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观潮
澜江。
江里,泻碧急于弦。
狂风至,静站在江边,看着江潮滚滚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日出又日落,记不清,他究竟在这里站了多少时日。
直至有一日,黑云压城,极其压抑,澜江忽起大浪,波涛万顷堆琉璃。
着此景,眼眸明亮了些许。
他喃喃道:“持刀,是为了那些不能持刀的人,楚朝阳为了淮州百姓,毅然决然的赴死,这即是他对道之真意一步步的叩问。
腰间悬刀,为天且示不平人,楚朝阳,我好像懂了一些……”
澜江之上,阵阵大潮掀起的浪涛甚高,夹杂着泥沙好似一堵堵墙,汹涌澎湃。
如老僧入定。
压抑之中,突起亮光。
伴随着雷霆轰鸣,势爆涨。
他缓缓拔出了画堂春,黑云之下的他,仿佛被关在漆黑闷牢。
又是一声敞亮雷鸣,画堂春嗡鸣不止,似蛟龙滚壁。
倏地,滚滚刀罡拔地而起。
雷声入六品。
他眺望远方,自言自语道:“现在,时机到了。”
身,向着天元城走去。
他既是狂澜,也是无人能扑灭的火花。
天元城,阎府。
入夜,风追着雨,雨赶着风,令人窒息。
雨夜很黑,以至于在了阎府门前,守门的两名家丁都未曾发觉,此处竟还有一人。
直至伴着一声雷鸣,闪电的怒吼,才拉开了长长的暗影。
“你是何人?!”
借着电光,两名家丁赫然发现,他们的身前,竟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刀客。
画堂春早已出鞘,了压斗笠,道:“我来见见阎景焕。”
雨水连成细线顺着刀刃滑落,水花尚未溅起,便被大雨压了下去。
“大胆!”家丁略显怒意的道:“竟敢直呼大公子姓名!”
豆大的玉珠击打在斗笠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雨落之声,让生烦闷,心中不知为何心气难平,全然是杀意。
他要杀人!
杀那阎景焕,在此之前,谁挡杀谁,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不过眨眼,两名家丁倒在了雨中,画堂春穿透了他们的胸肺,血沫很快便已倒灌,将死未死的他们,发不出任何声音。
暴雨豪无颓势的砸落着,很快就洗尽了刀上血迹。
暴雨掩盖着一切,在阎府察觉之前,此时正是杀人的好时机。
由骤雨扑身,持刀登门,向着院落深处走去……
“哎呀~死鬼!”
“喝一杯嘛~”
女子放浪的笑声若有若无。
屋中,榻前,数名浓妆艳抹、袒胸露乳的女子,正巧笑嫣然的倒着酒。
阎景焕半躺于榻上,眼神迷离的把玩着手中柔软。
阎景焕从女子的胸脯前挪开目光,看向屋外,雨当真很大,像是在窗外面挂了一层帘子。
他向来很喜欢大雨。
此情此景,的确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阎景焕果断取出药丸咽下,眼神带着几分凶戾。
对于风骚女子们谄媚的笑容,阎景焕很满意,她们身上的轻纱,更带来了几分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感。
华美的帐幔轻轻低垂,香炉里兽雾不断,数女一男,相对坐调笙。
倏地,‘嘭"的一声巨响传来。
房门被轰开,一名家丁直接撞上了桌案,当场断了气。
一时间,瓷器摔碎、桌案倒塌的声音,还有几名女子的惊呼,齐齐响起。
榻上的一名女子慌乱之余,微微掀开帐幔,抬眼就瞧到一个戴着斗笠的刀客,已经站在了屋内。
阎景焕脸色骤变,继而飞速跳下榻来,大吼道:“谁这么大胆子!”
几位女子顿时花容失色,吓得顾不上穿戴整齐,急忙躲在了屋子角落。
下斗笠,冷冷的看着他,“阎大公子,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你…竟然破境了!”
阎景焕见其气罡绕身走,转瞬间便反应过来,“可是要给那条老狗报仇?”
听到这句话,神更加阴冷了,怨气也是极重。
形动了,那把唐横刀没有任何预兆的,插进了阎景焕胸前。
旋即,刀尖从胸口一穿而过,再从阎景焕后背透出,一时间血流如注。
阎景焕满脸错愕,他紧紧抓住胳膊,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后退,直至被钉在了墙壁上。
“有事好商量,能不能饶我一次……”阎景焕口中血水横流,却依旧不死心。
“老狗死的很惨!”气森然,眼中尽是杀意。
“可我不能死啊!我还要拜入烟霞洞!我还要修习道法!”阎景焕绝望的挣扎着,大声哭喊道:
“我怎么能死在你这种贱民手上!”
得此人已经疯了,彻底疯了,“既然话已说尽,那便送你上路吧。”
手拧转刀身,直接连同后方的墙壁一起,在阎景焕胸前绞出一个窟窿。
“呃…你……”
阎景焕脸色病态涨红,身子抽搐了两下后,抓住胳膊的手,终于软了下去。
“啊——!”
屋内几名女子齐声尖叫,吓得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连遮丑的衣服掉落了,都顾不得捡起。
她们从来不会想到,这天元城里的土皇帝,高高在上的阎府大公子,竟会被人给宰了。
甚至死前没有荡起任何波澜,就像是杀猪宰狗一般。
视了一圈屋内的春光乍泄,冷声道:“再叫一声,我连你们一起杀了!”
“呜……呜……”
女人们紧紧捂住了嘴,一丝不挂的缩在了墙角,仿佛是失了魂一般,楚楚可怜。
旋即,住了阎景焕的头发,把脖子露了出来,接下来,就是令人牙酸的割肉声。
取下人头后,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挤出一个笑容,朗声道:
“老狗!一路走好!”
话罢,眼低垂,轻声诉说道:“下辈子别再被人欺负了……”
在几名女子的视线中,这位年轻的刀客仿佛是恶鬼一般,登门浴血,骇人不已。
可她们莫名又感觉,他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