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为了她,你去死好不好
慕容嗔脸色骤然发沉,他深知暴君目中无人,却不知他已经桀骜到这种地步。
好一会儿才从激愤中缓过劲,想着既然现在已经撕破脸,说话也不需要再装模作样。
他心中颇为恼怒,骂道:“姬厌!你这个父女乱伦搞出来的孽畜,听你说话都犯恶心,老子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就你也配对我梁国指手画脚,你这个畜生的孩子,还不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他该死,你更该!”
慕容嗔这几日被折磨得够呛,心中早就聚集一窝怄火,骂得极为畅快。
若非双脚被截断,他都想跳起来骂个天花乱坠:“不过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当了几年帝君,真就自欺欺人把自己当人看了?我呸!你说说你,你说说你骨子里流淌的血到底有龌龊多肮脏,我都不知该称你娘和你祖父,还是该称你姐姐和你爹了!”
这种说辞姬厌听过成百上千遍,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他若骂自己来,可比慕容嗔骂他还要歹毒。
不过,自打他登基之后,已经鲜少有人敢当面辱骂他了,偶尔有几位敢开口的勇士,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龙影暗卫当即上前两步,打算卸掉慕容嗔的下巴,却被姬厌抬手阻止。
他漂亮的眸子眯了起来看着慕容嗔,闪过一丝兴奋:“继续,来,继续,继续骂。”
最好将他骂得更清醒些,免得总试图奢想一些有的没的。
见状,慕容嗔咬牙切齿暗咒一句果真是个疯子。
既然疯子有这方面的需求,他铁定要骂个痛痛快快,冷笑道:“我知道你死猪不怕开水烫,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了。”
姬厌挑眉道:“嗯,不错。”
慕容嗔哼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小皇后?她本来可以平安顺遂,家和美满度过一生,可就是因为和你搭上关系,她就成了畜生的女人,世人盼你死无葬身之地,也会盼她不得好死,她本不该承受这一切,是你!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
姬厌眸色骤然一沉。
慕容嗔敏锐的发现暴君的变化,更发激动,一双眼球突出,充斥红色血丝。
“你小时候害你娘被世人唾弃,堂堂大燕最尊贵的长公主活得猪狗不如,长大后,你不仅残害百姓,你还将残害你的女人,姬厌呐姬厌,这世上但凡和你沾上半点关系的人和物,注定都不会有好下场!”
“畜生怎配追求的救赎。”
马不停蹄赶到天牢的王福,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
他看着暴君阴郁的神色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心道坏了坏了。
王福万万没想到慕容嗔这条弱鸡种马,疯起来竟和自家陛下有的一拼,身患隐疾果然是心理变态。
他当即撸起袖子,狂奔过去,手里拿着手帕,势必要堵慕容嗔这张臭嘴。
岂料,王福忽而感觉腰带一紧,奋力扑腾几下,也无法再前进半步。
回头一看,腰带竟是被姬厌用鞋尖稳稳勾住了。
王福欲哭无泪:“陛下……”
“不想死就闭嘴。”
姬厌把王福踹到龙影暗卫手上,缓缓站起来,长身玉立,睥睨着像条疯狗狂吠的慕容嗔。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挺会说啊,继续。”
王福这下是看出来了,陛下就是故意的,存心想叫慕容嗔击溃他内心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希望。
不然,慕容嗔早就尸骨无存了。
王福心情无比复杂。
慕容嗔早已丢失所有理智,他也笑了,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小皇后只有离开你,才能正真活在阳光下,不然,只能和你一样,苟活在黑暗深渊里,终不见天日。”
“姬厌呀姬厌,你不是喜欢她么,为了她好,你去死好不好呀?”
天牢里,一瞬间寂静无声。
姬厌苍白胜雪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宛如一汪古井,可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垂于两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不过须臾,又缓缓松开。
他抬起头,直勾勾盯慕容嗔,森然应道:“好啊,孤可以如你所愿,但孤死之前,你们都会死,就看梁国承不承受住你彻底激怒孤的后果。”
算着时间该回去陪沈皎用膳,姬厌拂去肩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灰,起身往外走。
声音冰冷的吩咐:“凌迟处死,肉片做成腊肉,抓紧时间,争取在除夕前送给梁国帝君下酒。”
王福躬身:“是。”
也不知是这番话让慕容嗔后知后觉染上一丝恐惧,还是绝望,他忽而放声大笑。
笑声回荡在天牢里,凄厉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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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这么大,你怎么来了?”
姬厌刚出天牢,竟瞧见执一把紫竹伞,站在不远处的炸毛仓鼠。
他下意识看向沈皎的干净利落鞋沿,天牢里积了不少血水,就算有人定时清理,也会有余学和污垢。
看来,她还没得来得及进去,想到这,这位不可一世的暴君竟不由松了一口气。
沈皎看了一眼随即关上的天牢,顺势把伞递给暴君:“快打伞,王公公说你在这儿,我就来接你,对了,你叫我看的治国策我已经看完了,并且熟读可以背诵。”
她摊开白嫩的手掌:“说好的三千两呢?”
姬厌一手执伞,一手牵着炸毛仓鼠慢慢走:“又不是不给你,小财迷,手冷不冷?”
“不冷不冷。”沈皎摇头,调皮的眨了一下左眼:“一看到你就感觉欲火焚身,哪里会冷?头发丝都是滚烫的呢!”
姬厌瞥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说话没个把门的,你还挺骄傲?”
“那可不。”
说罢,沈皎踮起脚尖吧唧一大口在暴君的唇角偷了一个香香。
转身跳上走廊,哒哒哒跑远了。
姬厌眉梢微微上挑,摇头一笑,收起伞跟了上去。
两人逐渐走远,花丛里那双被污水弄脏的鞋子,不多时,便被雪面覆盖得一干二净。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直至深夜,一道欣长的黑影来到此处,蹲下,亲手刨开雪,盯着鞋面看了良久,才道:“不是早提醒过你,你一撒谎,耳尖就发红,怎么就是记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