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月色
最后苏云落眼泪汪汪的和封暝相对而坐,主动权倒是被她拿捏在了手中。
「你胆子挺大呀,这么晚还敢来这儿?」
封暝眼神不变,却装作无意的观察着屋内陈设。
「有何不敢?他们能拿我如何?」
苏云落:魔尊大人真狂妄,我喜欢!
「你今日就那么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不怕他们查到你身份吗?」
封暝看她一眼,漆黑眼眸里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沉。
「本尊若再不来,恐怕本尊的儿子就要跟别人姓了。」
这句话醋意满满,苏云落心虚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马屁拍的啪啪响。
「怎么会?小宝永远姓封。」
但封暝显然对这样的马屁并不满意,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
「这些日子没有本尊亲自教导,只怕不论是他的功夫,还是才学都停滞不前。」
苏云落低眉顺眼:「是是是。」qδ
「还有你,不过月余未见,不仅即将坐上这武林盟主之位,还要带领所有正派讨伐本尊?」
苏云落满头大汗:「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封暝挑眉,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什么误会?」
「坐上武林盟主之位非我本愿,讨伐魔教也是大家起哄的后果,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会对他们谆谆善诱,让他们洗心革面,改过自新,重回自我。」
封暝险些被气笑,却还是倔强的冷着一张脸。
「若真有那一日……」
苏云落一看势头不好,打算直接掐灭这股没有成型的火焰。
「你看,今日月色不错,咱们去赏月吧。」
苏云落话题转得太突然,导致封暝只能将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
若真有那一日,本尊也不会伤你分毫。
苏云落正想着屋内哪个地方是赏月的最佳地点,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了那扇,刚刚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窗户。
正要拉封暝过去,她就看到了一个由远及近的身影。
苏长天?他这么晚来做什么?
苏云落心中千万匹马奔腾而过,也没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他身边。
屋里站着个反派头头,外面来了个正派头头,偶像剧也不敢这么写啊!
苏云诺咻的一声关上窗户,动作之快,甚至拉出了几道残影。
「你听我说,苏长天来了,你现在走肯定来不及了,要不你先躲起来?」
封暝闻言皱眉,躲起来显然不是魔尊的作风。
看着封暝站那儿不动,苏云落就差跳脚了。
「你快藏起来呀,我可不想让讨伐魔教,这件事情提前这么久。」
封暝皱眉看了看四周,「躲哪儿?」
苏云落打眼一瞧,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她实在是不喜屏风那些物件,总觉得将物理隔绝的连视线都不清晰,光都透不进来,所以一早她就让人撤了屋内的屏风。
这会儿整个屋子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就算是内室与外室之间,也只隔了一道几乎没有的珠帘。
好像藏哪儿都会被发现。
苏云落一时尴尬,虽然封暝的武功是出类拔萃的,但苏长天身为正派之首,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在封暝但凡要离开,肯定会有风吹草动,被苏长天发现,到时候事可就大了。
随随便便一个魔尊夜闯天一宗的理由,就能发动天下人的战争。
讨伐魔教,势在必得。
而苏云落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眼下的变数就落在了封暝身上。
「要不你上房顶躲躲?」
「不行,不合适。」
苏云落说完就立马否决了自己,堂堂魔尊成为梁上君子,她恐怕是命不够长了。
她面露焦急,环顾屋内,暗恨等这次事过,一定要搬上几面屏风回来。
视线转过一圈之后,苏云落就看见了自己拔步床上那深色的帐帘。
她睡觉轻浅,来了天一宗之后夜晚多不安稳,为了能够睡得香没人打扰她,特地将帐帘换成了深色,可以隔绝外面的光线。
现在似乎派上了用场。
苏云落几乎是连拉带拽的将封暝推进了床榻上,然后又连哄带骗的哀求。
「你就在这躲一会儿,就一会儿。」
说罢不顾封暝是否答应,直接拉上了帐帘,刚转过身,房门就被扣响。
苏云落的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深呼吸平复心情,解开外袍的扣子,装作披着衣服起身的模样,这才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苏长天,但这是苏云诺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喜意。
「宗主怎么来了?」
「有事和你谈谈,又觉得这么晚了让你去书房有些不妥当,就亲自来找你了。」
苏云落对此嗤之以鼻,却暗道权力,是个好东西。
放在以前,即使下着冰雹,也是她去找苏长天,哪会有这种亲自上门的时候。
虽然心中不屑一顾,但这里到底是天一宗,苏长天也到底是原主亲生父亲,闹得太难看总归不好。
苏云落一侧身子,「进来坐。」
「这么晚了,宗主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面对苏云落的不客气,苏长天没有半分不息,甚至笑意盈盈。
「是我考虑欠佳,但这件事我左思右想还是要早些告诉你,早做准备的好。」
苏云落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趁着倒茶的空档偷偷瞧了一眼屋内紧闭的帐帘,发现没有动静以后才松了口气。
但愿苏长天不要说出些惹封暝生气的东西,否则今天她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今日武林大会,你虽然被推举为武林盟主,还不算彻底继位,天一宗已经开始加紧准备继位大典了,我估计等你讨伐魔教过后,便会彻底成为这武林之主。」
苏云落将茶杯放在苏长天面前,神色冷漠的有些可怕。
「你明知我不会这么做。」
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封暝,听到这句话猛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在涌动。
而苏长天对她这回答好像也并不意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意料之中。
「你和封暝之间的事,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我敢肯定你跟他没什么情分,这五年你在乌日谷内受苦了。」
苏云落翻个白眼,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迟来的亲情也比草贱。
「我在乌日谷内苦不苦,我自己知道,不劳宗主费心。」
面对苏云落的疏离,苏长天眉间涌现愁意。
「落落,你别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