链。
那铁链冰凉漆黑,用一种奇怪的方式锁着,勾在齐新柔双腿之间。
萧静姝看着他的神色。
她微笑着:“韩元,你可识得此物?”
韩元胸口起伏。萧静姝道:“这,便是专为女子所用的贞操锁。举凡女子,只要戴上此物,若不解开,便无法与男子交媾,更无法自如便溺。孤先前嘱咐你,不可用手指或其他东西真的伤了婕妤,孤还以为,你或许会按捺不住欲念。但此刻看你神色,对这贞操锁这般讶然,应当是确未起过心思,也未碰到婕妤真正私密之处了。”
萧静姝的笑容微微大了些。
韩兆跪在龙床边。她俯身下来,那股馥郁的香气,陡然充盈了韩兆的鼻腔。
韩兆心跳飞快。
他全身心都在压制着自己的毒性。以至于现下,他竟然分不清,这馥郁的幽香,到底是来源于“十日春”之毒,还是来源于……眼前的圣人。
萧静姝问:“孤以为,你尚算忠心。既如此,你告诉孤,你可愿为孤做事,成为孤的人?”
她的眼神灼灼。
韩兆低下头。他额上的汗珠一滴滴砸落在地上。
他尝着嘴里自己咬出的铁锈味,喘息道:“圣人方才说,臣,是圣人的好狗。臣,唯圣人之命是从,不敢异心,不敢懈怠。”
说完这话,韩兆手臂颤抖,已是快要支撑不住。他眼前渐渐朦胧,在迷蒙的视线中,他几乎能看到自己撑在地上的手背上,是道道遒结青筋。
萧静姝大笑起来。
她说:“好,好!”
而下一刻,她忽然一把拽住韩兆的胳膊,强迫他站起。韩兆还未反应过来,手臂便是一阵剧痛。
萧静姝拿剑,割破了他的胳膊。
血液刹间涌了出来。
这一下,没有易容泥土的包裹,殿内的香气,登时被血腥铁锈味掩盖。
萧静姝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手臂放在齐新柔双腿之间。
她用力挤着他的伤口。
血液淅淅沥沥往下滴着,很快,便在床褥上淌成一片。
韩兆压抑住自己的痛呼,脸色苍白,看着萧静姝。
那血液流了半晌,伤口渐渐凝结。剧痛让韩兆恢复了理智。他道:“圣人可还要臣再多流些血?臣可……”
“不必了。你很好。”
萧静姝微笑着。
她从怀中拿出一方巾帕,慢条斯理擦干了手上的血迹。而后,她俯身,用一把钥匙拧动贞操锁的锁扣。
咔哒一声,那贞操锁的铁链没了桎梏,陡然四散开来。萧静姝拿起铁链,扔到案几之下。
而后,她从怀中掏出一丸丹药,塞入齐新柔嘴里。那丹药入口即化,齐新柔躺在龙床上,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慢慢地,她迷蒙睁开眼。
大约是“十日春”的毒性还未被解药完全化掉,齐新柔眼中春情似水,柔肠百结。她眸中如有水光,在看到萧静姝的那一刻,她面上陡然一红。齐新柔娇羞着,嘤咛一下,就要起身:“圣人……”
“齐婕妤。”
萧静姝大笑一声。
下一刻,她忽然退后,而后一脚踢向韩兆,韩兆趔趄一步,不受控制,扑到龙床上去。
“啊——!”
一声惊呼,齐新柔大惊失色,慌忙卷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萧静姝大笑着:“齐婕妤!孤的好婕妤,你同这太监,都将孤伺候得极好,孤先前一直好奇,阉人要如何行事,此回,孤可真是大开了眼界啊!”
齐新柔怔住。
而韩兆,狼狈不堪,从龙床上仓皇下来。
动作之间,他后颈和手上的一些红痕,也显露在齐新柔面前。
先前,为了让萧静姝放心,他不仅在齐新柔身上做了假的欢爱痕迹,在自己身上,也用指节摁出了些红痕。
那红痕鲜红似血,明晃晃落在齐新柔眼中。
震惊、骇然、不敢置信……
齐新柔急促喘息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下一刻,她忽然尖叫一声,从龙床上跳了下来。
她身上未着寸缕。
但此刻,她却像是顾不得这些。
方才的柔情妩媚全然不见,她疯了般,将床上的瓷枕、被褥,还有眼前的一切,全都向韩兆砸去。
“贱人!贱奴!我杀了你!你竟敢,竟敢!啊!!!我杀了你,杀了你!”
齐新柔面色恐怖,她咬着牙,泪水簌簌流下。韩兆毒素未清,本就虚弱,加之受了那一剑,胳膊上有伤,他躲避不及,被砸到好几次。
他狼狈不堪闪躲着,萧静姝则在一旁拍手大笑:“好场面!好场面!齐婕妤再发疯些!孤可是许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好场面了!”
萧静姝笑容疯狂,齐新柔站在原地,突然停住。她怔怔地,转头看向萧静姝,两行眼泪绝望落下:“圣人,此事,是圣人故意的……圣人为何……”
“为何?”
萧静姝反问一句。
她突然阴鸷一笑:“齐婕妤在想些什么?孤今夜召你过来,自是临幸了你。这小太监不过是在边上作陪,齐婕妤难道以为,自己和这小太监发生了什么?这韩元是天阉之人。龙床上,还有婕妤的落红。若那落红不是孤所为,难道婕妤竟认为,是这太监所为?太监无根,怎能行事?……是了,孤曾听闻的,那些太监和对食,用别的法子,也能破了女子贞洁。用一圆棍便可。若是婕妤总觉得是这太监行了好事,那婕妤不妨猜猜,他用的是什么?手指?婕妤的发簪?还是……孤手上的剑柄?”
萧静姝森冷一笑。
她举起佩剑,饶有兴致抚摸着剑柄。
齐新柔浑身颤抖着。这样的羞辱,几乎令她承受不住。她急促呼吸,双眼通红,眼见着,就要朝佩剑撞去——
萧静姝忽然举剑。剑尖直直地,朝向了齐新柔。
萧静姝道:“齐婕妤若想自尽,孤自当成全。只是,若你死在这里,今夜,齐国公府齐新柔被太监亵渎,愤而自刎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长安。但若齐婕妤今日好好出了这门,那婕妤便还是孤的婕妤,今夜,也只是婕妤初次承欢,往后自会恩宠不断。齐国公府的清名也不会受辱。这两条路,孤便让你自己选。”
萧静姝说着,将佩剑抛了出去。
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齐新柔哆嗦着手。
她慢慢俯身,捡起佩剑。
她将佩剑横起,比在自己颈间。
萧静姝冷眼看着她。
一刻,两刻。
忽然,齐新柔猛地松手。那剑再次砸落在地。齐新柔放声大哭:“父亲!父亲啊!”
她颤抖着身子,全是绝望无助。过了会儿,她哆嗦着,跪在了地上。
她哑声道:“……臣妾初承雨露。臣妾……谢圣人恩典。”
萧静姝冷声道:“免礼。”
齐新柔凄然一笑。她慢慢起身,转身去龙床上,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而后,一步一步,离开了养心阁。
她的步履极慢。身后,昏暗殿内,还有丝丝袅袅的香气幽然传来。萧静姝在上首,大声道:“韩元,今日你服侍得甚得孤心。往后,你便做孤的御前太监,日日在孤跟前伺候。任凭是谁,都无法伤你、害你,明白吗?”
“……臣,谢圣人恩典。”
韩兆的声音嘶哑传来。齐新柔脚步踉跄了一下。
殿外等候的宫女赶忙扶住她。齐新柔咬着牙,突然反手给了那宫女一巴掌。
宫女猝不及防,脸上立时肿起巨大一块。齐新柔痛哭着,对那宫女又踢又骂:“你这贱婢!谁要你自作主张碰本宫的?!本宫要叫父亲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她发疯一样喊叫着,宫女惶然无助,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殿门被侍卫缓缓关上,萧静姝嗤笑一声,转头,看向韩兆。
她勾了勾手,示意韩兆过来。
韩兆浑身狼狈,膝行着道萧静姝脚边。在她身下,那柄剑正明晃晃摆在地上。韩兆心中陡然有杀意涌过,他眯起眼,佯做恭顺,捡起佩剑,双手呈上。眼见着萧静姝弯腰,就要来拿——
韩兆浑身绷紧,他手腕一动,就要握住剑柄,杀了萧静姝!
萧静姝忽然凑近。
她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潮湿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
韩兆身体猛地一僵。而此刻,萧静姝已在他耳边开口:“韩元,若孤料得不错,最晚明日,沙秋明的人,就会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