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离世
“莫殇,莫殇莫哭……”
男子抚摸着小莫殇的脑袋,心中无限悲伤,小莫殇还没长大,还没有娶妻生子……
他真的很舍不得离开。
可如今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小莫殇,原谅大叔等不到你长大了……”
“大叔,你不许乱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莫殇泪如雨下,哭喊咳嗽着,有一种伤心更有一种绝望。
他真的怕这位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唯一亲人的大叔离世,他无法割舍下这份情感,没了大叔,他又该如何生活?
男子拉着小莫殇的手,用尽气力,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小莫殇,答应大叔,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咳血愈发强烈,身子都在发颤。
小莫殇看着这一幕实在是不忍,大眼中满是泪水,沉沉的点头。
“大叔,莫殇听你的话,一定好好活着。”
“好,好。”
男人将手从莫殇手中抽回,在面前慌乱的摸索着。
直至摸索到苏斩的手后,他突然一下将其抓住,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好似抓住救命稻草。
不过,他并非是恳求苏斩救他,而是为了莫殇。
“公子能送莫殇回来,定是好心人。”
说着,男人用尽浑身力气,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执意要从这草榻上起身。
病入膏肓的他已无法站立,简单的翻身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但他咬着牙挺住了,摇摇晃晃的跪在了苏斩面前。
“大叔,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莫殇很是不解,他想扶大叔躺下歇息,但被拒绝了。
男人死死抓着苏斩的手,恳求道:
“公子,你是个好心人,我求你,带莫殇走吧,给他一口饭吃,让他活下去!”
那空洞的眼眶中,此时有血泪流出。
周围的村民百姓皆被其感动,眼中噙着泪花,纷纷开口道:
“这位公子,你就答应他吧。”..
“是啊,莫殇勤劳能干,哪怕是在你府中端茶倒水也行啊!”
“对您来说,养活莫殇不过就是些残羹剩饭的事。”
南宫胤雅此刻亦是十分感动,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苏斩,请求他能答应这瞎眼男人。
苏斩的人心同样也是肉长的,如此场景,他又岂会不动容。
“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莫殇的。”
听到这话的男人,瞬间如释重负,再也无苦撑,身子一斜,倒了下去。
此时的男人更加虚弱了,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像是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完毕。
“大伙都出去吧,让他和小莫殇单独说说话。”
村民们相继走出了这破庙,苏斩三人也打算到外等候,可就男人拉住了苏斩的手。
苏斩见状,示意南宫胤雅、徐瘸子两人先出去,自己则留了下来。
“孩子……我若是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男人艰难的抬起手臂,向前探来,有些哆嗦,好不容易才碰到莫殇的手。
“大叔,你不会死的,不会的!”莫殇落泪。
“莫殇,别哭……”
男人用干瘪粗糙的手摩挲着他苍白的小脸,眼眶中有血泪流出,很是不舍。
“大叔!”
莫殇大哭,很是无助,趴在草榻边,用力抓着男人的手,不肯松开。
男人失去了双眼,但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身旁着哭泣的孩子,张口想要说什么,但胸膛起伏,猛的咳出一滩黑血。
“大叔,你不能丢下我啊,莫殇不能没有你!”
莫殇眼神哀伤,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
“孩子……大叔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好好记牢了。”
男人张口,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大口喘着粗气。
苏斩清楚,男人坚持要自己留下来,恐怕就是在死前要交代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而自己答应替他照顾莫殇,理应该知道。
“大叔,你说,莫殇听着的。”
莫殇眼睛通红,哽咽着声音,认真的聆听男人最后的叮嘱。
“莫殇,你要记着你是火蛮国皇室的血裔,当年你们这一支遭奸人陷害,迫不得已这才流亡。”
当年,莫殇这一脉在整个皇室当中极为耀眼,可惜最后遭人陷害,死伤殆尽,到如今这一脉也只剩莫殇一人了。
“所以我父母是被当今皇室害死的?”
莫殇哽咽,通过大叔的讲述,他心中有了怀疑。
听到这话,男人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继续开口,
“你父母的死与皇室没关系,你出生时险些夭折,你父母为让你活下去,不惜以身犯险,搜寻能替你调养身体的药材,最后药材是集齐了,可惜他们也在这过程中身受剧毒,没多久就离世了。”
“孩子……你父母离世时将你托付给我,他们让我告诉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莫殇的手,然后将那只小手放在苏斩手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却没有力气了。
苏斩明白他的意思,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莫殇的手,用力握紧,承诺道:
“你放心,我苏斩既然答应会照顾他,自然不会违背承诺!”
男人的手就此垂落下去,不动了,他脸上带着笑容,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没了担忧,满意的闭上眼,离世了。
“大叔!”
莫殇大哭,一下子扑在男人身上,撕心裂肺,伤心欲绝,豆大的泪珠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苏斩将莫殇拉起,安慰了几句。
男人最终在村民们的帮助下,被安葬在了破庙旁的山坡上。
墓碑上没有名字,莫殇也不知道这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大叔的真名,最后刻上了“大叔”两个字。
下葬时,莫殇哭得死去活来,最终晕厥过去。
待他醒来,发现苏斩正坐在他旁边。
“大哥哥……”
苏斩抚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等我处理完一些事,之后就送你去我家。”
“嗯。”
莫殇点头,很是乖巧。
男人的离世似乎让他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徐瘸子的声音。
“公子,火蛮洞的长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