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买棺材
那人说完又低下头不敢去看原恒的脸色。府中发生这样的大事,王爷肯定气极,不知道侧妃要怎么才能承受住王爷的怒火。
“下去吧。”
“是。”
绕过竹林,原恒来到了关押盛文颐的小院里面。
倚竹阁,不知怎么,他突然想给小院起一个这样的名字。
他大步往前,门口的侍卫也向他行礼,一切看着倒没什么异常之处。
“开门。”
锁链被打开,他进门一看,目光就锁定在了床上那鼓鼓囊囊的一团。
盛文颐睡的正熟,哪怕原恒把被子掀开,她也没有醒来。
“日上三竿了,还睡,王府都被烧完了,你还睡得着。”
他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捋了捋盛文颐脸上的碎发,正准备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盛文颐却猛然睁开了眼睛。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盛文颐也缩到了床尾,一副不愿原恒再靠近的样子。
原恒还想要去拉她的手,因为盛文颐越躲越远,只好就这样尴尬的立在了空中。
“你昨晚去过大厨房吗?”仅有的柔情陡然一转化为了寒芒,他看着盛文颐,似要把她看穿。
这场大火本就离奇,他知道,盛文颐是有那个本事的。
“没有,我倒是想出去,可你只给我水喝,我哪里有力气走动。你把这里围得像一个笼子一样,是要一辈子把我锁在这里不见天日吗?”
盛文颐抖得厉害,像是受到了打击。那怯怯的样子看的原恒心里一堵,到底是养在身边几年的人儿,还是有些心疼她的。
“算了,你好好休息。”原恒不欲解释过多,只是想着以后的日子,又破天荒的折了回来。
“你以后好好学习礼仪,对霜忆敬重些,学会忍耐和柔顺,她定不会为难你的。
她是个善良的人,以后一定会拿你当亲姐妹看待的。”
“哼。”盛文颐别过头去,显然不想和原恒交流了。
原恒也明白让她一时间要接受这样的落差很难。
前厅又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吩咐底下给侧妃恢复一日三餐,自己也就转身离去。
盛文颐盯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眼前一片黑,屋子又像往常一样落了锁。
四下无人,她的眼中却盈满了笑意。
今天她一定会好好尊重他的好王妃的。
谨王爷办事还是有些魄力的。
因着他强大的人脉和舍得砸钱,这场婚宴还是如期举行。
他穿上红的耀眼的新郎服,带上玉冠,骑上高头大马,随着迎亲的队伍,一路敲敲打打的去往相府里迎亲。
城内人潮涌动,迎亲的队伍时不时的撒下些喜钱,更是引的百姓上前纷纷说些吉祥话。
“我这五哥娶王妃倒是派头十足嘛。往日里缩着脖子当鹌鹑,现在取了左相的女儿倒是立起来了。”
“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成不了气候。”
“你不懂,他娶的哪儿是什么丞相府庶女呀!娶的是这丞相府背后的势力。”
“你是说那陈霜忆的外祖家!”
“还不算笨,算了,他娶个金疙瘩还是癞蛤蟆关我什么事,就让他和太子斗个天翻地覆吧。”
黑衣男子倚坐在二楼,边磕瓜子边和自己的仆从编排着原恒。
看着迎亲队伍走远,觉得没劲,就隐入内堂之中喝酒去了。
这世间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盛文颐也偷溜出来瞧见了原恒去迎亲的模样。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现在走的远远的,不再去看到那些让她恶心的人。
可是她走不了,也许她走的最差的一步棋就是嫁入王府。
以前是她太天真,什么唯一的侧妃都是骗傻子呢!
她也曾把身心交付与一人,只是所托非良人,真心亦没有换真心。
远离喧嚣,她沿着七拐八弯的巷子来到了一家棺材铺门前。
走进铺子里面,一阵阴风袭来,还在打瞌睡的老汉看着有顾客上门来立马正了神色。
“客官请看,这些都是最新样式的棺木,请问你是给长辈还是亲戚定制啊……”
“有金丝楠木的吗?”
盛文颐一开口,老板就觉得是个大买卖来了。
于是更加殷勤的凑到盛文颐面前向她介绍了起来。
“有有有,你看这边这些就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只要你价钱给的高,我还有有独门秘方——可以保尸身多年不腐。”
一般人是不会想要这独门秘方的。毕竟谁死后都逃不掉一抔黄土的命运。
但盛文颐却觉得可以,毕竟还是在意容貌的,哪怕是死,也不想被虫子啃的面目全非。
“行了,我要三口棺材,再加上你说的那个秘方。这些够了吧。”
几张大额银票铺在桌上,老汉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够了够了,就是定十口棺材也够了。”
“那你再找人帮我做些事情。”
老汉附耳过去,听了盛文颐的话之后,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也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更离谱的是,她……居然是在给自己定棺材。
给死人定棺无可厚非,可这给活人定棺,老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脊背发凉。
盛文颐不想多费口舌去劝说什么。又是几张银票放在桌上。
“好,成交,就按客官你说的办,你放心去吧。”
原恒这边的迎亲队伍已经到达了丞相府,明明他完成了要娶陈霜忆为妻的夙愿,可他的嘴角怎么都扬不起来。
看着满目的红,他脑海里面全是盛文颐的身影。
他们成亲的时候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侧妃进门直接是一抬小轿从侧门抬入王府。
那时候的盛文颐不爱说话,是他总是闲的没事就去逗逗她,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这些年感情一直很好。
只是现在……
他好像选错了路,只祈祷以后大家可以和睦相处吧。
他做不到真正的无欲无求,只有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轻松。
铺满红绸的路像是一条血路,踏进去就不会再干干净净的走出来了。
“恒哥哥,你是不是很紧张。”
“嗯?”
牵过陈霜忆的手,原恒有些恍惚,他总觉得盛文颐就在附近,他又摇了摇头,才不会呢,她被关在府中哪里出得来。
而且,她从来都不会温柔的唤他一声“恒哥哥。”
她从来都只是插着腰,中气十足的声音恨不得让整个王府都能够听得到。
“原恒!”
“王八蛋!”
“狗王爷!”
“小恒子!”
“原狗是大冤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