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梦中5
夏遥星自打少女死后,就一直跟在贺忱身边,之前她还不能离开少女太远,可现在少女死了,她却没有消失,反而能够跟在贺忱身边。
她看着贺忱日益憔悴,心疼不已,哪怕知道他听不见,还是不停的在他耳边劝他。
他看着那个在少女面前温柔如水的男人,戴上了冰冷的面具,对谁都不苟言笑,将自己藏进了坚硬的壳中。
他是贺忱,是贺家完美的继承人,是贺氏集团的总裁。
周围的人见贺忱不再发疯,不再执着,开始恢复正常的工作,正常交流,都以为他是放下了,走出来了,可只有夏遥星知道,那只是贺忱在人前的伪装。
等到夜深人静,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发病,他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克制压抑的犹如囚笼中的困兽,一遍又一遍的伤害自已,彻夜难眠。
可到了白天,他又是那个高冷矜贵的青年才俊,商界精英。
他伪装的非常完美,没有人怀疑,就连顾萧朗都以为他放下了,可没人知道,他不仅没有放下,还一直在追查真相。
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那个藏在暗处的杀人犯,终于被他揪了出来。
当董以音跪在他脚边,痛哭流涕的求他原谅时,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让董以音一遍又一遍的承受着,临近死亡的痛苦。
他没有直接杀了董以音,只是让她好好的体会到了濒死的真实感觉,而在每次董以音快要死的时候,他又会放过她。
就这样反复折磨,董以音终于不堪折磨,选择了自杀。
凶手死了,但贺忱一点也不轻松,他日夜思念着少女,巨大的思念如潮水般几乎要将他溺毙。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情绪也越来越不受控制,他知道,他病了,但他无能为力,也不想去改变。
他就像是人生汹涌潮流中的一叶浮萍,活着根本不知道为了什么,将生活过成了一滩死水。
每每看到贺忱伤害自己,夏遥星的心都痛到抽搐,她喊的嗓子都哑了,他却什么也听不到,只是每念一次她的名字,就在手臂上划下一刀。
原本精壮结实的小臂,被他划得鲜血淋漓,温热的血液顺着肌肤滴落,他的脚边汇聚成了一小滩的水洼,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却如洪钟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夏遥星的心上。
原来,他曾经这么伤害过自己,他怎么能这么伤害自己。
曾经,她看过贺忱手臂上的伤,当时知道那是他自残留下的,她就心疼不已,为此不惜向系统要了治疤痕的神药,神药很好,擦过之后,贺忱手臂上的伤疤已经不见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她之后渐渐也就忘了那手臂上,曾经有那么狰狞的疤痕。
可是现在,当她亲眼看见贺忱伤害自己,带给她的震撼,是远远几道过期的疤痕不能比的。
她的心好像一瞬间就空了,每呼吸一下,都疼得发紧,巨大的恐慌将她淹没,她却无能为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不知道自己能跟在贺忱身边多久,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身体,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她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哪怕他看不见,听不见,她也想用这种方式陪着他。
而在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陪着贺忱,走到他生命的尽头时,突然眼前的画面一转,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黑暗。
夏遥星揉了揉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周围黑茫茫的,什么也没有,她试着发出声音,却连声音都发不出,在她的心底生出更怪异的想法时,突然一道金光投射下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切,驱散了黑暗。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突然遭遇强光,夏遥星不适的抬手挡住这强光,直到两分钟后,才适应了那耀眼的光线。
她以为这光是来自于太阳,可是当她看清悬于她头顶的是什么东西时,她不由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本纸质硬壳的书,书看上去很厚重,像是什么巨作,但是那书壳上面的书名,却令她无比熟悉——《盛世娇宠》。
这不就是她当初看的那本书吗?
夏遥星很奇怪,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但又不敢相信这样的猜测,她抬起手,试着去接触那金光,随后,那本悬于空中的书,落到了她的手里。
她深吸一口气,忐忑又激动的翻开了书页。
这本书,的确是她当时看的那一本,却又不完全是,前面的内容和她看的内容是一样的,讲的是顾颀慎和白予夕之间的故事,最后全员BE,无一有好下场,然而这本书并没有因此完结,反而又重回到了第一章。
夏遥星纳闷的眯了眯眼,没有烦躁的将书本关上,而是耐着性子继续看。仟韆仦哾
后面的内容,并不是不小心复制了前面的章节,其他的一切都是一样的,直到她出现后,故事慢慢走向了另一个发展。
在原书的设定中,夏遥星只是一个出场不过几章的炮灰,着墨不多,对剧情最大的推动作用,就是为了显示女主的善良和美好,是女主时不时回忆起的工具人。
她的一生,寥寥三百来字就交待了清楚,没有大起大落,也毫无精彩之处,就像这本书里的过客。
可是在重新开始的篇章中,她的出场却越来越多,发生的一切,就如同夏遥星看到的那样,她与贺忱相遇,相知,相爱,他们心系彼此,互相心动,走到了一起,然而,她最终没有逃脱被害死的命运。
而书里,贺忱为她发了疯,不仅帮她报了仇,最后竟然凭着强大的执念从而产生了自我意识。
看到这里,夏遥星心跳加速,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松动,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她放慢了呼吸,很轻很轻,她甚至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声,她的目光,死死的落在书页上,逐字逐句的看过去,不肯放过一个字,甚至连标点都不曾放过,生怕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