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进岛
直到出了这长长的隧道洞口,此时天已经亮了,出了洞口后再直行往前不一会就到了。
这时在船尾划奖的老者目光远视,看着前方因气温过低而生起的荡荡悠悠的浮云白雾,那船头就藏在雾里隐隐绰绰、若隐若现,他开颜道:“总算到了,这一天一夜未见可想死我了。”
绿女在看见自家船码头时,也放下了她一路上的种种担忧,此时的她一直悬着的心也已踏踏实实的落回了她腹中。她不再强撑,轻快道:“你想的是莫不是花姽楼的娇娘美酒吧?改日我得上酒楼给你带几个名角如何?”
此话一出,划行老者连连罢谢回道:“谢罢谢罢,华常主的美意老夫是不敢再受领了。若是真想犒劳我这黄土埋半截的老人,就把常主养在身边的林云儿送我吧?”
绿女笔直端坐着头也不回:“老东西,想的倒是挺美,没门。”
见求而不得,置于船尾划船行舟的老人也就不再出声,只是默默行船划奖。
余轻清越过绿女看向前方的桥头,船行过境,即将就要靠近桥头。
这时藏在那层层白雾里的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这倒不像旅州码头那般货船成排、摊贩成堆,也没有人口密集推搡并肩、叫卖声、叽咋声也全都没有。独独有一座建于浅水处的一座平面平板桥,再往桥后方看去是一些浓密的黑重盛林,在盛林的中行位置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
在船头碰桥头时绿女还特地回头看了余轻清一眼,随后一把扯下了余轻清咬在嘴里的白粗布饶有兴至说道:“我们到了哦~走吧。”
说完自己头也不回得跳上那建在浅水处的桥头。而后径直走向了平桥上的一个方方正正半腰高的木桌边,静立。
余轻清被人架起,踏步抬脚,踩上桥木。她突然回头望向来时的路,除了一面长到不见尽头的山面此外,就只剩下一潭飘着浮云白雾的静水了。
白雾飘飘渺渺冉冉升起,这猛的乍一看,倒也是有几分像画中的神仙仙境。余轻清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那一片白之外还一个戴着黑纱帷帽手拿船奖立定不动的人。不多一会,余轻清转过头走向绿女,身后还是一片死静。
余轻清刚走向到绿女身前,还没停下脚步林中忽有一阵急促马蹄车辇声从盛林深处传来。在一片静寂的山头里到处乱窜,引得一些原本要昏昏欲睡的鸟儿纷纷飞出枝头‘噗噗啪啪’一片。
绿女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哼,什么都不做就上赶着要人。”
随着马蹄车辇声越来越近,车辇就越清晰。
俩匹白马拉着一辆轮子有一人高的豪华车辆直行奔向她们,绿女那股高傲性子又回来了。她仰着头,四十五度看向天空等着那队人走近。
余轻清被绑着,心口还是有点隐隐作痛自然也没有多余心思去管旁的事情,只是微低着头。
不出一会,俩只马拉着一辆车轮有一个人高的车辇出了密林,直奔站在桥头的众人。
眼看着那马车越来越近,这时余轻清恍惚间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没想到刚一抬头就被人当头一掌打晕过去。
模模糊糊中有热气吹过她的脸庞。
晕死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她做了个有头没尾的怪异无比梦。
她梦到了有个穿着一身红衣,披头散发的女孩向她走近。余轻清就站在一处土堆上,身后有树她就依靠在树干上等着她走近。
梦里时常看不清人脸和所梦到的人的面部表情,但这次余轻清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就连那人的面部微表情也一分不差的都落入余轻清印在她眼里。
在梦里也没有美丑之分,就只单单看得出那是个有鼻子有眼睛的人。她越走越近,等余轻清看清了才敢确认确认:我没见过这人。
但怪就怪在,她向余轻清走的每一步都让余轻清感受到了寒冷刺骨的敌意和满满恨意。
她拉起余轻清的手把她带到了一个四面围墙高耸入云的四合院,然后头也不回的就桀桀桀怪笑道:“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我们?
不多等她多说一句,周围的一切事物就开始着火。
火势越来越大,慢慢就向她们聚拢,直到把她们二人团团围住。余轻清转了一圈,环顾四周时低头一看,发现了那只原本牵着自己的手变成了一根燃着火的火把,再猛地抬头一看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一根正烧得正旺的木桩下,正看着她。
她在哭。
余轻清手掌一松,火把掉落在地,溅起一地的火星子。
这时,有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要不拿水试试?”
余轻清刚微睁眼,措不及防一盆冷水就直泼了上来。
她刚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模模糊糊中就被泼了一身水,现下倒清醒多了。朦胧间:对了,水能灭火。不对,谁泼的我?
紧接着一道嗲音再次响起:“这都不醒?来人,把刚刚那刚烧开的热滚水拿来!”
冷水不够,还要来开水?
半响,等眼里的那股涩劲过了,余轻清才半睁眼。
从模糊到清明,才看得清眼前的所以事物。
这是一个灰暗房间,余轻清上半身还摇摇晃晃的。她觉得自己的左右手被扯得生疼,立即看向了自己的双手,才发现她被两条黑粗黑粗的铁链栓起。正坐于铺有黄色枯草的巨大石板上,双臂拉开,呈大鹏展翅样式看着眼站在眼前的三人。
绿女站在一张陈年老木桌边上,她脚底还有一个金色的盆,木桌上摆放许多刑具。其实不此桌上,墙上也有各色鞭子和大小不一的流星锤。
绿女一脸淡漠地看着余轻清,眼底那抹孤傲还是未减半分。
坐于中心位置的那人,额间花轴依旧美艳非常。她端坐在一张轿椅上,双手交叉平放在双膝上,神情柔和,到哪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萨面相。
余轻清不免一惊:这是成礼阿姐!
四目相对之时,她浅笑着向余轻清点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友好的头,像是在一场欢快的雅集诗会上俩个相熟的老熟人那样。
你们平白无故把我绑到这来,还对我笑得那样慈目友好。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被邀请来做客的客人,需要你来招呼。
另一个站在最边上的那个,穿着和那些黑衣死侍一样的黑衣。不同的是,他的衣面上有金丝线绣着两耳金鼎图案。这和余轻清先前认识的那个有着长者一般的气质的同学很像。
身形鹤立,有雄姿英发、傲骨不俗之质。
不稍一会,余轻清定睛一看,可以确认这个就是那日一同在书塾上学的同学。
许观都就。
余轻清不免有些失笑。
原来大家都是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