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送给我们的?
呀……三嫂,你也起来了啊!”这会陆家人陆陆续续跟着起床洗漱。院子里几只鸡到处乱跑,还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今日才算得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圆满的团圆饭。待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依次坐下,唯有陆之昂的阿爷缺席,陈婉清洗漱完后被陆之昂领着去问安过。这会吃饭时,大秀才一人躺在主屋床榻上休息。
老大杵着一根木棍也坐在桌子上吃早饭,满满一大桌子人,各个脸上洋溢着笑容,明明早饭就是一碗清汤野菜粥,一大盆玉米馍馍,野菜多个米粒,而玉米馍馍也不知掺杂了些什么进去,肉眼可见玉米馍馍上还留有黑色的残渣,可在陆家人面前却像吃山珍海味般甜美。每个人吃了两大海碗。直到锅底不留下一粒米才放下碗筷。而陈婉清就喝了几口野菜粥,拿的玉米馍馍咬了一小口后,一直安静放在桌面上。
阿娘,你看到没有,大小姐这是吃不惯咱们家的吃食呢,看她多浪费啊,那么大一馍馍被她咬一小口就扔在桌子上。一看就不是会过日子的女人,将来有你们受的,你是没瞧见她用的东西哦,反正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精美的盒子装起来的东西。结果朵儿说那是擦脸用的。我瞧着那东西不便宜,也不知以后之昂能不能养活她这个媳妇啊。这跟刘枝比起来,那刘枝可好养活多了。至少刘枝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哎……
你少说几句,我瞧着婉清这孩子不错,别瞎说……”其实王氏心里也在打鼓,今日进浴房看到凳子上摆放那些个东西时,心里一阵心疼。瞧着就花了不少银子,可她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当初同意这门亲事,她是赞成的!
这个是送个我们的?”突然院子里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厨房内母女两人的谈话。
嗯……陈婉清从西屋里搬出一大堆东西出来。又依次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发给陆家人。这会陆家人都个个脸上满面春风,笑得合不拢嘴来。
陆娟儿快速往院子里走来,坐在陆朵儿身旁,王者一直盯着陆朵儿道:哟……这真好看,也不知道你外孙女适不适合。
干嘛呀,大姐,这是三嫂送给我的新衣裳,跟我在外甥女有什么关系?”陆朵儿一脸防贼一般把新衣裳抱在怀里。
呵呵……这不是阿姐说说嘛!”陆娟儿虽然话是跟陆朵儿说,可眼睛一直盯着陈婉清,而陈婉清连个眼神也不曾给她,自顾自给其他陆家人发礼物。待她发到最后时,拿出一匹布来递到陆娟儿面前道:来之前不知道大姑子喜欢什么,就买了匹布作为礼物,整好这匹布可以给姐夫和外甥做件衣裳,这交给糕点送给外甥女吃。
陈婉清又从箱子里拿出两套上好的衣裳来,上面的比较鲜艳酱紫色,下面那套烟青色双手递到王氏面前道:希望阿娘和阿爷喜欢,以后多多教教儿媳!”王氏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来,总感觉刚刚在背后议论自家儿媳有些对不住她一般。看到手里这套衣服,她忍不住惊叹。这面料这么柔软,还很厚重,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料子做出来的,这得多少银子啊!
而一旁见过世面的大伯娘看到时,脸上露出一抹羡慕来,心里犯嘀咕道:这待遇也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送她们的就是一双鞋子,而送王氏的居然是这般好料子衣裳,这两套衣裳怎么也得十多两银子一套吧。看来一会要把之前在她家借的银子要回去了。
王氏傻笑一声道:好……
哎……弟妹啊,你看之前在我家借的银子是不是该还了?”张氏站起来笑着道。
突然在坐的所有人屏住呼吸,齐齐看向张氏,张氏才不管大家的想法,既然她说出来自有自己的考量。
大伯娘,能宽些时日不?过几日我去县府一趟,定能把你家的银子还上。”陆之昂脸色一黑。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亲人在他背后这样捅刀子,还是在他准媳妇面前不给他留半分面子,让他半点脸面都无。
呵呵……之昂啊,不是大伯娘不同情理,你瞧瞧你媳妇送你阿爷阿娘的衣裳。这一套怎么也得有个十多两银子吧,再说你们家借钱时候就说过了。等媳妇迎娶进门就能换钱的。而且这欠的也不多啊,也就是五十两银子而已……
什么?何时变成三十两银子了?”陆之铭站起来吼道。
哟……干啥呢?之前给你阿爷看病的银子也是我帮忙垫的,不要还的么?还有借了这些天不要利息的么?那可是你堂哥他们孝敬我的养老钱啊!”张氏越说越大声。生怕隔壁邻居听不见一般。
大嫂。你这样做可有给小辈留点情分?难道做完这辈就不管后辈的亲情了么?难道这也是大哥的意思?”陆振兴一脸气愤,看着自家大哥陆振华道。
之昂,进来!”陆振国在里屋怒吼一声。吓得王氏赶紧往里屋跑去。
陆之昂最后看了一眼坐在桌子的陆振华一家人,随后慢慢转身离去。
阿爷,我会解决的。你莫要伤了身子!”陆之昂见自家阿爷这会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吓得他赶紧为陆振国拍背帮他顺气。
晓玲,你看你能不能去你娘家再借点银子把这换上?”陆振国无奈开口道。
振国,你莫要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之昂你先出去陪着婉清吧!
大伯娘,烦请你把欠条拿出来我看下,假如是真的,白纸黑字也赖不了,我定会还这笔银子。”陈婉清总算是看清这家人的嘴脸了,见不得她这房人过得比她家舒坦。
张氏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欠条来,陈婉清接过欠条看的仔细后,我看这里明明是二十两银子。怎么变成三十两了?就算你曾为我阿爷带过几副药回来,你抓的是什么药方?药方可还在?很凑巧侄媳对医学方面略懂一二。自然也不会吃了大伯娘这点银钱,至于这张字据上借的日子也不过是一月有余,按照高利息来算,也就是一两银子,那怎么算出是三十两银子了呢?不知大伯娘是如何算出来?我今日见过我阿爷喝的药,就是简单的草药,山上随处可见,就算是抓个十副药撑不过一两碎银。可侄媳怎么算就也二十二两银子,而且还是没有半分亲情在里头的算法。
一旁的堂哥陆之云拉着自家娘亲道:阿娘。既然弟妹说了,那就这样吧!”陆之云也有些不好意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不阻止的话。估计以后没法在一个村里见面了。而且今日过来吃饭,他们也没打算这个时候讨要银钱的。毕竟他还是很看到之昂的前程。
哼……走开,这有你什么事。张氏推开自家儿子,又对着陈婉清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一张嘴几句话就把这药说得一文钱不值,你说了不算,药当时是我去抓的,而且当时你婆母也是点头答应的,而且当初借银子时,你阿娘亲口答应按照高利息算的。你可以让你阿娘出来对证。哪能融你几句话见抹去那八两银子啊!”王氏出来。”张氏最对主屋喊道。
张氏,你这泼妇。老大,你就是这样容忍你媳妇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吧,至少我这个老婆子还在吧?嗯?”林老太太一脸痛惜:以前你们要闹分家。我如你们的意了,后来你们不肯养我和你阿爷,是你二弟一直负担我们,如今只不过是前些银钱就这般咄咄逼人,你们还是至亲的兄弟!”老太太突然一口老血吐出,吓得在场所有人呆愣住。陈婉清见状来到老太太面前,为她拍背顺气,右手为她把脉,一顿操作后,脸上露出一抹轻松来,心想:还好,只是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而已,只需几副药调理下无大碍。
陆之昂看着陈婉清那副安心模样,心想应该是没事,不然她不会突然一下放松下来。陈婉清从袖子里拿出个荷包出来,上面绣着一朵鲜红欲滴的彼岸花,俗称死亡花。只是这花样一般人不知道而已。但陆之昂见过,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凡是他读过的书都能记在脑子里。恰巧这多花他在书中见过,他好奇打量着陈婉清,心想:哪有人把这种绣这种不吉利的花做装饰的?同时也惊讶陈婉清的才学,她居然连这种书籍也看过。
陈婉清从荷包里拿出三十两银子出来:“既然是还钱,自然也要找个能作证的证人出来,还要对方立个字据对吧,之昂?”陈婉清把陆之昂发呆的思绪拉回来。
嗯……既然当初我阿娘亲口承认了,那我们也不赖这笔账,只是还要烦请咱们的村长大人来一趟,让他给我们两家做个证人。”
三哥。村长大爷来了……”之成早在发生口角之时。就偷偷溜出去找村长来了。
“振华,之昂啊,你们这是?”村长一脸无奈摇头道。
村长大爷,还烦请你给我们家做个证人,今日我把银子还给大伯娘一家,以后欠货两清,还希望以后大伯娘以后莫要再背后说三道四了。”
嗯……写好了,张氏在上面按个手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