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庄周梦蝶,我看庄周梦蝶
(新人新书,世道艰难存活不易,伸伸手跺跺脚,帮帮忙呗,给个收藏、推荐,点击一下也是好的,老妖拜谢了)“她为什么会把这把剑交给你?”妖族化形男子质问。
叶城沉默,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想回答,又何从谈起。只是,眼前这妖族大修明显不耐,皱眉打量着骷髅战士空洞的眸子,说道:“不说?好,我自己去看。”
语气平淡,气势霸气之中显得有些蛮横,叶城暗道不好,想着躲开,却如何躲得了。
这yīn蒙蒙的天空下,只是一瞬间,叶城便感到自己所有的念头都已消失。眼前一黑之间,整个世界都已与自己诀别。就如自己不曾正正属于过它,而在它那儿,自己也未曾真正的留下痕迹,平白走此一遭,如尘,如烟,如雾霭,如幻,如灭,应如是。
宛若一个梦,梦中自己无所事事依旧。
夜晚星空漫天,自己斜斜的躺在陌生却又透着一股子熟悉的屋顶上。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只是自己出现在这里,心中平静,并没有太大的唐突之感。
这又是哪?这又是为什么?
一处竹木搭建的低矮阁楼斜倚竹林后。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无聊的枕着胳膊,斜躺在阁楼的屋顶上举目凝视苍穹,数着夜空下数也数不尽的星星,“四万万零一,四万万零贰……四万万零九,好了,今晚就数到这吧。”
少年语气沧桑,沙哑间扬起点点痰沫,只是无聊中却又透着一股不一样的坚韧。
少年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仰身坐起侧过头来往一旁的竹林里望去,长声叹息后说道:“唉,大师兄的剑还没有悟成,二师姐的霓裳图也还没有绣完,就连阿黄那条笨狗也打着呵欠,不知跑哪睡觉去了,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好无聊啊……”
玄月空悬,少年轻抚三尺青锋,嘀咕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也只能对月当歌,遥想一下悟净师弟的嫦娥姐姐,打发些许百无聊赖的时间。”
“铮”
一声轻吟接连厉啸,空中荡起几片狭长的竹叶。只见浩空中,一道青虹冲天而去。
少年从屋顶跳起,稳稳的落地,接着抬手遮眼向上望去,“等哪天小爷有机会下山瞧瞧,定会把这贼老天捅个窟窿出来。”
风轻扬,竹影斑驳间,阵阵萧竹吟。
“哼!”
阁楼前,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一横眉正脸,星目炯炯,身披枯黄sè道袍,脚踏枯竹木屐,手里提着一竹篮的中年人远远的走来,刚好听到少年一个人时,所说出的张狂言语,心道:“心声吗?”
抬眼望去,看着眼前见到自己后就支吾不言的徒弟,中年人衣襟前的两缕胡须禁不住的跳了跳,“收起你的痴言乱语,这天地无穷尽,又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所能无端揣测的。”
看着中年人隐隐发怒的样子,少年诺诺不言,好一会才憋着嗓子说道:“师父,您曾说过,修行一事,本就是与天争与地斗,行的是逆天之举,谋的是罚天之策,可若连与天下修士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这修行一说又是为的什么?”
中年人迎着少年倔强的目光,久久不语。
“当你真正明白这天地浩渺时,你会知晓,你今天的张扬有多么可笑。”少年的师父接着说道:“人不过是这天地夹缝间谋求生存的蚍蜉,当你真正面对这天地自然无穷尽之力时,你会知晓,你此时手中的力量有多么渺小。”
“哼!告诉你这些,是叫你心中存有敬畏之心,不然终有一天,你会迷失在你丹田中那些飘渺的紫sè玄劲中去!”少年的师父扬了扬长袖,双手收拢,提着竹篮转身绕进竹林里,往看不到的幽深处走去。
远远地有声音徐徐传来,“你师娘刚做的饺子,等你过去呢。”
起先,少年看到师父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发愣,思考着师父的话,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会听到师父的话后,骤然从原地高高蹦起,原本的沮丧之情一晃而过,不知被丢到哪个昏暗cháo湿的墙角去了。
少年低呼道:“还是师娘好,有饺子吃了!”
这时,月sè渺茫,山中雾气渐起,少年丢下心头的不解,跑回屋中净手洗脸,带着一脸欢快的笑容,顺着阁楼前的青石小道,往山麓外的竹林边缘寻去。
竹间小道蜿蜒,绕过茂密的灌木丛,少年踢踏着脚步,寻觅着自己晚饭的去处。
这时,身前不远处透着荧荧烛火的青苔小筑里,篱笆院门忽然被人推开,一十五六岁大小的小姑娘横眉叉腰,出现在院门前,喝道:“喂!走路都这么么么唧唧,你想饿死老娘啊!”
“呃。”少年显然是没从防备,被女孩轻声断喝后,心中茫然之sè渐愈,一时间竟是倍甚从前许多年。
突然,少年感到身前袭来一阵冷冽而熟悉的杀气,接着就感到耳朵一痛,被人高高的揪了起来。
“喂!老娘叫你呢!没听见?大半个月没见,你耳朵聋了?”
少年一时有些懵。眼前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面目还算清秀,属于耐看的那种,一身灰白sè粗布衣衫浆洗得极为干净。少年努力挑起脚尖,试图缓解一下耳朵上传来的痛楚,“师妹,你不是随师叔下山游玩去了吗?”
“咦?看样子你倒是挺不希望我回来似的。”少年师妹的嘴角添了几许诡异的柔和,只是揪耳朵的手却抬高了几寸。
“哎呦!轻点,轻点……”少年拽住女孩的胳膊往下拉了拉,嘴里吧唧吧唧的说道:“喂,我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说要是以后我的耳朵一只大一只小,你叫我情何以堪!还叫不叫我娶媳妇了?”
“咯咯……”听着少年颇显无赖的言语,女孩轻声笑了起来,随之手上一松,松开了少年的耳朵。
只是似乎察觉到什么,女孩眉头轻皱,手指往衣角上蹭了蹭,开口问道:“喂!你几天没洗澡了?”
“呃,天寒地冻的,有些rì子没碰过水了。”少年低着头,脚尖蹭了蹭青石板上枯黄的青苔,支支吾吾地说道,说话间偷偷看了女孩一眼,“不过这样的话,你以后是不是就不揪我耳朵了?”
……
竹帘轻启,蜡炬徐徐燃烧,心似双丝网,中又千千结。
“娘,师叔,阿飞过来了。”翠竹奚落间,少女嘻嘻而言。
屋内两人绕桌而坐,轻笑间诉说着什么。其中面东而坐,青衫素雅、华发梳理轻盘,这时侧脸看过来,面露温和笑意的中年妇人,轻声笑道:“小飞来了。”
“恩,师娘。”笑答后,少年看向一旁,面容颇有几分肃严、青衫素袍、略显陌生,一身道姑打扮的那人时,楚飞连忙收紧刚刚勾勒出的弧度,躬身作揖道,“楚飞见过师叔。”
那道姑拾起一旁的青瓷盏茶,轻抿后,点了点头,说道:“一个月未见,依旧还停留在练气后期,呵,也不知当初让你同时修炼《紫气东来决》与《枯叶决》,是对还是错。”
未等少年答话,那道姑接道,“当年那粗衫褴褛的坡脚道士说你命途多舛,最是适合修习《枯叶决》,当年看在他还是颇有几分道行的份上,也就信了他,只是这几年来,却看到你在这紫林青竹后倒过的无忧无虑,不过一个月未见,此时看你面sè红润,这五谷杂粮上怕又平添了几分分量。”
“额。”少年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对答,心道:“难道师叔希望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我,是一副面黄肌瘦,两眼绿光,形容槁枯,一看就是饿了大半个月,却又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僻少年?”
“失恋后的女人,果真可怕啊。”莫名间,楚飞仿若听到了自己的心声,点头含笑,随手摸了摸鼻梁。
林间偶尔有细琐的碎风渗进屋檐,于是,翠竹做成的帘屏,随风轻颤,而一旁停放蜡烛的烛台上,烛泪已经浸染漆木。
再次抬起头来时,才发现一旁的师娘、师妹,以及失恋几十年的师叔早已碗筷轻叠,像是等候多时的模样。少年自嘲的笑了笑,却没想到似乎是由于吃的过急,致使浊气上升,清气下沉,“额”打了个饱嗝。
“我常想,当年那位粗衫褴褛的坡脚道士是怎样看出你命途多舛的。”道姑转身,在窗前伫立,却发现此时已是月黑风高,不由摇头冷笑。
“额。”少年发现每次面对这位几个月见不了一次,词言却格外锐利的师叔时,自己都会显得毛手毛脚,犯许多情况莫名的错误,仿若一个还未脱离低级趣味的小孩子般,说出的言语会变得格外有幼稚可笑。于是,“额”这么一个言简意赅、深具内涵的词汇,成了少年表示自己在听的唯一证明。
“呵呵,师姐,你就别挖苦小飞了。”师娘摇头笑了笑,借着似是想到什么,侧头看向一旁燃了半边,烛泪未干的烛火,显得有些愣神,“我也与你一样,只是我常想的是,若真的就如师兄说的那般,以后的某一天,沉默多年的命途多舛,会不会来得格外迅猛,那时小飞会不会饿的肚皮咕咕叫,却再也寻不到这竹林山路外的青苔小筑,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菜。”
“扑哧”一声,烛台静燃,扬起一蓬疏松的星火,屋子内此时显得格外沉默。
“嘻嘻,阿飞,来帮我洗盘子去。”女孩扑打了几下裙角,顺了顺本就没有的皱痕,打破压抑的沉默。
篱笆院外,少年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伸了个懒腰,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喂,阿飞,等等我。”女孩的声音从身后急匆匆的杀将而出。
此时风骤起,青竹环绕,簌簌风吟。
“呃,怎么了,师娘不是叫你收拾收拾屋子吗?”少年回头茫然地打量着女孩手中青灰sè的包袱,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我送送你还不成吗?”女孩黛眉微微皱起,手在空中握成拳头,虚晃了两下,嘴角带着诡异莫名的笑,说道:“不乐意?”
看着女孩这副的摸样,少年刚被揪过的耳朵不禁一热,忙翻了个白眼,转身枕着胳膊,不管不问的往林后的阁楼走去。
此时,夜sè茫茫,不见月华。女孩一路沉默着,跟在少年身后。
“喂!那个……刚才娘跟师叔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阁楼前,女孩松了松手,低着头重新绑了下包裹上的绳扣。
“恩,不介意。”少年不知想到什么,此时仰着头遥望着头顶看不见的星辰,显得有些沉默,心想,“它就在那里呢。”
“喏,给你做的。”女孩听着少年的话,似乎是反倒被开解了一番,轻笑道,“不过要记得洗完澡后,才能穿!”
“哦。”少年伸手接过,带着一脸疑惑看向女孩,“你做的?”
“恩!”女孩轻笑
风声相伴间,额头轻抬,少年伸手接了几滴雨水,莫名的说了句,“下雨了呢。”
“哦,我回去了。”女孩转过身,迈步间回头说道。
“呃。”少年像是想起什么,转身跑进阁楼,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下。”
随手从墙上摘下斗笠,转身跑出屋外,“喏,带上吧。”
女孩一愣,忽然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斗笠反递过去,“你给我带上。”
少年有些错愕,看着眼前女孩额头高高扬起,发丝散落间,流露出好看的脖颈,支吾着说道:“至于嘛。”
“哼!”
女孩没有说话,浓重的鼻音似乎沾带了几许冷冽的气息,少年莫名间打了个激灵。
少年四下打量了几眼,这才说道:“喂!把头低下。”
“哦。”
轻轻帮女孩把斗笠戴上,随手打了个蝴蝶结,几滴雨水顺着绳线滑落手心。感受着手心的冰凉,少年看着女孩说道:“赶快回去吧,一会雨该下大了。”
“恩。”
夜已深,风正凉。
女孩眉头轻皱,回头看了眼,雨夜中,仿若与周围的雨水混在一起融化掉的阁楼,低着头想着什么远远走开。
……
妖族大修空月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具缺胳膊缺腿的骷髅,神情冷淡,心中有了几分吃惊。
是梦,是虚构?亦或者真的是一场真实演绎?
空月不信,较之其他,他更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亦或者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空月不信,他看着骷髅那空洞眼眸里莫名蓄起的泪,心中一阵烦躁。若不是一场梦境该当如何?空月不信,自是不会去胡思,去乱想。
空月扭头离开,心想,这或者是一个陷阱也说不定呢。只是,如果是陷阱,又是谁留下的?
是她吗?红衣黑发,一如当年。
呵,空月再次扭头,眉头微微皱起。他冷冷地望着眼前这足以称之为妖族后辈中很有天赋的家伙,心中冷笑。
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哼,关我空月何事?
“小子,听好了,我空月今赠你三百年苦修道行,如果百年内……如果你真的能够走到我妖族最后一步,我在最西边那座山上等你,你为我就一个人。”
“这是一场交换,等价,亦或者不是等价,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而是这天!小子,你记住,这不是逼迫,也不是到时候需仰望你背影时的一次请求,这只是一场交易,你情,我愿!”空月头也不回,走时空气里有声音冷冷说道。
(新人新书,世道艰难存活不易,伸伸手跺跺脚,帮帮忙呗,给个收藏、推荐,点击一下也是好的,老妖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