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婉转啼哭的样子?
“江御?”薛宁眉头蹙得更紧,脸色沉下来,冷声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金世轩被冷水浸湿,浑身狼狈不堪,却丝毫不影响他斗鸡的气势,梗着脖子激动道,“肯定是他!”
“那背影我忒熟!”
“没出声叫住他,就是想看他搞什么鬼!”
“师尊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去江御舍院捉个现行!”
他胸有成竹,满脸肯定,恨不得一股脑爬起来,直奔狗师弟的屋舍,来个瓮中捉鳖!
折腾来折腾去,此时已经天光大亮。
晨曦如同铺撒在清潭水榭的青石地板上,仿佛镀了一层铂金。
整座悦澜山被薄云笼罩,飘忽着,如同人间仙境,意境甚好。
适合清修,打坐,练功,念经。
可偏偏有人在寝殿中情绪激动,义愤填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师尊,这是江御特意给弟子设下圈套,妄图让弟子出糗!”金世轩自顾自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您若不与弟子去一趟,”
“难消弟子心头之恨!”
大半夜引我去魔洞,还设下幻境让我中招,
这他娘的狼子野心忒阴毒!
薛宁沉默地坐在太师椅上,望向金世轩精彩纷呈的表情,片刻后道,“也好,为师就随你去一趟。”
于是,在金世轩气势汹汹的带领下,
师徒二人穿过九曲回廊,直奔弟子舍院。
金世轩丝毫不客气,一脚踹开江御的房门,跳进去扫视一圈,果然没瞧见人影。
他略显兴奋地转头,“师尊,你看,狗,不是,江御果然不在!”
薛宁脸色阴沉,抿了抿唇还未说话,
两人身后就传来疑惑的声音,“师尊?金师兄?”
薛宁与金世轩齐齐回头,便瞧见江御一袭不染纤尘白衣道袍,面容淡雅,唇角温润,双眸澄澈清明地望过来,
“你们找我有事?”
小师弟一如往日,神情单纯无辜懵懂,面容又漂亮昳丽,宛如画中仙子降世,
让师尊看了眼眸微沉,
让师兄看了瞬间火大。
“有事?!”金世轩从屋舍里跳出来,“你也好意思问?”
“昨晚干什么了?从实招来,别逼师尊对你使用回镜术!”
回镜术。
听起来玄幻难懂,说白了其实就是读取短暂记忆,形成画面,在低空中投放。
如同电影回顾,以上帝视角展现。
这种法诀属于禁术,对被实施者伤害很大,若是弄巧成拙,很容易把人搞成智障。
就算是师尊这种修真界顶尖仙师,也不一定能把握好分寸。
金世轩说出这话,完全就是想吓唬江御,让他不打自招。
可后者只是浅浅一笑,风轻云淡道,“昨晚我与师兄讨论机甲构造,”
“一整夜就在他屋子,哪里也没去。”
金世轩闻言,登时两眼一瞪,“你与师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还一整夜?!”
“糊弄鬼呢?!”
话音未落,一道有气无力虚弱不堪的声音传来,“江师弟确实与我在一起,”
“彻夜商讨夜猎玄甲如何制作,”
“你有什么可质疑的?!”
叶锦熙缓缓走来,立于江御身旁,瞬间吸引了薛宁和金世轩的注意力。
修二代刚要发火,表示不信,视线却在叶锦熙的脸上定格住,“师兄,你——”
“你为啥眼下青黑,面容憔悴,模样就像是被折腾一晚上呢?!”
叶锦熙脸上闪过微不可察的慌乱,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一整晚没睡,当然精神不佳,”精华书阁
“你不必大惊小怪。”
薛宁面露狐疑,“锦熙,当真如此?”
叶锦熙余光瞄了眼身边如同玉竹般挺立的小师弟,旋即收敛视线,微微颔首,“回师尊,半句诳语不敢有。”
他确实从自己床上清醒的,睁眼就瞧见江御那张刻意放大的俊脸,
至于这一整晚到底研究了啥,脑袋就像一团浆糊,丁点想不起来,
掀开被子还发现自己不着寸缕,汗水淋漓,
跟跑了一场马拉松似的,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当时画面极其惊悚,
叶锦熙差点挂着空档,裸奔出去。
“金世轩,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薛宁眉眼锋利,扭头睨过去,“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逃避擅闯魔洞的责罚了?”
“折腾一早上,还企图诬陷同门弟子,”
“罪加一等,”
“自己去惩戒堂领罚吧!”
薛宁显然更信任座下首席弟子,扔下这句,拂袖就走,与江御擦肩而过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尔后走到叶锦熙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
“玄甲傀儡,可以缓缓,不必熬夜去研究,”
“身子要紧。”
叶锦熙脸色发白,却咬紧牙关,微微颔首道,“谢师尊关心,”
“弟子谨遵教诲。”
尼玛,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天人交战?!
为啥后腰脚踝这么疼?!
简直像是......
像是......
他找不到十分恰当的形容词,而师尊已经渐行渐远,只留下个模糊的背影。
弟子舍院又成了三足鼎立态势,一时间静谧如斯。
金世轩想起惩戒堂的铁棍,便不由自主地夹住臀肉,冲着江御恶狠狠地说,“你他娘的害我!”
“你给我等着,”
“这事我一定告诉......”
江御笑笑,“你爹?”
嘲讽语气让金世轩瞬间脸红,
紧接着要吐出来的音儿硬生生咽回去。
都多大了,还要找亲爹撑腰,说出去让人笑话,
他下意识往师兄那看了眼,只见后者茫然地望着天儿,似乎陷入某种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的回忆漩涡中......
“哼,走着瞧!”
金世轩不想继续在师兄面前出糗,只能暗自腹诽,骂骂咧咧地朝惩戒堂走。
或许昨晚遭遇太过刺激神经,叶锦熙还站在原地思绪神游,
江御转回身,缓缓靠近,嘴角依旧是人畜无害的弧度,
可被叶锦熙瞧见时,心中竟无端升起惧怕,下意识朝后瑟缩一步,
“师兄这是......作甚?”江御眉眼弯弯,言笑晏晏,端的是风流俊雅,“是害怕师弟将你昨晚......婉转啼哭的样子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