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幽谷少年
深山幽谷,迷雾丛林,偶尔有一线线的阳光照进深谷,若隐若现地浮现出几座茅屋,零星地点缀在深谷之下,仿若天幕零星,闪亮璀璨;人间仙境,轻纱弥漫。
微风轻拂,枯叶轻飘,林间发出“飒飒”地声响,大雾烟弥,一些小动物在林间若隐若现,宛如调皮的孩子在捉迷藏。
早晨,微寒的风,轻轻拂过一张布满苍白略带稚气的脸孔。寒风略过,却没有打破脸孔主人的思绪,仿若石块矗立在山巅,不为世俗所见。
脸孔的主人,穿着有些破旧的衣裳、孱弱娇小的身躯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身影轻挪了一下,见到地上有着两个深深的脚印,脚印似乎见证了人影站立的岁月,连地上的枯叶好像都不忍心去打扰他似的,远远的躲着。
过了片刻,少年转过身来,脸sè俊俏、苍白,一双纯净、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少年老成的韵味。少年枯裂的手掌合在胸前好像在祈祷,干裂的嘴唇里白牙隐约在摩擦吶呐道:
“娘,什么时候您才能转好一点,如果没有了您,孩儿和妹妹要怎么过,您快点好起来吧!好起来吧!”
少年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助和祈求,他单薄的身子,疲惫的心神,透露出说不尽的无助和无奈。
他那纯净明亮的双眼远眺着前方,他的眼眸里忽然闪现迷茫,好像在诉说前路渺茫,后路断绝。
过了久久,远望的目光扫向天空尽头,嘴里发出一声长啸:
“老天,你为何如此残忍,你五年前夺走了父亲,现在又想夺走母亲,老天,睁开眼看看,苍生痛苦”
悲鸣的长啸,宛若空谷回音,回荡无边,绵绵不绝,惊动了深山老林里一些飞虫鸟兽,到处乱窜,风卷黄叶。
之后,少年一直远望着的天空,眼眸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当一切归于平静,波澜不起,天空暗淡,星辰不移的时候。
少年突然怒目指天说出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段的话语:“老天,你不仁,接二连三的要夺走我的亲人,也莫怪我无义,总有一天,我会黎明踏浪,仗剑刺天,要天为奴,要地为仆,来祭奠我的亲人。”
谁也不知道这话语里带着怎么样的沧桑与悲凉,决心与毅力,气度与壮志。说完,少年陷入沉思,还是静静地矗立于此。
渐渐地……
少年好像融入了四周,融入了自然,变得若有若无,虚幻模糊,又多有了一种独木成林的超脱。
原来,这少年是龙缘谷里一户人家的孩子,今年十四岁,他叫林吴昊,但是,龙缘谷的很多人们都喜欢把林吴昊叫做吴昊。久而久之,吴昊便成了他的名字,成为了龙缘谷里唯一一个外姓人。
吴昊家中还有父亲林子德,母亲秦慈兰,妹妹林燕,一家四口。
吴昊在谷里是xing格活泼,乖巧的孩子,平时深受谷里人们的喜爱,他聪明伶俐,乐于助人,处事谨慎。
吴昊平ri里喜欢跑到谷主家里,听闻谷主讲述外面世界的故事,和讲述一些捕猎的经验。吴昊有时还跟叔伯们上山打猎,学习捕猎技巧,锻炼自身。
他和妹妹林燕前后一起降临这个世间,但是,吴昊却非林子德和秦慈兰的亲生骨肉。
十四年前,妹妹林燕出生的前一个晚上,林子德在上山打猎回来的路上,在一颗大树下捡到的。
当时,林子德看见襁褓中的婴儿时,婴儿乖巧可爱,安然酣睡,林子德突然间有一种强烈的亲切感,有一种yu抱在怀的冲动,仿若见到了多年未归的游子般激动感。林子德眼看四周寂静,无人在旁,又是傍晚,深山野林的,怕有猛兽出没,二话不说就抱。
林子德抱着婴儿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时临傍晚,却蝴蝶飞飞,鸟鸣林间,一路欢唱,一路跟随,林间小兽时常冒头,宛如一场欢送的典礼,唱着欢送的歌曲。一直到家,林间的一切才平静下来。
在第二天晚上,秦慈兰就生下了妹妹林燕,谷里人们还一直以为吴昊和林燕是双胞胎。
林子德和秦慈兰儿女膝下承欢,百事顺利,这样吴昊和林燕在一起慢慢长大。
“娘,你又想爹爹啦!”看着母亲秦慈兰发呆的眼神,吴昊关切的询问道。
“没,为娘只是想到一些事而已”见到吴昊苍白的脸上一双明净关切的眼,秦慈兰回答道。
“哦!娘别难过,您还有昊儿和妹妹在”吴昊安慰的话语里多了一点成熟道。
“呵呵,娘知道了,都是娘的错,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昊儿”秦慈兰愧疚道。
“娘,您别这么说,只要有娘在,再苦昊儿都愿意,当初若是没有爹娘,昊儿都不知道在哪里”
“看来昊儿长大了”听到吴昊如此说话,秦慈兰衰老病态的脸上发浮现久违的微笑夸赞道。
“呵呵,娘,您快把这鸡汤给喝了吧,等一下凉了就不好了”听到秦慈兰的夸赞,吴昊赶紧把床头桌子上的一碗汤端来,一只手拿着汤匙舀汤给秦慈兰道。
“娘不饿,拿给燕儿和你喝吧”见到吴昊端来,秦慈兰推辞道。
“这怎么行,娘不喝,怎么快点好起来呢,况且昊儿和妹妹已经吃过了”见秦慈兰推辞,吴昊赶紧解释道。
“好吧!娘自己来”说着,秦慈兰伸出一双枯瘦如柴冰冷老烈的手端着碗来喝汤。
吴昊看着,秦慈兰枯瘦苍老的面容和那满头的苍发,他的心里抽蓄了一下,明净的眼瞳里浮现出一幕伤心悲凉的往事。
五年前,吴昊和他父亲上山打猎,在深山里休息的时候,从森林里突然窜出一头黑斑鬼虎,吴昊事先看见黑斑鬼虎窜出,黑斑鬼虎想从右侧攻击林子德,吴昊眼见林子德有危险,他不假思索,双脚一跳,横挡住鬼虎的致命一抓,反应过来的林子德瞬间抱住吴昊往左侧一个前移,稍微避开了致命的一抓,但吴昊也受了重伤。林子德看到爱子受伤,那能不怒,顺手把吴昊放一旁,就和黑斑鬼虎纠缠上。
父亲林子德为了掩护吴昊逃生,独自面对黑斑鬼虎。
林子德平时常行走在山林里面,可以说是个练家子和捕猎老手,身法矫健,倘若只是林子德一个人,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身上带点伤就可以从黑斑鬼虎爪下逃生。只是现在,儿子在身边,又被抓伤,一下子身心大乱,心神惊慌。
这只攻击他们的黑斑鬼虎是二阶左右,黑斑鬼虎是七阶魔兽,成年之后可以达到七阶的级别,是龙虎断脉里比较少见的高阶魔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窜出害人。
吴昊父子所在的地方只是龙虎断脉的外围,这么高阶的魔兽会来到外围觅食,这事不同寻常,透着蹊跷。
吴昊有点迷糊又站起来,已看不见林子德和黑斑鬼虎的踪影,吴昊拔腿便去寻找,吴昊在林子里找了一圈左右,还是没有见到林子德的踪迹,心急之下,血气上冲,晕倒在地。
当吴昊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身边只有母亲和妹妹的身影,吴昊见到母亲一副心力憔悴满是悲伤的样子,便猜出结果。
听说,吴昊和林子德一夜未归,母亲秦慈兰担心,才找人上山找他们,他们一路寻找,后来是在一颗大树下找到吴昊的,那时吴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胸前那一抓是致命伤害,如果再向前一分,吴昊早就一命呜呼啦!侥幸没有死掉,但是,被森林里的毒瘴入侵,从此吴昊就留下了这个病根。
后来,人们把山里都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林子德的身影,只是在林里看见有打斗的痕迹和不知道是人或是动物的残肢和血迹。
这件魔兽袭击人的事影响了谷里好一段时间,一直派人寻找林子德,但终究不见林子德的尸身,一致认为林子德已故身亡,这事才不了了之。
吴昊从此失去了父亲,母亲也因为父亲的缘故,整ri以泪洗面,cāo劳过度,病倒在床。这使吴昊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就不会失去父亲。这样,吴昊默默地一个人担起了照顾母亲和妹妹的重担。
从前那个活泼的少年不见了,也不再回来。吴昊变得沉默寡言、孤。把自己从谷里孩群里孤立出来,还常常一个人跑出去。
也许,只有小山里那一地枯叶知道他的忧伤,静静地相伴着他,每天到这里来舒缓内心的压郁和悲伤,眺望那远方,希望父亲能够再度出现在眼前,也希望母亲能够好转。
在山巅,站了很久很久,吴昊才挪动那孱弱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下山,带有坚毅刚强的背影后藏着说不出的落寞和孤寂、无奈与无助。
人说,情到深处,天有不忍,可是母亲病情一天天地加重,谷里的医师都找遍看遍,终究不见有何效果。吴昊在这五年里过得异常的艰辛,一个人常常到山里寻找药草,有几次吴昊险些送命,但是,一次次都被吴昊侥幸地活下来。
吴昊每天忙着照顾母亲,又忙着打听谷里有什么办法治疗母亲。这样,在吴昊那平凡的脸孔上多了一份坚毅,一份刚强、一份成熟、也多了一份苍白。
ri子慢慢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