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会催钱的家人!
苏煜来不及再说什么,手机里已经传来一串忙音。
佣人们都围在厨房门口,跟那叽叽喳喳的麻雀似的,笑看着陆霆之宽厚高大的背影。
“先生这是打算煲汤吗?”
“让我猜猜,该不是煲给夫人的吧?”
“肯定是!先生对夫人这份情,真是苍天可证,日月可鉴啊,羡慕死我们了!”
身后赞声不绝,陆霆之好心情地勾起嘴角,就连眼尾眉梢都含了几分春色。
“没事做了吗?”
笑得有些许放肆,陆霆之不知想到什么,眼色顿深,藏起了眉飞色舞,他回头一眼扫去。
佣人们意识到不该谈论主子,赶紧一溜烟地散没了。
烈日灼灼爬上树梢,照进院内的耀眼日光从西边的花房,再到被雕梁画栋的客厅切割成一道道碎片,亮晶晶地斑驳在客厅地毯上,暖和的氛围里也藏不住的燥热。
时间如清泉细细流响,厨房里有炊烟寥寥,男人忙碌的声音像墙上壁钟里的秒针,从未停歇半分。
“差人把这汤送去医院。”
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时,俊美的脸庞上已然浮出细密的薄汗,浑身的荷尔蒙也被炊烟蒸腾得四散。
年轻的女佣接过汤,对上男人漆黑的眸,脸瞬间就红了。
“好的先生……”
说话结结巴巴,也不知那几分少女心思有没有掩好。
陆霆之拿上西装动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回头,清润的声音响起。
“对了,别告诉夫人是我煲的。”
女佣不明白,歪着头懵懵地看向他。
先生忙碌一个上午才煲好的汤,怎么能让她们来邀功呢?
看出女佣的困顿,陆霆之脸上云淡风轻。
“免得夫人太感动。”
佣人这才似懂非懂地点头。
“妈,人民医院旁有个便利店,我在那里等你。”许知南交代着:“你一个人过来。”
“不方便打车,要不还是让你爸送我吧?”蒋奕道。
许知南难得态度强硬,“妈,我说了就你自己来,否则一分钱都没有。”
“好好好,乖女儿别生气,妈听你的,马上就过来。”蒋奕好声好气的哄着许知南。
挂断电话后,一张脸眉开眼笑的。
“怎么样,南南筹好钱了?”
许昊赶紧问,儿子许嘉铭坐在他身边,也是翘首以盼。
蒋奕振奋地点头,“嗯,南南说让我赶紧过去拿钱。”
女人的双眼放光,激动得语无伦次得:“儿子,你不用担心坐牢了,你姐给咱弄到钱了!”
在她看来,只要不让唯一的宝贝儿子坐牢比什么都重要。
毕竟,将来她老了,只能靠儿子照顾。
“妈,我陪你一起去,一百多万呢,你一个人拿着太危险了。”
许嘉铭提出建议,对上母亲愁云惨淡的面容,皱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知道你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好像放着你们爷儿俩似的,非得让我单独去找她,否则一分钱不给。”
蒋奕赶紧敛去眼底的不悦,“不过没事,她肯定也不是给我现金,一张银行卡而已,我揣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只要拿到这笔钱,眼下所有困顿都会迎刃而解。
以她对许知南的了解,断不会欺骗她的!
医院。
许知南没有换洗衣服,只能将就着穿一身病号服出门。
刚到门口,坐在椅子上轮守的佣人就起身走向了她。
“夫人,医生建议你卧床静养,不要四处走动,你这是要去哪里?”.jj.br>
“我出门有点事。”许知南苍白的唇挤出一丝笑容,“就在医院外面,很近,不用担心。”
“我们陪夫人一起去。”
先生交代过她们留在这里照顾夫人,要是夫人一个人出去遇到什么危险,她们难辞其咎。
“真的不用。”
许知南柔软的声线略微强势,“病房里太闷了,我就出去散会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罢,她阔步离开。
佣人们看着她进电梯,实在担心,犹豫再三还是打给了陆霆之。
但此时的陆霆之已经赶回公司召开会议,手机根本就打不通。
许知南到便利店,挑了把椅子坐下,看着窗外的路人们行色匆匆,整座城市车水马龙,大家似乎都有归宿,也有各自的奔赴。
那她呢?
她的信念,被金钱利益所期待。
她的婚姻,死在三年后的今天,终结在陆霆之给她那纸离婚协议的时刻。
人生中最有意义的光阴,都被她虚度浪费。
明明窗外阳光正好,风也温和,万事万物都清晰可鉴。
可她却感觉四肢发冷,未来渺茫一片。
“南南,你怎么穿着病号服啊?”
蒋奕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许知南收起那些难与人言的烦忧,转头看向母亲。
时到如今,她已经分不清蒋奕的关心几分真,几分假了。
可能在不触及弟弟的事,是真的吧!
一旦触及,她便是个外人。
“说话呀,怎么,傻了?”
蒋奕见她直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哭笑不得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许知南笼回游离的思绪,轻声道:“只是有点儿过敏。”
“那就好,妈妈还以为你生病了。”蒋奕好像松了口气。
许知南看她没再多一句叮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倘若今天的人是许嘉铭,怕是早嘘寒问暖,千叮咛万嘱咐了吧?
嘴角缓缓爬上自嘲的淡笑,许知南直入主题,把兜里的银行卡递给她。
“这里面有二十万,你先拿去吧。”
薄薄的一张卡片,承载了蒋奕满怀的期待。
她原本双眼是放光的,可在听到卡里数额的瞬间,眼底骤暗。
“二十万?这远远不够啊!”
蒋奕的眉心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可她仍旧眼疾手快地把卡拿到手中,然后才苦恼地盯着许知南。
“催债的、还有那姑娘的家人,每天是骚扰电话不断,还屡屡上门找茬,南南,这二十万都不够塞他们牙缝的。”
母亲字里行间有明显的责怪。
许知南本就对她不抱期待,但在对上蒋奕一脸失望的刹那,心中依然酸酸麻麻,有要哭的冲动。
她把尊严践踏,厚着脸皮向曾经导师提前预支的学术研究薪水。
自己一分没花,全都拿出来了。
没讨到一句好跟谢谢。
她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