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Chapter 7
“谁鸽你了?”大家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中场休息,另一位兄弟陆斯厉停了手上的动作,说。
黎庭不是很想想开口,他选择了沉默。
王景看着黎庭的样子,忍不住喊道:“靠!你绝对有情况!”
“哪个妹子入了我们黎哥的眼?”其他一起打球的兄弟也插嘴道。
几人七嘴八舌:“而且居然舍得鸽他!”
“……别猜了还打不打了。”黎庭捡起地上放着的篮球,带着一股气投了个篮,说。
打完球大家各有各的安排,黎庭和王景还有陆斯厉打算去学校超市一趟。
这个点的超市人很多,每个收银台后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黎庭拿了瓶水、一包口香糖还有纸巾就排进了结账队伍中,他刚站定王景便仅随其后。
黎庭前面是同班的两位女生,发现后面站着是谁后,两位女生有些扭捏地跟黎庭打招呼。
黎庭倒是大大方方地回应了招呼。
总算快排到了,前面的女生正在结账,随着两包卫生巾的算入,总价迅速上升。
“一七块三。”收银员说。
女生把饭卡放在刷卡的装置上,显示超过了今日消费限额,前一个已经结完帐的同行女生递出饭卡问:“还缺多少,看看我的还能不能刷。”
为了尽可能地防止学生不合理消费,学校的饭卡每日有固定的使用限额。
前一位女生所剩的额度也没能够,她看着价格在这些东西中相对较高的卫生巾说:“要不卫生巾你别要了,我那儿还有点应该够撑今天,明天我再陪你来买?”
“行。”女生果断同意,说着要从袋子里拿出卫生巾。
黎庭站在后面自然了解了前因后果,心生一计,开口:“刷我的吧。”
他说着递出了饭卡,两位女生完全没预料到,满眼写着感谢,但还是谢绝了。
“没事,刷吧,下次还我。”黎庭没真要回钱的想法,只是为了减轻对方的心理负担。
最终黎庭还是替女生刷了两包卫生巾,两位女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感谢类的语句才离开了超市。
刚刷过的那张卡黎庭握在手里,一个不留神被王景抽走,对方看了几眼说:“我怎么觉得这卡好像不是你的,你卡怎么可能这么干净?”
“还我。”黎庭夺回了卡。
果然,黎庭结账的时候掏出了另外一张卡,对比起之前那张崭新的卡,这张卡一看就更像黎庭的,倒不是说他的卡不整洁,只不过毕竟他本人的卡已经是第三个年头,总有点饱经风霜的痕迹。
两人结完账还有意要等等陆斯厉,结果望了一圈超市,发现人家和女朋友正你侬我侬,黎庭和王景两人便转头就走。
“所以说那卡是谁的啊?”王景还是忍不住八卦。
见对方还是不说王景知道八成是问不出来了,转而调侃道:“这下好了某些人的桃花彻底沦陷了。”
黎庭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说:“她俩有我的桃花?”
要不是黎庭的语气太过认真,王景都以为他在开玩笑,说:“不然呢?”
“……”
第二天时醇拿回自己的饭卡,气氛冻结直至黎庭开口:“刷了两包卫生巾,谢谢你。”
“……”
时醇愣了一下,有些窘迫,镇定下来说:“你晚饭吃这个?”
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黎庭的恶趣味没有得到满足。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翻篇了,谁知道两天后学校传来消息,学校收款出现了大规模错误,发通知查收款明细,多退少补。
在学校使用饭卡消费一直都有详细的消费记录,能准确查明学生购买了什么东西,学校方面能查但基本没查过,一来二去许多同学早就忘了这回事。
得知这个消息时醇并没有什么波澜,无非就是查个消费记录补钱或退钱的事,他上交了饭卡。
然而万事难料,教务处的老师多嘴了一句“怎么一个男孩子买卫生巾”就传进了时醇班主任的耳朵。
班主任思索的走向无非是时醇同学早恋了,给女朋友买得,了解了时醇并没有什么亲生姐妹之后她便更肯定了这个想法,于是时醇被“请”进了办公室。
时醇一向在学校里表现的都很好,第一次月考更是夺了年级榜首,班主任相信对方是个好孩子,聊了几句学习方面的话题后,她委婉开口:“时醇同学,老师也是从你这个岁数过来的,你看你这么玉树临风的一个好孩子,众星捧月要记得忍住诱惑。”
“我没有早恋。”时醇说。
班里有人在传他们年纪有个男生消费记录有卫生巾被老师发现了,但不知是哪位,这本不是件大事,耐不住大家都有一颗八卦心,便越传越离谱,甚至传成了有男生在医务室买避孕药。
至于医务室到底有没有避孕药这件事本身就有待考证。
时醇也不是没有知觉,听到这个变异版的八卦的时候他就想到了黎庭说在他卡上刷了两包卫生巾的事。
他有考虑过这件事的真假,如今答案揭晓了,是真的。
班主任这一番话指向明确,他不会听不懂。
班主任听到这话便让他解释这笔消费记录,他犹豫了几秒开口称帮同学刷得。
这犹豫的几秒加上时醇讲不出帮哪位女生刷得在班主任眼里就成了早恋的狡辩,她再怎么问都是否认答案,最终还是放时醇走了。
人一旦相信某件事,就会寻找一系列与之相符的理由来巩固自己的想法,班主任越发坚定时醇的早恋,最终他把电话拨到了家长那儿。
事情到了时向辉那儿就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时向辉劈头盖脸的把他骂了一顿。
从那之后黎庭就发现小学弟对他不是很友善,会无视他甚至会和他作对。
两人的争锋相对由此拉开序幕。
—
到了发餐的时候,时醇被空姐叫醒。
他睡眼惺忪,脑子里还被记忆里的高中时代所环绕。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黎庭,对方只在他的高中生涯里出现了一年,但却高频率的出现在他有关学生时代的梦里。
时醇的西餐礼仪完美的无可挑剔,虽说时向辉以往不怎么带他参加什么酒席,但为了以防万一不给时家丢人,从小他和其他两位兄弟一样被安排了礼仪课,在加之在国外留学这几年,熟能生巧,简简单单的西式飞机餐被他吃出了坐在高档西餐厅的样子。
用餐完他感觉有些闷热便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他左手搭在座椅一侧,右手食指点在触屏板上滑动,弯曲骨感且细长,冷白皮从指尖覆盖至手腕最终隐藏于衬衫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矜贵。
处理完一份文件,他抬手看了眼手腕想要查看时间,却发现自己没有带表,或者说时小酝没有带表。
他无奈地放下左手,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得知离预计降落时间不远了,他索性也没继续工作,关掉了电脑看着前排椅子的后背想着什么。
时醇面对时小酝的出现无能为力,也为时小酝做出与他不符的事情而沮丧,挫败感一次次落在他身上。
他连做一个完完全全的自己都做不到,他自己本身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下了飞机离洛盐村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联系好的车辆早已在机场不远处等待,因为防止路途不熟悉,洛盐村方有关负责人妥帖了安排了司机。
时醇坐上车,小徐紧随其后的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正当司机要开口询问是否可以出发时,后座车门再次传来被拉动门把手的声音,透过车窗时醇看见了黎庭。
时醇开了车门锁,对方直接坐了进来。
“我和你时组长有事要谈。”黎庭对小徐说。
“啊好!”小徐立马明白对方的意思,麻利地下了车。
下了车的小徐才意识到不对,时少根本没发话啊,他怎么就下来了。
怎么看再回去都不合适,小徐只好走向了后面的车辆,他发现后面的车辆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正当徘徊时,前排的一辆车按响了喇叭,他走了过去,看到了黎庭的助理,于是,两个都处于懵.逼状态的助理坐上了一辆车。
另一辆车上,见时醇不说话,黎庭干巴巴地开口:“我那辆车坐着不太舒服。”
时醇:“嗯。”
“这些年在国外还好吗?”黎庭试探着开口。
这些年。
这个词真是藏满了岁月。时醇心想。
他不知道如何去定义和黎庭的关系,是昔日对手,还是旧日故友,
好像哪个都不贴切,那个时候的争锋相对现在想来不过是些再幼稚不过的手段,远达不到用“对手”来定义,可能更适合说是和那段时光的斗争,而故友好像更不合适了,他们没有过任何友情间的热烈。
“好不好又能怎么样呢。”时醇说。
“希望听到你说好。”黎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