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铭芸回门
翟憬哲曾因私生子之事本就闻名帝京大街小巷,而如今快要定亲之事,更是一下子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事吧,自然也传到了镇国侯府。
荆暮晚听闻翟憬哲定亲的消息,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一下,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堵得慌。
荆暮晚想到翟憬哲的身份和处境,生在这个世界上,婚约之事本就由不得自己,苏家也好,对于苏家她也略有耳闻,下江城有名的世家,传闻中家风不错。
“徐影,让管家送些礼到邹家给翟公子,把库房里那株千年人参也一并送去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立场,反正她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毕竟一开始也算是从镇国侯府出去的人。
徐影看了看荆暮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千年人参啊!多珍贵呐!就这么送出去了?还是送给一个算不上多熟悉的人?
“还不去?怎么?是觉得跟在我身边累了?大可直说,我明日便让余峥同你换过来。”
荆暮晚睨了他一眼。
徐影连忙摇头,宛若拨浪鼓般。
“没有没有,侯爷开什么玩笑,跟着侯爷我怎么会累呢?余峥算什么?他哪有我办事利索!我这就去让管家准备。”
徐影说完一溜烟儿便跑了出去。
也亏得余峥不在,不然非得拖着徐影出去打一架,竟敢在侯爷面前说他坏话?
今日是荆铭芸回门之日,荆家的人除了荆暮晚之外,都早早地在府门外等候。
看着马车缓缓而来,荆老夫人瞬间喜笑颜开,孙女儿嫁得好过得好,她便心满意足了。
荆家姐弟妹三人看着马车上下来的荆铭芸,嫁了人果然气质都变了不少,只是怎么看着好像有点憔悴?
二皇子呢?没有陪同回门?
荆家人心中疑惑,却也知道不能在外说,连连笑脸相迎。
“参见二皇子妃。”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荆铭芸虚扶荆老夫人,道:“重慈,快快起身,我们进去说。”
前厅里,荆老夫人坐于高堂,荆铭芸坐在左边首位,荆铭雪坐在她旁边,荆舒瑶坐在右边第二位,依次是荆嵘靖,右边的首位特意空出来留给荆暮晚。
“铭芸,你老实跟重慈说,那二皇子待你如何?”
荆老夫人脸色凝重地看向荆铭芸,前厅已然屏退了下人,只有自家人。
荆铭芸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临出宫时,江述派了人跟她说让她自己回门,还警告她回到镇国侯府不要乱说话。
其实这两日,她过得并不好,成亲当日独守空房,第二日江述就与她说等时机差不多他便会娶她人,并且抬为平妻。
他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通知她。
她独守空房的事情,在二皇子的宫殿中已经传开,宫女太监都看出她并不受宠,都隐隐不待见她。
不过也是,她不过就是个空有虚名的正妃罢了。
“铭芸,你要知道,镇国侯府才是你的靠山,你受了委屈,如若不依靠我们,那我们还能算得上你的家人吗?”
荆舒瑶看出了荆铭芸的欲言又止,想来怕是有人特意警告过铭芸不许外传吧?
荆铭芸看着亲人眼中的担忧和心疼,心里那股委屈的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眼泪涌入眼眶,在眼眶里打转。
荆铭芸最终没忍住把成亲当天到回门前的遭遇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她明明就是刚嫁了人,明明就有夫君,别人看她的目光却宛若她是个寡妇一般。
“啪!”荆老夫人气得一掌拍在茶桌上,“简直欺人太甚!他简直就是不把镇国侯府放在眼里!这般欺负我荆家的姑娘!”
“太过分了!平妻?历代以来就没有哪个皇子王爷家有平妻一说的!最多不过就是个侧妃,侧妃还不是个妾室!平妻算怎么回事?”
荆嵘靖气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脸上的愤怒明明白白。
“李柔儿?怎么好像似乎有点耳熟?”荆铭雪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具体是在哪呢?
荆舒瑶叹了口气,“丞相家左夫人的外甥女,左致轩的表妹。”
这话一出,荆老夫人和荆嵘靖更愤怒了,就连荆铭雪也没忍住生气。
两家本就对立,没想到如今连后辈的幸福都扯上了关系。
而知道荆铭芸今天回门的荆暮晚姗姗来迟,方才她去了一趟军营后匆匆赶回来的。
一走进前厅就感觉大家跟吃了火药似的,怒气冲天。
荆老夫人一看见荆暮晚来了,脸色更不好了。
“你过来,站着,我有事让你出面!”
荆老夫人板着脸,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但不难看出有些许小傲娇。
荆暮晚看了看三个姐姐,又看了看哥哥,走过去站在荆老夫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荆老夫人,等着荆老夫人的下文。
“你四姐夫在成亲当日让你四姐独守空房,次日又与你四姐说要娶左夫人的外甥女李柔儿为平妻,宫里头那些个不长眼的见你四姐不受宠,苛待了你四姐!”
荆老夫人把事情简短地说给荆暮晚听。
荆暮晚听完,便知晓是何意,不过就是想让她出面到御前告江述一状。
只不过……李柔儿?左夫人的外甥女?左家的人?
“嗯,知道了。”荆暮晚淡漠地应了荆老夫人一声,随后看向荆铭芸。
“你是正妃,皇室中人从不曾有什么平妻,你嫁给二皇子,那便是与二皇子相等地位,何必委屈自己迁就于他?人活着,总要学会点睚眦必报的特性,你一味的忍让,就是他得寸进尺的资本。”
荆暮晚顿了一下,最后说了句,“记住,你是镇国侯府的四小姐,是镇国侯荆暮晚的四姐,你的背后是镇国侯府,是我荆暮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