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扫帚有点巫

第一章 扫帚有点巫

我是扫帚,姓巫,名呜呜,可连读。

我比现在年轻九百多岁的时候,还是个无名无姓的单纯扫帚;那一年,我立志扫尽天下污浊。

只记得是在一个院子大门后的角落里,那里阴暗、潮湿,我打量着自己脏兮兮的躯体以及日渐稀疏的帚发,终于明白世事无常、岁月无情,或许每一个有志的扫帚都摆脱不了脱发,最终被丢弃的命运。

叹如何,悲亦如何?

谁叫我只生在卖扫帚的商店呢,出生便决定了我的命运!我当然想过抗争,可有用吗?周围全是逆来顺受的同类,从来没有帚生的远大宏景,更没有锲而不舍的努力。

是的,我们虽然是在魔力充沛的魔法世界,有着无限的可能,但在十元三件任选、二十元七件,的杂货店背景下,我们很难卖出好价钱,更不敢奢望那些尊贵又爱美的女巫小姐姐,会发神经病跑到这里来宠幸我们,毕竟专业的女巫扫帚都是有专卖店的。那里的扫帚一出生便被附加了各种祝福和幸运值,更受过专业的训练,是扫帚中的幸运儿。

呵呵,即便我自诩才华横溢、重情重义,只需有个爱我的女巫小姐姐,我一定刀山火海、断杆秃毛,在所不辞。可,我还是被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买走了,不为别的,就因为我便宜。她们和老板杀价好半天,结果只我买一个,愣是把三块五的单价变成了两块五。这段黑历史我一般是不说的…

所以,我并不喜欢买我回家的那对夫妇,他们是冷漠的现实主义者,也只是吝啬地给我扫帚的待遇——需要时将我拿起,用完便将我一丢。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让我的心,时不时会痛。

此后,我的人生就是卖力扫地、丢大门后;卖力扫地,丢大门后。即便大雨瓢泼,我依然孤零零地躲在并不遮雨的大门后,而大雨一停,我便要去扫那污浊的积水,这几乎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无尽的无奈。

但我依然爱着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光,是信愿与正念合绘的七彩光芒。他们的孩子巫乐乐,便是那道光,那时她还只是个五岁的孩童,可她从不将我只当扫帚去对待。在她眼中,我是可以上天入地的大英雄,能配合她一切的玩乐。正因如此,我在她最需要保护、也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怒发冲冠地站了出来,二人达成了魔女的信愿契约。

那是个细雨绵绵的夜,我本不想再提,可又不得不说。

所有人都睡了,包括那条经常拿我出气、耍威风的看门狗;几个身影悄然溜进院子,它却躲在窝里,连个屁都不放,和我这着急拼了命去呼喊的正义的扫帚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无论我多努力,也都发不出声,毕竟我那会只是个扫帚。

火光起、打斗声渐渐嘈杂,乐乐哭了。

那条好死不死的贱狗,这会儿才佯装刚发现的样子,扯着嗓子意思了两声,装得跟真的似的。后来,我将贱狗的行径向乐乐打了“小报告”,得到了香吻,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我们接着侃。

那时,我愤怒着、无力着,可大火终无情,即便像我这样一个爱好和平、与世无争的可爱扫帚,也难逃被大火吞噬的命运。我闭上眼,迎接命运的到来。

但那一刻,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我动容,那声音来自我的天使乐乐:

“呜呜呜,救救我!”

“救救我,呜呜呜!”

是的,她一定是在叫我,那铁定就是专属于我的名字。魔咒般的声响在脑海中回荡,愤怒,使我柔顺的毛发根根立起。去你的扫帚,谁说我只是个扫帚,至少在她眼里我从来就不是扫帚,至少不是普通扫帚。

我像是得到了召唤,真的飞了起来……

……

“嘭”一声门响。

阳光照进来。

哎呀,眼睛,我的眼睛!

这臭老头,随随便便进来,都不打招呼的。多年没见光,眼睛快亮瞎了,难得这么美好的回忆,却将我吵醒了,咒你一辈子单身狗!

我放眼去看,朦胧着的世界渐渐清晰起来,原来这样看世界倍有韵味儿。还是那阁楼,十多年没细瞧,已满是灰尘,也多了些破旧的气息,唯一不变的是一些旧物依旧堆积在这里。一晃这么多年,房主那老单身狗,八成是要找来找东西了吧,现在的人类,真没调理,不用的东西往犄角旮旯一丢,不闻不问,要用的时候又翻个底朝天。

哎呦?不是那孤僻老头。

来的是个小姐姐,挺不错,蛮正点!大长腿、小短裙、白又白,嘿嘿嘿!我已经十多年没见过雌性生物了。唯一“荤菜”,是每年房顶上总有那么几场喵喵“交响曲”,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依然有爱。

小姐姐单手捂住了口鼻,怕那灰尘非法入侵体内,呜呜自语道:“外公已经不在了,我得好好整理一下。”

是她?老头的外孙女,林乐乐!

想不到那老头已经走了!哎,其实老头人也不错的,年轻时老婆去世后一直单身,把唯一的女儿抚养长大,便将自己“封印”在屋中,早些年还会一个人跑到阁楼来哭,哭诉她对媳妇小芳的思念。

想不到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以前小芳对我很好的,可惜飞来横祸,即便是我,也没能救下她。真是白扫帚送完黑发人又送白发人,勿问世间几多愁,唯有痴情好扫帚,呜呜呜!

“咦!”

蓦然,小姐姐像是发现了我,她张着o型大嘴,带着“色眯眯”神情,一步步像我走来…我,我怎么会紧张呢,像我这见过“大场面”的扫帚,哎,不行了,小乐乐,来嘛,快来抱抱我。

都这会了,节操不重要的,那玩意是在平日里吃饱了后拿来装样的。嘿!她真的拿起了我,比起流着鼻血的我还要兴奋,她惊道:“这不就是小时候的好像会说悄悄话的扫帚吗!?真的还在呢,你还好吗?”

果然,她果然还记得我,是个有良心的小姐姐,还记得当年帅气的我,不过那不叫“悄悄话”,那是“巫力感应”,真的是隔代传,随你外婆有巫力天赋。不过,真是太好了,多少年了,终于接触到女女了,巫力充电开启!巫力0.01%,持续中。

小姐姐一边高兴地拿着我晃悠,一边兴奋道:“你还记得我吗?唔唔唔,我就是那个曾经抱着你从阁楼上摔下去的爱哭鬼,你还记得吗?外公、妈妈都说我命大。只有我知道,一定是你救了我,你竟然一点都没有陈旧。”

开玩笑,哥哥可是大名鼎鼎,白巫界七圣巫帚之一,宇宙无敌帅的“祈愿祝福”白圣帚。

不过她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这么惨了,那会她可是个淘气包、爱哭鬼。哎,当年哥哥也是为了救你,才用尽了最后一丝巫力脱线(祭天)的,要不然能像破扫帚这样,一呆十几年嘛,憋死我了都。

“谢谢你,唔唔唔,么么哒!”小姐姐对我就是大力一口亲。

哎呦我去!巫力开启超级快充模式,巫力指数涨涨涨,0.02%、0.03%、0.04%……0.20%、0.21%累计0.22%。

爽,哥哥终于复苏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还要赶紧联络一下好基友。巫力穿越界面成功。

“划船不用桨”由“脱线失联”转变为“在线”成功。

哈哈,真好,一晃十几年没和基友们联络了。

七色巫帚群(七人群。群主:肠炎真可怕)

肠炎真可怕、备注:搅黄(在线)

魅舞摇曳、备注:骚红(在线)

老木逢春、备注:叨绿(在线)

一杆到底、备注:阻蓝(在线)

划船不用桨、浪白(在线)

无鸣之吟、备注:傲紫(脱线失联)

扫黑惩恶、备注:羞黑(离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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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扫帚有点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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