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学文习武,牛刀小试
到了朱标三岁四个月的时候,他撒娇卖萌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就结束了。
这一日,朱标被朱元璋派人叫到了书房。
书房内除了朱元璋之外,还坐着一个身着青色儒衫来岁,相貌清癯、温文尔雅的男子。
「儿子拜见父亲大人!」朱标板板正正的行礼。
「免礼。」
咱这儿子,才三岁就这么懂礼,别人家的孩子哪个能做到?大多数的孩子,三岁还撒尿和泥吧?
朱元璋眼中的得色一闪而过,面色一肃,道:「标儿你看,这位就是咱们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儒,宋濂宋先生了。标儿,快给宋先生行礼!」
「是。」朱标向宋濂躬身,道:「朱标见过宋先生。」
宋濂早已站起,错开了一步,道:「老朽不过一腐儒尔,当不得世子之礼。」
「宋先生当得的!」朱元璋正色道:「标儿,你年满三岁,已然不小,理应进学。所以,今天,咱请宋先生来,做你的老师,教你孔圣人传下来的学问。你可要用心学习,莫辜负了咱的希望啊!」
老朱你讲不讲理啊?
寻常孩子,最最起码,也才会开蒙吧?好么,我才三岁刚满四个月,你就给我安排着上学了,这也太着急了吧?
朱标心中翻了个白眼,暗暗吐槽。
当然了,朱标对于宋濂做自己的老师,现在就进行学习,也没多少反对之意。
其一,宋濂是当世,少数几个有资格做朱标老师的人之一。
宋濂六岁时,一日便读完唐人李瀚编著的《蒙求》。九岁便能作诗,人称「神童」。时,一周时间,通背四书经传。二十岁时,就名满天下。到了现在,已经是天下有名的儒学大宗师。
在后世记载中,此人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又与章溢、刘基、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更是被明太祖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
单从学问的角度考虑,宋濂绝对是当世第一人。
而且,宋濂为人并不古板,并非什么抱残守缺、顽固守旧之辈——除了儒学大宗师之外,宋濂还佛学修为甚深,堪称儒佛并修,人送绰号「宋和尚」。
既然如此,即便朱标以后说出什么离经叛道之言,想必宋濂也不会马上就严厉斥责,而是会认真思索其中的道理。
其二,朱标并不排斥学习。
学习,并不完全是苦差事。
任何一个人,智力高达180,有过目不忘、一点就通之能,二十来岁就能写出流传千古名篇,都不会厌恶学习的。
说句不好听的,朱标不跟随宋濂学习,展现强大的文学天赋,简直如同锦衣夜行尔!
当然了,作为被提前压榨的吴国花骨朵,该提的条件,朱标还是要提的。
「拜宋先生为师,孩儿没什么意见。但是,请父亲大人,再答应孩儿一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说来听听。」朱元璋有些好奇。
朱标微微一笑,道:「孩儿是想,我这文的方面有师父了。武的方面,父亲是不是也安排一个师父呢?孩儿为吴国世子,难道不应该文武双全吗?」
以朱标必成一代武学宗师的天赋,现在不习武,简直是浪费,同样是锦衣夜行!
「哈哈!好!标儿有心上进,当然是好事!咱一定支持!」
朱元璋高兴地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宋濂一眼,眼见宋濂脸上露出的讶异之色,更是心中如同三伏天吃了一个冰西瓜那么甜。
「标儿啊,咱的手下里,要说武学最高明的,就得是你的岳父常遇春了。不如,就让常遇春,做你的武学老师?」
「谢父亲大人!」
就这样,从三岁四个月开始,朱标就开始,从大儒宋濂学文,从常遇春习武。
卓绝的天赋,当世数一数二的师父,朱标的进境真是一日千里,惊掉了一地的眼镜!
……
……
一年后。
「妙!妙啊!」宋濂看着眼前的小朱标,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道:「谁能想到,《诗经》上的,「螟蛉有子,蜾蠃负之。」,竟然是错误的!世人又怎能想到,发现这错误的,竟然是你的孩子,是我宋濂的小徒!上苍待我宋濂不薄,待我华夏不薄啊!」
说到最后,宋濂眼中竟然已经隐含泪光。
他之所以如此激动,当能是有原因的。
宋濂刚一给朱标启蒙,就发现了这孩子的不凡。过目不忘,真真正正的过目不忘,标标准准的神童一枚。
宋濂自己就是神童,但他百分百确定,自己的天分,绝对没有朱标强!
作为过来人,宋濂太知道,神童的思想能达到什么程度了。从那时候开始,宋濂对朱标的教学,就采用的近乎平等的讨论态度,而不是填鸭式的灌输。
如此教学,很快就获得了回报。
远超他想象的回报!
在宋濂教授《诗经》时,朱标对「螟蛉有子,蜾蠃负之」这句话,产生了怀疑:被猫养大的狗,能变成猫?被人养大的猫,能变成人?这也太荒谬了吧?那怎么被蜾蠃养大的螟蛉子,怎么就变成蜾蠃了呢?」
宋濂说道:「世人皆以为如此,《诗经》又如此所言,想来不会错。」
朱标问道:「世人皆以为如此,就是对的吗?《诗经》难道就绝对不会错?」
宋濂道:「但是,即便《诗经》错了,你又如何证明呢?」
朱标道:「师父不是告诉我,求复本心,可为圣人吗?求复本心之道,您认为是识心、明心。而识心之道,您认为是格物致知。现在,咱们仔细观察螟蛉子变成蜾蠃的过程,进行格物致知,不就行了吗?」
宋濂微微摇头,道:「不,孩子你误会了。为师所说的格物致知,并非持续观察,而是要对着事物持敬,天人合一,进行冥想……诶!不对!不对啊!」
朱标刚才对宋濂说的这番话,对于后世之人来讲,是陈词滥调中的陈词滥调。
但对于宋濂来讲,却有着振聋发聩之功!
对这个世界来讲,意味着震天动地之变!
陡然间,宋濂眼前一亮,道:「对啊!所谓格物致知,为什么不能是仔细观察事务变化的过程,而是对着事物冥思苦想呢?孔圣都说过,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孩子,说不定,你刚才所言,才代表着我儒学的真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