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抉择(6)

第六章 抉择(6)

“哈哈,已经悟出大道理来喽。”邵睦然咯咯一笑。

“嘿嘿。自从那最后一次出逃以后,我开始安分下来了,基本不出逃了。开始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开始了解这个世界。有如《云边有个小卖部》、《偷偷藏不住》、《解忧杂货店》、《撒野》、《摆渡人》之类的。”林珑继续说。

“怎么都是些小说之类的?”邵睦然不禁吐槽。

“也有如《三体》、《量子力学》、《世界通史》、《进化论》、《相对论》、《人性的弱点》之类的。”林珑补充。

“虽然说刘大大的《三体》确实很厉害,但你这也已经是乱入了吧!”邵睦然捂脸吐槽。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林珑笑笑。

“不过怎么跑偏了,我们不是在谈论你为什么要当降灵师这件事么?”邵睦然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对哩对哩,我接下来要讲了。”林珑捋了捋头发,仍然面带笑容。

“在书中,我见识到了比我在出逃路上丰富许多许多倍的世界。我看到了不折不扣的废物刘十三在自己平凡的命运中挣扎着,看到悟出黑暗森林法则的逻辑为了全体人类的命运而活着,看到了悔恨的楚子航手握刀剑站在雨天的高架路上,也看到了沉浮变化的历史与过去,也看到了科学大厦的逐步建立......书中的世界,远比我想象中的丰富。在书里,我也看到了普通人的世界,看到了平平淡淡却又不失平安喜乐的生活。那一刻,我对降灵师的反感达到了极致,我可不想这辈子只有打打杀杀,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结束生命都不清楚,有何意义?”林珑突然有些激动。

“可同时,我的灵术竟然觉醒了,我必须在这一时刻做出选择。我爸呢,倒是希望我做个降灵师,延续林家薪火,可我只想过过普通人过的生活。但直到......我亲眼目睹身边人的死亡,我的想法才发生了改变。”

邵睦然有些吃惊,但还是屏住呼吸,保持沉默,不想打断她的讲话。

“当时一只S+级的妖灵为首的团伙试图入侵我们家,仅仅是为了吞噬强大降灵师的血来提升实力。他们在半夜突袭,所有人都被吓到了,都从被窝里惊醒,慌忙爬起,拿起手中的武器赴战,就连我爸也不例外。可是呢,这场战斗太突如其来了,谁也没有料到妖灵会有如此狡猾的时候。我只记得,死了好多人。当时的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我抱着手中的小熊,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流出。甚至有一只妖灵冲进我的房间,猛地将利爪伸向我,还好我身边的保镖及时发现,为了救我,他牺牲了。”说到这里,林珑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下。“那天晚上,地板上沾满了血红,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寂静得连轻轻微微的风声都可以听得清。”

“那天以后,我才知道,降灵师是宿命。你不背上刀剑,怎么抵御恶魔?我问我爸,问我身边的保镖说我们为什么要当降灵师,他们都说要想普通人的生活安宁,那么就必须有千千万万的降灵师奔赴战场。”林珑双眼变得空洞,无数悲伤流露而出。

“对啊,宿命这种东西,可不是能够轻易摆脱的。来,抱一个。”邵睦然很是同情,搂着林珑的腰抱紧了她。

“所以说到底,倘若我不愿做降灵师,那总有人要受罪,即使以我的生命为代价。”林珑也抱紧了她。

“没事,我与你同行。”邵睦然笑了笑。林珑掐了掐她,也坦然地笑了笑。

许久之后,邵睦然松开了手,又将头靠在林珑的肩膀上,开口:“算了,不说伤心事了。下周的舞会你打不打算参加?”

“算了,不太想去了。”林珑有些泄气。

“为什么?”邵睦然有些吃惊。

“我爸已经打算让我转校了。”林珑眼里顿失光彩。

“为什么?”邵睦然惊得从床上坐起。

“因为上次的妖灵入侵事件让他对琛远高校很不满。”林珑垂头丧气。“他说他对琛远高校的安全系统表示严重质疑。”

“那他打算让你转到哪里去?”邵睦然压抑不住悲伤,看着她,眼眶不禁发红。

“我也不知道。”林珑摇了摇头,很是泄气。“所以我也不想和大家接触太多了,不希望大家在我身上留下什么印象。”

“别别别!”邵睦然突然抱住她,“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可别这么就离开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别伤心了。我走了,你还能认识其他人的。”林珑也抱住她,眼眶已经湿润。

“我们一起去求求你爸。”邵睦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不,我求过了,没用,我已经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概率会离开了。”林珑摇了摇头。

“校长知道了么?”

“不知道,我还没申请。”

两人就这么抱着,谁也不愿意接受这天大的消息。

某个未知的地方。

黑影坐在王座上,低着头,面色沉沉,他俯视着地上跪着求饶的黑影,眼神冰冷。

“究竟是谁做的?”坐着的黑影冰冷冷的。

“殿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跪着的黑影连连求饶,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给你的任务是删除那个文件,可不是让林悠行被妖血侵染发生暴走!”坐着的黑影满脸怒光,大喝,“还有我们刚刚才派去监视他的妖灵怎么就突然暴毙了?”

“殿下......我真的不知道。”跪着的黑影连连磕头,试图得到饶恕。

“上回吾皇的昭告你不会不清楚吧?”坐着的黑影怒斥。

“我当然清楚了......”跪着的黑影话语中带着惊恐。

“那家伙可是我们宝贵的药材,要是他死了的话你可就脱不了干系!我也会被你连累!”坐着的黑影对着地上的家伙发出咆哮,下放的眼神冰冷冷的。

“是赖头帮干的,我雇了他们帮忙,是他们的问题!”跪着的黑影疯狂磕头,一边疯狂解释。

“你的意思是,不怪你么?那怪我么?”坐着的黑影冷冷地盯着跪着的黑影,已是怒火中烧。

“不是......不是!”黑影连忙修正,抬起的头看向王座上发怒的君主。

“犯错就要接受惩罚,你就拿命来偿还吧!”坐着的黑影冷冷地,像是在念审判犯人的宣告词。

“不,不,殿下您高抬贵手吧......”跪着的黑影头上直冒冷汗,嘴里不断地发出苦求。

坐着的黑影低下了头,用左手撑住了脸,右手缓缓伸出,手指间相互错开,绷紧。像是在施展魔咒一般。

与此同时,地上的黑影疯狂抽搐,一双红色的利爪从地上伸出,周围形成一个宽广的红圈,如同血泊般,利爪猛地袭向黑影,暴怒地撕裂黑影的肢体,将黑影往血泊下拉去。黑影疯狂挣扎,左臂已经被利爪撕裂,血液疯狂喷涌,右臂试图脱落掌控,却也被撕得血肉狰狞。黑影全身疯狂向上发力,却还是被利爪缓缓拉入血泊,他连忙开口:“别别别!......殿下您发过我吧!......我还有用处......”

王座上的黑影已然闭上眼睛,懒得理会他的挣扎,已然决定吞噬他的意志。

地上的黑影全身已是血肉狰狞,话语中带着哭腔,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放过我吧......殿下......”

“......我还不想死.......”

“......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血泊中黑影的哀嚎不断,他全身被利爪撕得狰狞碎裂。

“......就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次我一定办到......”

坐在王座上的黑影顿了顿,睁开了眼睛,缓缓抬起头来,逐渐解除了刚才施展的魔咒。

利爪逐渐松开血泊中黑影的身体,缓缓收回血泊之中,血泊也缓缓向中心回收,消失。地上的黑影缓缓松了松口气,全身已然被撕得支离破碎,他望着王座上眼神冷冷的黑影,赶忙大喝:“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够了够了,闭嘴吧!”王座上的黑影冷冷的,挥了挥手。地面上的黑影赶忙收住嘴,生怕再得罪眼前的君主。

王座上的黑影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饶了你可以,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做到了我的要求,就放过你,要是没有做到,照杀不误!”声音是那般庄严肃穆。

“好......好......”地上的黑影松了松口气,支支吾吾地回答。

“要是你能够夺回四凶,就放过你!”王座上的黑影高喝,眼神冰冷。

“四凶?”地上的黑影捂着伤口,眼神里是愕然,话语中带着哆嗦与惊恐。

“四凶,梼杌、饕餮、穷奇、混沌,四大S级妖灵,他们在古时被降灵师封印,现在他们的石像就被藏在琛远高校深处。你要是能复活并带着他们,我就放过你!”王座上的黑影低头俯视地上的妖灵,话语中带着傲然。

“可是......”地上的黑影满是惊恐,他宁愿相信自己听错了,可王座上的黑影又重复了一遍。

“做不到么?”王座上的黑影冷冷的扫视着地上的黑影,居高临下。

“做得到......做得到!我一定办到!”地上的黑影不敢有半分犹豫,赶紧回答。他抬头俯视王座,眼神里带着无限惊恐与无限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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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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