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踏入深局
伫云阙，倚栏望，我并不适合当一个孤家寡人，却也好像，适合。
“陛下，慎贵夫求见。”
“宣。”
夜慎缓步踏上云阙朝我走来，面色有些凝重。
“此处高险，冷风萧瑟，陛下不如与臣畅谈，臣愿为陛下分忧。”
“你可知，此处风景再好朕也无心欣赏，朕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说到风景，夜渊宫新建了一处赏景阁，臣可邀陛下一同去否。”
“眼下好生清闲，带朕去吧。”
随夜慎去了赏景阁，他屏退了所有宫人。
“此处僻静，甚是清幽，可以感受到时间的缓慢流动，朕很喜欢。”
“陛下向来很有趣。”
“哪里有趣?”
“时不随人，时间的缓与急只在人的一念之间，陛下喜欢此处的缓慢宁静，与臣修建此处时的想法一致。”
“朕忙时，时间过得甚慢，闲时却过得甚快，想来这些日子见得最多的人是你。”
“承蒙陛下厚爱。陛下有何心事，皆可与臣分享，臣愿为陛下解忧。”
“真正忧虑之事，怕是无人能解。”
“陛下不妨说一二予臣听。”
“朕想.....罢了，朕想起还有公务没处理完，改日再来。”
与夜慎寒暄几句后离去。
近来，我身体不适有所加剧，人前人后都看得出我的状况不太好。
夜晚去了玉清宫。
“别来无恙，玉公子?”
“恭迎陛下。”他的声音冷漠而疏离。
“前些时日朕忙不能来见你，而且朕常见你，对你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若你有要事可派人禀报朕，或者，找夜慎。”
他神情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后消失。
“臣遵旨。”
“金丝雀虽被困笼中，但也许笼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朕从你身上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但陛下还有可以成为自己的机会。”
“是么。.”
“你是笼外的鸟儿。”
“只是笼比你的稍微大一些罢了。”
这时门外谨之报有要事，我赶去寝宫。谨之说他偶然间从司膳房查出了一种药物，有慢性毒素，而案件毫无进展。
我命影密卫密切监视此地人员往来。
“去宫外找人查清此药物。”
“陛下的膳食该如何...”黑鹰问道。
“无妨，朕就陪他们演一出戏。”
刚准备入寝。
“陛下，陈公子求见，说有要物相赠。”
“宣。”
之后，陈景逸给了我一瓶药丸。
“臣自幼学医，虽看不出陛下所患是何病症，但服此药可稍加缓解。”
“大胆，朕身体无恙，你献药予朕是何居心!”
“陛下莫要伪装了，臣不会害您。臣诊出，您体内的毒素已深入经络，而且，您从四个月前就已中毒已深，却奇迹般续命至今，不可思议。”
他语气冰冷，将我的手臂抓了过来诊断。
“你是说，朕四个月前就应该驾崩，可朕确实活了下来。”
“是的，此毒还甚是奇特，陛下如今身体甚是不妙，不可与人同房，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也就是说，朕若是与人同房而死，会被有心之人诊断为沾染太多花柳，若有迷药相助，朕也身不由己，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如何解毒?”
“无药可治。”
“普天之下竟没有一种可解此毒之药?”
“药没有，毒倒是有，以毒攻毒，但是风险很大。”
“就算拼命，朕也会去试。”
“与夜慎接触。”
“为何如此?”
“夜慎百毒不侵，是因身染百毒所致，陛下身中奇毒虽无解，但与夜慎接触应该可以缓解，以百毒攻一毒，与之同房应可解毒，与夜慎外的人同房则会有性命之忧。”
“别无他法?”
“恕臣直言，此毒乃致命情劫，若陛下不能对下毒之人动情，就是神仙也无法解此奇毒。”
“是情蛊?”
“非也。情蛊尚有迹可循，此毒不可。”
“朕...一定要查出下毒之人。”
“臣不能走，还望陛下恩准。”
“朕懂，以后也会去常见你，朕还想知道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臣想要权势，因臣憎恶家族行径。”
“若你想成为宠臣，须无所不言。”
“臣可做到。”
之后，陈景逸与我诉说了陈氏一族的不堪，朝政争斗，以及内忧外患，夜已深，我准备就寝。
“恳请陛下不要让臣离去。”
“你睡在旁边榻上。”
“臣明白。”
一夜安寝。
接下来几日我都召幸陈公子。寝宫内。
“成为宠臣，你会面对更多敌人，朕也不一定救得了你。”
“臣自有办法。”
“说来听听，朕很好奇。朕听说陈氏家族并不器重庶子，你此次应当很难进京。你一定不知道朕选你的原因吧，当日，朕觉得你的身形在人群之中看起来十分有力量，便随手选了你。”
“谢陛下隆恩。臣实际上，是从陈氏家族逃出来的，如陛下所见，整个陈氏只来了我一个人，只因陈氏并不站在陛下这边。”
“原来如此，陈氏到底什么立场?”
“陈氏想与韩国公推举一位新帝，可在臣看来，韩国公会过河拆桥。”
“韩煜没什么大动静。”
“陛下小心为好。”
翌日，我在花园饮茶，却忽感不适，一定是被人下了毒，一个个制毒直术真的了得，银针都无法试探，我还没运用好内力，实在是猝不及防。
“谨之，宣太医来，朕身体不适。”
“陛下，臣不放心您一人留在此处。”
“放心，朕有影密卫保护。”
“遵旨。”
谨之离开不久后，玉清宫便走了水，我让影密卫前去救出萧晏清。将计就计，支开了身边所有人。
此时我装作往寝宫走的样子，身边只有几个侍从跟随。忽然来了一个宫人。
“陛下，不好了，玉清宫那位......昏迷不醒。”
“他现在在哪?”
“他在夜渊宫，慎贵夫救了他。”
“什么?立刻前去。”
“遵旨。”
前往夜渊宫的路上，要经过一段比较僻静的路，我却被一条毒蛇所伤，无法前行。这时陈公子出现了。他为我敷了药膏。
不久后，夜慎，谨之和太医也赶到了，但我昏厥了过去。
醒来，我躺在未央寝宫中，夜深和谨之依然守在我身边。
“其他人都退下吧，慎贵夫留下。”
“遵旨。”
“说吧。”
“陛下已无大碍，陈景逸精通医术却居心叵测，虽用了无毒的药膏，但此处僻静不见阳光，用此药与用毒无异，不仅如此，那位引陛下前来的宫人也是陈氏家族的人，臣已将俩人软禁等待陛下审问。”夜慎说道。
“玉公子可是你救下的?”
“并非如此，是陛下派去的影密卫所救，陈景逸派宫人引陛下至夜渊宫，就是想将罪责嫁祸于臣。”
“朕会派人调查，若真如你所说，陈氏其心可诛。”
翌日，南宫凌来报，陈景逸就听闻宫人说我遇难后带药前去，但冷药和热药气味形态区别不大，很可能被人掉了包，所以我才会被误害。
若是夜慎所为，他怎会如此大胆，引我去夜渊宫。所以我猜测此事是韩煜所为。让南宫凌调查韩家，影密卫密切监视韩煜。
至于慢性毒药，黑鹰说，依旧寻解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