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少爷太疯批了24
退烧针的效果很好,周聿白呼吸逐渐平稳,药效让他沉沉睡去。
柳西棠狐疑地打量苏黛,“真没想到啊,你动作也太快了,你学过医?”
学过,不过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苏黛平静地跟他对视,【很难吗?】
能不能不要摆出这么一副没有见识的模样。
只是打针而已。
柳西棠嘴角抽了抽,“我觉得你很有学医的天赋,以后打算从医?”他算是发现了,这小姑娘不声不响的,心里可有主意了。
这么一想,好友还挺会挑人。
苏黛能很敏锐地发现他的不对劲,而且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周聿白似乎很听她的话。
光是这点,就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了。
苏黛点头:【有这个打算,只是——】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应该没机会了。】
说到这里时,她的神情很平静,浓睫下的眼瞳乌黑清润,好似一片平静的湖泊,悠远空灵。
没有因为自己的缺陷而自卑或怨天尤人。
柳西棠挑挑眉,“也不是全然没机会,你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吧?好好学,如果你将来真的能读出来,来柳家的医院任职,我给你开工资。”
苏黛明白,如果没有周聿白,柳西棠不会对她这么和颜悦色。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唇角极轻地弯了下,【谢谢。】
周聿白睡眠中,感觉耳朵边嗡嗡的,全是苍蝇在叫。
他暴躁地睁开猩红眼眸,哑着嗓子骂:“跟我抢人,柳西棠你想死是不是?”
就算小哑巴想做医生,难道他不可以给她开一家,为什么非要去柳家讨饭吃?
柳西棠不是个好东西,小哑巴必须的离他远点儿!
两人的目光移过去。
少年却在说完那句仿佛梦呓般的话后,又疲倦地闭上眼睡去。
柳西棠:“……”你可真是亲兄弟啊!
发着高烧都不忘抽空骂我一句。
柳西棠气得想笑,他待到周聿白盐水挂完,确定他身上温度已经退下去就走了。
还留着干嘛呢?讨嫌?
苏黛想让周聿白去卧室睡,但看他蜷在沙发里眼睫随着呼吸轻颤的模样,摇了摇头,也就这时候看着可怜一点——
她撑着腮,本来是靠在沙发椅背里,看着周聿白睡得香,她也渐渐困倦地闭上眼。
再睁眼时,晚霞旖旎的红光从门外投进一小片的光影,不知不觉又是一天即将过去。
窗外风声簌簌,天已经放晴。
苏黛摸了摸周聿白的额头,少年脑门出了些汗,额发有些濡湿地贴在光洁地肌肤上,体温已经正常。
这时,她透过敞开的门,看到在梵音院门口探头探脑的佣人。
“啧,麻烦找上门来了。”她起身时感觉到了一股力道,低头看去才发现哪怕睡着,周聿白还捉着她的一小片衣角。
苏黛顿时生出一种养孩子的错觉。
光团乐得嘎嘎叫。
苏黛弯腰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刀,利落地割断那片衣角,抬步走向院子。
佣人只敢站在门口,根本不敢进来,看到苏黛出来松了口气,忙道:“你就是苏黛吧?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这名佣人梳着大辫子,穿着的暗色的长裤长袖,腰间围了个白色围裙,看着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她边说话,边好奇地打量苏黛,方才如果不是苏黛的动作,她几乎没注意到沙发卷起的毯子里,还睡着一个人……
苏黛知道这趟非去不可,点点头直接跟着她走了。
路上,对方自我介绍道:“我叫周苗,十岁的时候就在周家了。十八岁后正式上岗,被调到老夫人跟前,专门照顾她老人家。哦对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经历很熟悉?我们其实都一样,都是孤儿,都是从小被从福利院里带回来的,我也是赵管家带回来的,不过跟你不是同一批,在你来之前,赵管家还带回过一批孤儿。”
两人快步走在铺了青玉石板的路上,哪怕已是秋末,宅子里依旧草木苍翠。可以说除了梵音院光秃秃外,外面的每一处都是美景。假山流水,曲径通幽。
晚霞逐渐黯淡,光影穿过那些高高大大的绿植,掉进苏黛的眼里,明明灭灭的。
走上走廊,周苗又道:“你别紧张,老夫人就是知道小少爷终于肯让人近身照顾了,对你好奇,本身对你没恶意的。”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有些羡慕道:“其实别说是恶意,我猜她老人家肯定还是感激你的。我都听说了,从你去照顾小少爷后,小少爷情绪都平和多了,也不乱发脾气了。”
她的性格外放开朗,既然她都知道了苏黛孤儿的身份,只怕也是从周老夫人那里得知的,早把苏黛从头到脚调查清楚了。
想想也是,周聿白是周家的希望,作为周家掌权者的周老夫人,又怎么会让不明底细的人留在他身边呢?
之后一路再无话。
“到了,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进去吧。”
周苗给她拉开门,送苏黛进去。
主楼比起梵音院内部的现代化,这里更加原汁原味,古朴得像穿越了时空,苏黛一脚踏进去,人也跟着来到古代了一样。
内里散发着沉香气味,博古架上摆着许多难得一见的珍品。普通人想看一看,少不得要花钱买门票,去博物馆里看。但这些珍稀古董,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摆放着,进来的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一排排彰显雄厚底蕴的古董。
“进来吧。”
这声音远而沉,从里面传出来。
这栋楼里面分了好几片区域,苏黛没乱看,径直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心里无聊的猜测:周老夫人最好不是借机敲打我,让我远离他孙子。
不然的话必然要让她失望了,谁让苏黛的目标,就是让她孙子心甘情愿地跟她走呢?
穿过做成拱形的博古架,向里走,期间又绕过一扇屏风,再往里是会客室。
门开着,一名穿着旗袍,戴着精致眼镜的贵妇人坐在蒲团上,正在泡茶。
听到动静,她抬眼望去。
四目相对,老者的眼底经过飞快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