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之舟
那只蝴蝶散发着蓝紫sè的荧光,轻轻的落在唇边,映着视线中充斥的黑暗格外显眼,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它却挥动起薄如丝纱的翅膀飞向远方,要去哪里呢?我起身张望,好美丽的地方啊,遍地开满了白sè蔷薇,无边无际。起风了,挑动着散落的长发是那般温柔,忽的每朵花中升腾起一只发着光的紫蝶,大片大片的聚集在一起盘旋于头顶,照亮了半壁天空,好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不停的追逐着那碟群飞去的方向,有什么在召唤着我,迫切的,就算蔷薇延伸出密密麻麻带着利刺的藤枝扎破了肌肤,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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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的头发那么白呢?仿佛冬月纷飞的白雪。”
“也许是被上天所厌恶吧,赐予我这无sè之身。”
“怎么会呢?你的sè泽是那般的纯净,犹如这神殿的jīng灵,圣洁,美丽”
“是吗?我唯一的友人啊,那就让我保持着这无sè之身,生生世世,作为我们相遇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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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总是一个人待在大殿冷清的冰阶之上?不寂寞吗?”
“寂寞?在这孤寒的圣山之上活去百年,rìrì于此,早已不知人间冷暖。”
“你的眼神似这月光般明净,不该夹杂着那些疲惫的杂质,你还有我们,怎会孤单呢?”
“哦,是这样啊,也许我早已忘记了作为一个神明所应有的目光,一世世的轮回,一世世相同的宿命,我已厌倦至极。”
“我又何尝不知呢?再给我些时间,定会找出逃离的方法,希望这是我们最后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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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常常看着我紧皱起眉头,那样我会不知所措。”
“那就休息一会吧,何必要将自己放置于茧蛹中做着无力的挣扎。”
“怎么会是无力呢?有些事没有挣扎过怎知不可?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这是宿命,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回到这里,我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笑着,像我们当初相遇时那样。”
“可,影,寂寞吗?在这枯燥的神位上,虽被敬仰,但被王族囚禁之苦谁又明白?为了我那挚爱的友人,不得不做出选择。”
“............”
“留下吧,影,守着那池红莲,保留住此世的约定,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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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母?为何我们会在此,一世一世的无法逃离?如同恶魔的诅咒。”
“是啊,为何呢?”
“原来也有你不知的事啊,怎么办?那些王族自私的将我们的神力占为己有,来加固他们的统治,保持自身的青chūn长久,不甘啊,消损生命的代价召唤出强大的冥蝶,却做着这些与自己与贫民毫无关系的事,感觉一无是处,这神位已毫无价值。”
“.................”
“作为神族却被凡人所禁锢,让我是如此的不甘,神母,救救我吧,我怕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终会在仇恨中迷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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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大家都是那么的厌倦这无形的禁锢,可是最终却又回到了这里,无法摆脱的命运啊,难道又将回归那苦寒的rì子中,不食人间烟火?不!就算是多么的无力,我还是要挣扎,因为这是同友人间共同的约定。
记忆喷涌而来,模糊了所有的视线,与这逆流中浮浮沉沉,紧皱着眉,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保持的同样的容貌,同样的声音,在轮回的隧道中,徘徊往复,太过于奇怪,这疑惑驱使着我不断的向更久远的时间走去,当就要看到些什么时,却卡在了那里,苍白的一切,却并不是尽头。
从那漫长的睡眠中睁开眼已是半夜,月光很明亮,穿透过微启的窗撒在床榻之上,我轻轻的坐起身来注视着酣睡在身边的人影,默默地笑了,这一世,我知道我的母亲,而且她就在我的身旁,抓住她白净的手,依旧冰凉。
想起来了,所有的事,但还是有些不确定,总是有一个身影在脑海中晃动,却怎么也看不清容貌,是谁呢?像是在刻意的抵触,思考时,头痛yù裂。
清晨,阿婆端着清粥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只见我呆坐在床边,神情凝重。
“你醒了?看来瞎子的推断还挺准的。”她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母亲小声的对我说。
“你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你娘天天守在你身边,也怪难为她的身子了,让她休息吧,你跟我来,我有话要给你讲。”就这样披上了皮袄,随着阿婆的脚步走进了偏房。
坐在桌子旁,无聊的把玩着烛台,将那蜡烛点着又熄灭,点着又熄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身子刚好,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释放魔力了?”
“呵呵。”我不好意思的收起指尖的火苗,挠了挠头发。感觉很奇怪,后背轻飘飘的。
“该看看它了,”阿婆笑着从怀中抱出一个雪白的球体,塞在我的视线中。
“啊!是什么啊!”我被她这一强制xìng动作吓了一跳。
“看看啊。”最后直接放到我的手中。好温暖的体温,开始仔细的审视这个雪白的家伙。
顺滑的羽毛服服帖帖的长在身上,“是只鸟!”我惊呼。
“啪!”应声,我捂住了脑袋,“睡傻了吧,在看看啊,连老朋友都认不出来了啊!”不知何时烟雨走到了我身后,听着我的结论就来了一巴掌。
那鸟感觉到了sāo动,从翅膀下拿出了藏匿的脑袋。血红而透亮的眸子盯着周围的人,眨啊眨啊,甚是可爱,脑袋顶上三根羽冠颤动着,好美的羽毛。
“难道是雪鸢!”惊呼。那个记忆之中不可或缺的灵兽,属于我一个人的凤凰,雌雄结为一体后的灵兽雪鸢!
“它是从哪里出来的?为什么以前呢我没有发现呢?”我兴奋的紧抱着它。
“说来也奇怪,如果不是浮生,谁也想不到它会在你后背的肉瘤之中幻化为具有现世血肉的灵兽,这一点,与月和烟雨甚是不同。”
“那么说来,我是无法像月还有烟雨那样将它召唤回封印中?”阿婆默默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关系呢?”我抚摸着雪鸢顺滑的羽毛“怕是待在封印中过于寂寞,才这样的吧,那就待在我身边好了。”此时的我站在镜子前注视着突然平坦的后背舒适的笑了,雪鸢并不是老友,却更像我的孩子般,让我牵挂。
应该是那晚雪鸢出世时打开了同一道封锁记忆的‘门’,具有相同命理的月和雨也看到了最为原始的画面。
“接下来,要怎样?”烟雨问我,但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
明明已经知道了缘由,却只是变得更加迷茫。
“去东边吧,”在我们沉思之际,阿婆突然开口了。
“不瞒你说,住在圣山下的其实都是王族的眼线,包括我。”
“什么!”怎么会是这样。
“别那么激动,听我说便好。我们一族都是先辈自愿迁移驻扎在这荒芜的禁地中的,依靠圣山的神力来延长自身的生命,一辈接着一辈的守着你们的行迹,将这里所有的异动上报至王宫,没多少人见到过你们这些人人敬畏的神明,但我就算是特殊的一个,你们的记忆太过于繁杂,像我这般卑微的人也许早已忘记,但无论怎样我是不会背弃我的诺言,神母,是你在雪狼口下救了我这条贱命,虽然在你看来是微不足道的,但在我心中已将这条命奉还与你,神母,我在这山下活了一百多年,为了与你的承诺奔走他乡寻找您的友人,留下讯息将你们牵引至此,提前开启你们的记忆来实现你们约定的事。只是,还有一个守护者我还没有找到,丝毫没有线索,王族的手下也在行动,你知道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转世是多么的困难,现在看来,你们是成功的逃脱了那些人的追捕,但以后便说不定了,无论如何都会被发现的。你们是王族征伐邻国,奴役贫民的最大屏障,他们不可能放弃。”
“为什么如此确定的认为会找到我们?”这是个困扰了几世的问题。
“你们拥有超人的能力,并且都有各自的守护灵兽,这些与生俱来的东西会让你们很快凸显出来,找到你们只是时间问题。”
“可为何,总是我们?一世世的无法逃脱。”
“其实我很不解祖父在死去时说的话,这也许是一个解开谜团的关键。”
“那是什么?”我追问,好像有什么渐渐清晰起来。
“他说这山坚硬的冰层下,掩埋着上古的怨魂,被不洁的力量压制于此,rìrì哀鸣。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就觉得奇怪,圣山本为神山,是被羽化的天神安置在人间的守护神明所居住之地,如此圣洁之地却常年冰封,苦寒至极,王还将重犯流放于此,这是对神最大的侮辱啊,虽每年都有大量的人冤死于此,但在此隐约散发的怨气却远远超出常理,好像是在有意遮掩着什么,守护之神本为传递天意的顺从者,可王族之人用之神力而保青chūn与魔力,这完全是违背天理的事,虽这样猜测我却无法确定。”
是吗?在这里到底隐匿着什么?而那段空白的遥远回忆中又发生过什么?急切的想要知晓。
“九婆!快出来看看吧,王城派人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所有人的平静。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已交代过村人不要通报上去的。”阿婆惊讶的站起身来,满目焦急。
“是否是有人偷偷地通风报信?”月狠狠地一拳砸到墙上,震落了悬挂着的古画。
“怎么会呢?就算有人报信,王城的人也不会来的这么快,难道你们和王城的人在此有过碰面!”此话一出大家却很反常的不再说话,难道真的有吗?可为何我却什么也不知晓?对啊,我为什么要来圣山呢?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未想起。
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过山下开始结冰的大河,闯入原本宁静的村庄,紧裹着面颊的头领翻身下马,
“我们又见面了?守护者们,找的我好苦,逃得了一次绝不会再让你们逃过第二次。”
冰冷的语气,那隐约闪现的十字疤痕,是他!
“该回去了,还忍心看着那些贱民遭受战火之苦吗?你们有属于你们的职责,跟我走吧,”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如同记忆中某处满目的血sè杜鹃,大簇大簇的拥抱在一起,是孤魂悲痛哀怨。
是吗?我们还是要走向东方那座压抑的城池之中吗?或许那里会找出些许答案,命运牵引我们至此,那就大步的迈向前方,我已不再是当初孤身一人战斗,祈求苟活于世的女子,是你们那无形铁链拴住我的意识,强制前去,那就休怪我闹你个鸡犬不宁!
乘舟逆流而上,虽是困苦险恶,但总能找回些渴望,我怕继续的随波逐流,终会迷失自我,成为永远的奴仆。
————————————半夜在敲字,下着大暴雨,非常适应我现在悲凉的心情,虽然面对这本成绩惨淡的小白文很是桑心,我的小心肝啊,但还是回去把一小章结束了,在此真心的祝愿这场灾难快结束吧,求支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