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调查资助人
陈峰从来没感激过资助人,也没想上大学,那他为什么来到北都,上了大学呢?韩昀有些不解,心想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事?「陈峰每次来找你,都干什么?」
吕琴挑了下眉,接着说:「聊天吧,其实也不怎么聊天。他很孤独,没有朋友,每次过来,我都会陪着他坐一会儿,有时我们就那样坐着,彼此看着窗外,偶尔说上两句话。我想那时他是想让人陪了吧,需要有个人在身边,这会给他安全感。」
「什么都不聊,就默默坐着,似乎是有些尴尬。」韩昀说。
「起初我有些尴尬,后来也就没什么了。」吕琴摊了下手:「近两年陈峰结实了不少,也黑了许多,脸上略显沧桑。我不太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正在经历什么,但他比上学那会儿稳重了许多。」
「从去年到现在,他真的一次都没有来过吗?」韩昀看向吕琴又问道:「前段时间他有没有来见过你?」
「没有。前段时间我也不在北都。」吕琴若有所思地说:「亲戚去世,我回去了一趟。虽然对我不好,毕竟也没饿死我,还给了我遮风挡雨的地方,这点恩情我还是记得的。所以回去呆了差不多半个月,两天前才回来。」
韩昀想了想,然后说:「这话问你可能不合适,但我需要知道……你有被拐经历吗?」
吕琴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咬了咬嘴唇说:「有。」
「所以你口中的父母是指的养父母?」韩昀问。
「不。」吕琴反驳了句,随后说:「是亲生父母,被诱拐后我逃了出来。那年我好像五岁还是六岁来着,在公园玩时,一个叔叔突然抱起我钻进了一辆面包车里,紧接着就捂晕了我。等我醒来时车还在路上,应该是城市中间,有个阿姨抱着我,她没察觉我醒了。没多久,有交警打开车门查看,交警询问时,那阿姨还说我是她孩子,睡着了。话音刚落我就大叫了一声,随后报出了自己父母的名字。交警已查验过车上两人的身份证,对不上,于是就察觉到不对了。」
「然后你就被救了下来?」韩昀这段时间见过不少被诱拐儿童,吕琴算是机智的,毕竟才五六岁,醒来后还装晕。如果醒来被察觉,在被捂晕,那逃生的机会恐怕就没了。
「恩,我记得父母名字,记得家里电话号码,记得自己家庭住址。」吕琴淡淡一笑说:「不知为什么,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觉得需要背下来这些,因为我怕自己走丢。后来那一男一女人贩子被抓了起来,他们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孩算计了。」
吕琴尚未被转卖就自救成功了,也没有被拐儿童从小到大的经历,从这件事来看,她应该跟案子没多大关系。韩昀这样想着:「你认不认识李月娥?她跟陈峰是同班。」
「李月娥吗?」吕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没见过,但好像听陈峰提起过这个人。」
「提起过?」韩昀说。
「恩,陈峰说他交到了个朋友,是同班同学,起初他觉得李月娥多事,非要想帮她。后来因为一件什么事儿,他觉得欠了李月娥个人情,打算还了。那段时间陈峰开始试着学习。」吕琴淡淡地说:「的确听陈峰谈起过几次这个人。」
估计陈峰所说的人情,就是在外校混混来找陈峰,堵在教室打的时候,李月娥出面帮他说了句话。毕竟当时班级里不少人,包括老师在内,并没人出面阻止。「陈峰也曾有过被诱拐经历,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说过,陈峰确实恨人贩子,他认为如果不是那些人贩子,他的人生也不会变成这样。对了……」吕琴似乎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说道:「去年他来找我时候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韩昀略显焦急地询问。
「我也才想起来,他说他在查资助我们的人,而且已经有了些眉目。」吕琴说。
「你不是说陈峰并不感激资助人,为什么还要查他?」韩昀不解。
「因为他是在已经打算改邪归正,并且开始努力学习的情况下,被资助人撤去资助了。其实这件事有些问题,他打架斗殴,不去上课,这并非新问题,从进入学校开始便如此,可是学校却始终没给出处罚。反倒是他有上进心,想要变好时,学校才给处罚,才将陈峰的所作所为告诉资助人。」吕琴深吸口气后说:「而且他试图打给资助人,将事情说清楚,可是对方根本不接听他的电话。那时他还来找过我,用我的电话打,对方听见是他的声音便也直接挂断了。资助人不给陈峰任何辩解的机会。其实等于是资助人给了他一次机会,然后又将机会从他身边夺走了。所以他内心也是恨资助人的。况且他也觉得整件事有问题。」
「似乎确实有些问题。」韩昀听了吕琴的话说道。
「所以他想搞清楚,可是想要搞清楚一件事并不容易。」吕琴摊了下手。
「刚才你说陈峰查资助你们的人,有了些眉目,他有告诉过你资助人是谁吗?」韩昀问。
「没有,这还是去年的事儿,他并没有查出来,只是说有了方向,然后说很快应该就会知道了。我问他如果见到资助人,他想干什么。陈峰说他就想当面问问,为什么不听他一句解释,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吕琴看向韩昀说:「我觉得陈峰说得也合理,他只是想要个答案而已,最后一次见面,我曾问过他,找没找到资助人,当时他说还没,而且对我说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我问他是要离开北都吗?他说不是,但是会有一段时间可能不方便到处乱走。」吕琴说:「我当时还担心他做什么犯法的事,劝导了他,但似乎他根本听不进去,面对我的劝说显得有些不耐烦,然后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