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长安小公主
我从黑暗中睁开双眼,这一生,我降生于皇宫,成为父皇最宠爱的长安小公主。我母妃是皇后,母家是身世显赫的叶家,满门显贵。
听闻,我降生的时候,彩霞满天,吉鸟腾飞。钦天监兴奋地禀报我父皇,说天降祥瑞,我是天仙转世,将来还能庇护我的国家。
父皇听了之后,喜不自胜,我刚出生,他就赐封了公主称号“长安”,寓意长久平安。并大赦天下,为我积福。别的皇子公主根本就没这个荣耀。
给我母后和我的赏赐更是像流水一样。也难怪父皇如此高兴,本朝嫡公主就我一个,父皇稀罕的紧。
久居深居的太后也高兴地给母后赐了玉如意一对,金步摇一支。给刚出生的我赐了长命锁一条,玉佛一尊。
只是,刚出生就获得万千宠爱的我并没有受宠若惊。听闻我一出生只顾埋头睡觉。整整3天,都不吃不喝,只管呼呼大睡。刚开始,父皇、母后焦虑的不行,担心我的身体是不是有恙,唤来太医院一堆人来给我诊断。细细诊断半天,发现我身体康健的很,只是睡着了。
父皇、母后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母后抱起一直呼呼大睡的我,一边拨弄着我,一边忍俊不禁:“肯定是我们长安小公主下凡托生之前没睡好,来母后宫里补觉来了。”一语既出,合宫上下笑倒一片。
长大后的我继承了母后的绝世容貌,聪明伶俐,美丽绝伦。性格又温顺体贴,就是对待宫人也是和气友善,合宫上下没有不喜欢我的。父皇母后一直感情甚笃,我的同胞兄长是当朝太子,太后也独独宠我。所以,我在宫里一直是千娇百宠长大的。
我的衣服永远是最新的,我的首饰永远是最新款的,我的玩具也是宫里最多的。怕我无聊,父皇、母后还特别甄选了2名与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娃儿给我做伴读,一个是燕王爷家的郡主,一个是叶相国家也就是我外祖家的嫡孙女。我们3人一起跟嬷嬷学宫廷礼仪,跟先生学琴棋书画等。
我的侍女如云,贴身的管事嬷嬷就有2人,掌事宫女就有4人,内内外外的宫婢、太监更是数不清。可即使是这样,我的父皇和母后还担心对我的照顾不周。
5岁那年我偷偷一个人去梅园摘梅花,不小心在雪地上摔了一跤。母后就把我的贴身嬷嬷和掌事宫女杖责了一通,我再三求情,承认是自己瞒过身边的人,私下里偷偷去采梅的,他们并不知晓,母后才宽恕了她们。精华书阁
但这也给母后提了一个醒,我的安全只靠这些宫女、嬷嬷是不行的,假如有一天我在外面遇上什么险情,那就麻烦了。所以母后让父皇挑了一队护卫给我。从此,我的自由没有了。无论我走到哪儿,都有一群的人紧张兮兮地围着我,就怕我饿了,就怕我渴了,就怕我摔了,就怕我病了。真是烦不胜烦!
幸亏庶妹比较能理解我。她是淑妃所生,仅小我一岁。她出生后,父皇并没有给她封号,也没有流水般的赏赐,更没有大赦天下。10岁时父皇才给了她建宁公主的称号。她的性格比较好,遗传了她的母亲,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很喜欢她。
她母后淑妃是跟母后一起从潜府出来的,与母后的关系极好,在潜府时更是以姐妹相称。淑妃性格温顺,凡事均以母后为先,对父皇母后谦恭有礼。因此,母后平日里也对淑妃也照顾有加。
平日里,我们两个经常聚在一起玩。庶妹经常给我讲皇宫外面有趣的事情。她的母亲在入潜府之前,曾在外面游历过。
我非常爱听她讲这些外面的故事。她会跟我讲南方的艳阳,北方的白雪;定州的山水,滁州的烟雨;还会跟我讲京城樊楼的猪手,稻香村的点心……我对外面有趣的世界向往极了。
10岁那年,我非缠着母后要带我出宫看看外面有趣的世界。母后左右为难。晚上我又央求了父皇,被父皇一口拒绝。我当时眼泪都下来了,我觉得我的日子悲惨极了。小猫小狗都有出来放风的时候,而我只能这辈子呆在皇宫里,连看一眼外面的大千世界都不可以。
很长的时间里,我都怏怏不乐。母后心疼我,跟父皇商量后,带着我去我外祖家,也就是去叶家省亲。
皇后省亲是大事,自先祖以来还未曾有过,合宫羡妒。本来外祖母来宫中探望实属平常,但因为母后想满足我出宫的愿望,所以和父皇商议后,决定去母家省亲。这数十年来宫中难得的盛事,可见父皇对母后的恩宠,以及对长安小公主的溺爱。
提前半年,外祖家就开始大动水木,修缮、整园。为了能让母后和我能在园中畅玩,外祖更是让人拓宽了府内的沐德湖,重修了湖上的听雨轩。堪堪忙至母后省亲前几天才忙完。
母后省亲前几天,宫里就有太监去叶家先看方向:何处更衣,何处燕坐,何处受礼,何处开宴,何处退息。又有工部官员兵备道打扫街道,撵逐闲人,各处关防。
当日,吉时动身。母后凤辇前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侍卫、宫女和太监,一对对捧着金扇、香炉、金瓶、香盒、漱盂、拂尘色龙凤旗迎风招展。后面是八个太监抬着金顶龙凤纹凤辇,缓缓行来。沿途都封了路,有人的地方还用了布幔遮挡。
但我还是兴奋的不行。一出皇宫,我就迫不及待地揭开母后凤辇的珠帘,贪婪地看着外面的风景,我看到街道两边的茶楼、酒楼、当铺、作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看到远处的小桥流水,鸡犬声闻,炊烟袅袅;我看到了阳春三月的京都,春暖花开,流水桃花……这些都是我以前从没看到过的有趣景致。
母后看着我两眼熠熠生辉,眼花缭乱喜极的模样,微笑着抚了抚我的脸颊。我知道,看到我高兴,母后的心里也非常地高兴。为了满足我出宫的要求,她想尽了办法。
皇宫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有趣了,充满烟火气息,是冰冷冷的皇宫里没有的景象。
假如我能在外面生活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