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从新定义(二)
何望着说完就直直往回走,期间没给贾别之留过一个好脸色。
贾别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知道何望着在气恼什么。
但何望着这样的表现只会更顺着他的心,他嘴角一抿,明显浅笑道:“你们家挺热闹啊!”
何望着未曾理会,只顾着自己走自己的。
贾别之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恼。就只能暂时先不理他了,看着何望着离自己渐行渐远直到和自己有了一定的距离后,他别过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随从小厮,一副‘你懂的’的眼神。
那小厮是贾别之自己选的,陪着他已不知是多少个日夜了,俩人的默契早早就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他们之间,只需一眼,或者是一声轻咳,就能会意。
那小厮很快会意,双手抱拳,向前一拱,向他行了个十分严谨的礼后就退了下去,贾别之看着他走远了才去追已经走远的何望着。他生得高,腿又长,不稍一会,便赶上了,他走在何望着身后。
俩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谁也不打破这样的平衡。
俩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相隔有距的行驶在去往后台梳妆室的路上。何望着知道他正跟在自己身后,但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赶他走吧。
等走到他们先前相遇的地方时,贾别之突然加快了脚步,快步向前很快就追上了何望着。
此时的他心情格外的舒爽,便仗着自己刚刚和何望着说过几句话,闲聊了几句。就自以为和他也算是相熟了。也就不管什么礼数了什么礼貌了,直接一巴掌就‘啪’的一声拍在何望着肩上,随后玩笑十分又道:“你们家挺热闹啊!”
听到这,何望停步:“怎么?贾小爷连这个也要比吗?若是连家人都要比的话,那想必是没人能比得过了吧?”
何望着知道贾别之为何会大驾光临跑到这小戏院里来,说是看中了这中庭戏院,其实不然。他是为了来看一睹何望着那被世人疯狂追捧的盛世美颜,看看何望着到底是怎么把他比下去的。
在见到之后,贾别之心里也已有了个底。
何望着以为贾别之玩够了就会走的,但刚刚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便又觉得贾别之好歹是名门世家出身,就算是打着要买中庭戏院的幌子,那也要装装样子见了家主后再走不是。
抱着这样的心思,何望着也就只好任由他跟着,还很贴心的微微放慢了脚步。可贾别之这措不及防的一掌打得他向前踉跄俩步,力道还不小,害得他险些就着地。
他还问出这样的问题出来,实在是很让人忍不住多想。
何望着脾气一向都收得住,但对于贾别之他就是收不住。
贾别之见何望着停步,他也就跟着停步。
俩人就在中庭院的拐角处站着,俩人定定地站在哪里。若是有不明所以的人路过,一定以为那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们都不说话,空气静得可怕。
少顷,贾别之明白何望着话里的意思,竟难得正经道:“我家就我和我老爹俩人。”
何望着本不期望他能回答出什么好听的话,或是说,何望着正等着他阴阳怪气的回答。但听他这好似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回答,何望着也是一愣。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何望着信了几分。
可他转念一想,贾家这偌大的家业想想怎么也不可能就只有他们父子俩人啊!心里对贾别之的看法又多增加了几条。
贾别之本就不指望何望着会信,他只是随口一说。哪怕他说的是真话,也从不会有人会相信。毕竟有谁会信这偌大的贾府,荣都命脉之地,家里就只有俩口人。
先前比家产人口时,贾别之那是把贾府里里外外的都有人都算上了。就连刷马桶的和看菜园的也不曾落下,通通都算上了才没落于人后。
贾别之说完这句话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头看向一处挂着号角铜铃的房梁角处,思绪忽然远飘,暗自思付道:“好像从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不管是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
每每贾别之只要一出现在任何的场合,人们第一反应就是他那帅气多金的自身条件、和附着加持在他身上的种种优秀技能、样样上榜的各种名誉荣耀,以及那数不清的各种房产田地。
他们总是会多想,他们会想着贾别之家里定会是那美满幸福、所有的家庭成员都举家享福欢乐、男女老少都共享那寻常人家望尘莫及的天伦之乐。
人们总是会给完美的人贴上他们心中,那个他们自认为世上所有完美的人所应该带有美好东西。
这其中家庭身世就是其中一条。
可在他们那美好的幻想下,又有谁能想到;贾家除去那些和他们还带点沾亲带故的一些关系亲故之外,他们这一脉就真的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真的就只有俩人。
这时的何望着正在想着自家师兄找自己是所谓何事,但碰上了这一遭,何望着的重心就又回到了贾别之身上。
何望着先动身,边走边问:“若是这样,那荣都的任何一户人家只要超过三口人的,那要赢你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对于这一点,贾别之心倒是放得宽,他不紧不慢地跟上何望着的脚步和他平行:
“从未有人和我比过这些,也没有人敢。”
他这莫名的自信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资格自信,要是换作别人何望着挺多就是出于礼数迎合着别人说说笑笑两句,这话题也就在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但说这话的人偏偏是贾别之,是领先荣都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企及的钱财地位的拥有者本人,是荣都趣局永远拥有热度的热门人物之一。
何望着道:“你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泄密?”
贾比之原本是负着手的,在何望着说完这句话后就改为了环胸。不急反慰道“泄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谈不上泄密。再说了,你也不会。”
俩人在经过草丛时,何望着轻笑了一声。
虽然很浅,但贾别之还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