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生的超体变成了人
我不是人,是你们人类感知意义上的超体,但我有人的意识,因为我正以超体的形式搜寻着匹配于我的肉体,所以我即将变成人。
我,一个孤单的灵魂游走在这个漆黑的夜,除了偶尔的几声蝉鸣之外,已是一片寂静。
我的目标很明确,因为在超体附着到肉体之前,我不管做什么都会受到一种超能量的指引,只需要循着不由自主的方向行进就行了。
速度也是出奇的快,不一会我已经来到一个高中的租赁宿舍,停在房间的右上角默默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这是一个只有不到十平方的出租房,房间有基本的生活居住设施,是附近居民专门改造后租给高中生使用的。
一会宿舍的灯亮了,“烦死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从床上站起来,拍打着宿舍的墙壁,似乎有一只蚊子慢悠悠的飞走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我即将匹配的肉体,如今还是活生生的小伙子,他叫马斯诺,今天是他高考的第一天,可能考的不是很理想,心情有些烦闷。
时钟已经指向了12点,他依然翻来覆去的还没有睡着,毫无疑问,他已经失眠了。根据他的经验,如果不快速想办法入睡,可能会清醒到天亮,那明天的考试恐怕就更糟糕了。
他只好打开桌子抽屉,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里面大约还有大半瓶的镇静安眠药物。
他熟练地拧开盖,倒出两片药,然后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时针指向了一点,他再次爬起身,再次倒出两片药,看了一眼,然后吞了下去。
时针指向了两点,他再次爬起身,再次倒出两片药,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吞了下去。
然后是三点、四点、他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起来吃两片药,但始终没有入睡。
时钟指向了五点,他有点歇斯底里了,一次性倒出了半瓶药,一股脑的吞了下去。
然后他睡着了,一直睡了下去。
我还在默默的等着,等着属于我的肉体被腾空出来。
我虽然是超体,但不能伤害无辜的生命,即使你有这个能力,也不能为所欲为,这也是宇宙超体界的基本道德准则。
时钟指向七点的时候,床头的闹钟“吱吱”的叫了起来,马斯诺却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九点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门被从外面打开,进来的是马斯诺的妈妈,因为她接到马斯诺班主任的电话,说马斯诺没有来考试,缺考了上午的课程。
看到还躺在床上的马斯诺,妈妈急火火的呼喊着,可马斯诺始终像失去了意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妈妈有意无意地检查着宿舍里的东西,当他看到那开着的安眠药瓶子时,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她接着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大约十分钟后,医生护士满屋子忙碌了起来,一边急救一边直摇头:“太多了,太久了,恐怕不行了。”
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马斯诺还是被抬上了救护车,一边开着机械通气,一边挂上了点滴。我也趁着忙乱偷偷钻进了救护车里,跟着来到了医院。
这接下来的一天比较难熬,因为我不能离开医院,没有活动自如的肉体,我也无处可去。
医院里充斥着呻吟声、咳嗽声、吵闹声、哭泣声,这应该是我最不喜欢的环境,无奈我们大多数人的地球生命都是从这里开始的,该忍受的还是要忍受的。
一天下来,
马斯诺就是那么静静地躺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进来探望,有马斯诺的亲属,班主任,还有房东,邻居。他们都无奈的摇头叹气走了出去,不过总忘不了在离开的时候对妈妈说:“没事,吉人自有天相,会醒过来的。”
医生说让妈妈、爸爸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药物过量导致中毒,心肺功能缺血时间过长,可能会醒不过来。
医生又说,不过只要熬过今天晚上,生命体征平稳的话,就还有机会。
我很佩服医生的判断,什么话都说不死,让你抱有一丝希望。
我也知道这个结果,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等待了。
他一定是醒不过来的,但我一定会醒过来,在众人眼里我就是他。所以今天晚上就是就是我完成超体对接肉体的时间,明天早上我会替代他的意识醒过来。
我又一次仔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马斯诺,也不是我真正喜欢的类型,中等偏上的个头,稍微有些发胖,五官算不上英俊,但还是比较端正的,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一头卷曲泛黄的头发了,希望将来能够通过打理改善。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时间慢慢来到了凌晨寅时,这段时间往往是阴阳交织最复杂的时间点。你会在这个时间段做些奇怪的梦,有的人会睡死,也有的人会还魂。
大约四点左右,马斯诺的身体微微颤动了几下,他的灵魂慢慢飘出了躯体,-恋恋不舍地绕床三周,然后飘出了窗外,飘向了天际。
随后床头的健康监控设备发出了滴滴的报警声音,妈妈着急的大呼着:“医生,医生,快来!”
很快医生护士挤满了屋子,值班医生带来了电击抢救仪,把两块巨大的电板放到了马斯诺的胸口。
我怕他拿那个高电压的东西再来刺激我的肉体,于是赶紧找到马斯诺头顶的灵门,钻入了他的肉体。
“有脉搏了,有脉搏了。”不知道哪个护士盯着仪器屏幕喊了出来,监控显示屏上已经拉直的线慢慢有了起伏。
“嘿,看来这玩意管用,再给我电击一次。”一个秃顶的男医生骑在我的身上说。
我的内心真想骂他,无奈目前还不能支配我的肉体,只好任由他处置了。
说实话这个多余的电击只是加重了我的痛苦,脉搏恢复正常根本不是他的作用。然而,厚脸皮的秃顶医生完全不理会这些,他一边意犹未尽的又来了一次,根本无视已经恢复的脉搏,还不忘向妈妈炫耀着自己的抢救措施得当,等于是救了孩子一条命。
半个小时后,妈妈终于止住了哭声,安静了下来。医生护士也都离开了病房,我开始安稳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新生。
早上七点我故意大声的咳嗽了几声,妈妈听见声音,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呼着:“醒了,醒了!”
医生,护士也赶过来查看,称我是医学的奇迹。有个戴眼镜的护士还一边问一边记,说是我的经历完全可以作为急救案例写篇论文,将来评职称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