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亡灵魔法师
墨鸩一边哼着歌，一边在街上走着。
接下来再去工会看看吧，顺便接一些简单的任务，赚一下钱。想到那名伙计说的话，墨鸩又忍不住笑出声，“话说，真的会有人去接由城主府发布的任务吗？”
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前方传来了接二连三地惊呼声，吸引了更多的人。
“天啊！这是真的吗？”
“这里竟然有这样的人……”
墨鸩看到这一幕感到有些好奇。
那里好像是公告栏来着，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跟随着人流，墨鸩挤到了前面，“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期间，脸上的伪装差点被蹭掉。
墨鸩来到了最前面，没有急着看公告，而是先抬手抹了一下脸。确保易容没有问题后，才抬起头看向上面的内容。
就在那一刻，他全身都颤抖了一下，看到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样貌。同时，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令他感到一阵恐惧。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年轻的亡灵魔法师！”
“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亡灵魔法师？将来也废了。”
“这种人有将来吗？他们配吗？”
“天哪！这里竟然还有亡灵魔法师，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竟然有亡灵魔法师？呵，真是晦气！”
“……”
诸如此类的声音越来越多，墨鸩低下了头，想穿过人群离开这里。右手死死地抓住长袍上的兜帽，往下拉扯的同时微微低下头，试图使其他人看不清自己的脸。
然而，也没有人会去在意他。诸如这样的人，每个地方都有，根本不值得关注。
墨鸩径直往客栈跑去，越来越多的声音汇入他的耳中。稚嫩的儿童，沙哑的老者，年轻的商人，疲惫的旅者……
“妈妈，亡灵魔法师是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很讨厌他们？”
“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魔法师。据说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杀人！各种各样的人都杀！你将来遇到他们一定要赶紧跑！”
“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活在世上！”
“像他们这样的存在就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谩骂的声音汇集到一起，大街上逐渐陷入了混乱。直到又一个稚嫩的童声，让一切陷入了沉寂。
“这里出现了亡灵魔法师，那我们会死吗？”
没有人再去讨论这个话题，人群渐渐散开。而那个孩子则被他的母亲给带走了。
墨鸩在与他们经过的时候，清楚看到那位母亲脸上的恐惧和泪痕。
掌柜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一个懒腰，正好看见墨鸩摇摇晃晃地跑了进来。
“慢点！撞坏东西要赔钱的！”
“抱歉！”
墨鸩吓了一跳，连忙停下了脚步，有些慌张地回应了一声，便匆匆回到了房间。
掌柜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便往后堂走去。
墨鸩回到了房间，关好了门窗，还设置了一个结界，虽然他知道这样没有太大的用处。
“咔嚓！”
水元素在手中汇集并流动着，随后放大，静静地浮在空中，宛如一面镜子。
墨鸩看着水镜中的样貌，手颤抖地摸着自己的脸，可这终究不是他自己，也不是那个家伙会希望看到的样貌。
那……摘下伪装？
那些人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墨鸩感到心中一阵压抑，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身体周围开始出现灰色和白色的气流，四周的温度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低……
“哗！”
水镜发生了崩溃，摔落到地上，化成了一滩水渍。
墨鸩清醒了几分，赶忙拿出一朵万清花，摘下花瓣直接塞入嘴中。一股清凉流入身体，伴随着大脑传来的剧痛，意识也缓缓恢复，周围的亡灵魔法开始消失，温度逐渐恢复正常。
墨鸩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挥了挥手，地上的水渍也随之消失。
一切仿佛未曾发生过，只有身上的冷汗告诉了他这不是一场梦。
墨鸩看向自己的双手，脸色有些苍白，双眼充满了恐惧，过往逐渐浮现，“还是无法控制……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打碎了一切质疑。墨鸩深呼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行！现在没必要去想这些事！已经无法回去了，也不能回去！至少要先把眼前的这些事完成！”
眼神逐渐坚定，右手捂住胸口。墨鸩低下头，喃喃自语道，“至少，这一次我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
墨鸩坐在桌前，理了一下思绪。
公会那边是不能去了，那里肯定有城主府的人，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通缉令已经出了，恐怕也没多少时间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去迷云森林。易容还要再修复一下，方便出城。
再调整一下用来护身的灵器，方便佩戴，最好瞬间释放且容易触发，以保命为主。以我的能力，如果只是简单的低级灵器，应该是没问题的。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温热，墨鸩稍稍松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一下。
“放心，不会有事的。”
太阳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射到身上，带来了一阵温暖。
或许吧……
“咚咚咚！”
“等一下就来！”
敲门声响起，墨鸩回应了一声，理了理自己的样貌，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打开门。
“抱歉，久等了。”
门开，却看见掌柜正在外边，怀中还抱着一坛酒。
墨鸩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掌柜，你这是？”
掌柜淡淡说道，“那个啊。我心情不太好，过来找人喝一杯。”
墨鸩愣了愣，想到自己之前跑进客栈的样子，也明白了过来，笑着回应道，“可我不会喝酒啊。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没事，还有茶。”
“我可没那么多钱。”
“别装了，我请客。”
“这样啊。那就去楼下吧。”
已经到了晌午，可大堂内却没有多少人。这正合了二人的兴致，都不喜欢人多的环境。
掌柜敲了敲桌子，有些不满地说道，“喝酒怎么能没有下酒菜呢？”接着，对后面喊道，“小儿！人呢？快过来！”
“来了！”后面匆匆跑来一个人，说话拖着长音，身体看起来有些瘦弱。当他看到自家掌柜时，愣在原地，“掌柜，您这是？”
掌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明显吗？正在请客啊！”
随后看向墨鸩，笑着说道，“你来点吧。”
墨鸩摆了摆手，“我随意。”
掌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应道，“那先来一碟花生米和一碟林木牛的肉。哦，对了。再来一壶茶，就是那个本地的秋月茶。”
“好嘞！”小二笑着回应了一声，便往后厨跑去。很快，便将菜和茶水端了过来。掌柜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时间缓缓流逝，两人一位喝酒，一位喝茶，互不搭话。忽然刮来一阵风，掌柜把衣服裹紧了些，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喃喃自语道“呼，还是酒好。总能忘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接着，端起酒杯在墨鸩面前晃了晃，“要来一些吗？”
墨鸩摇了摇头，“不了。”
接着，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掌柜再次开口，“对于外面的那些通缉令和那些人的反应，你怎么看？”
墨鸩微微颤抖了一下，“通缉令是上面那些人布置的，他们有着抓人的理由，这和我们没关系。至于那些人的反应，只要上面发话，哪个人会不去相信？”
太阳高挂在空中，带来少许暖意，却又显得那么刺眼。
“真相只是那些人认为的，而不是真实的情况。当大多数人有了一致的想法，”掌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冷笑了一声，轻声说道“谁还会在乎这一切？”
墨鸩转过身，眉头微微上挑，“你好像很懂啊？”
“呵，这里可是边境，还是和其他国家的交界处。来这里的人，都是远离了家乡，谁会没有故事？”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墨鸩看着手中的茶，看着倒映在茶水中的自己。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不喝了？”
“嗯，还有些东西要准备。”
说罢，墨鸩便朝二楼走去。掌柜盯着手中的酒，一言不发。
祁秋城位于寇尔勒特国的西部，而晟痕城则位于中央部位，是这个国家的国都。
在晟痕城的一条河边，一位中年男子静静看着旁边的树。
“老师！”
奥帆回过头，神色有些冰冷，跑过来的那位学生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脸。
奥帆继续看向旁边的树，神色也温柔了一些，将手轻轻搭在树干上。
“什么事？”
听到奥帆发话，学生这才抬起头，全身都在打颤，“皇室那边说，您可以离开了。”
“离开？”奥帆冷笑一声，“怕不是让我去杀了那个家伙。回去带话，那个人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听到这话，学生吓了一跳，“老师，您真的不管白术了？那也就没人能救他了！”
“呵。”奥帆冷笑一声，没有回应。
学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奥帆身边的暮光树上端变成了灰白色。
“这树应该是这几年才出现的吧？暮光树的寿命能达到千年且不会随着季节出现枯萎。为什么这么快就出现了衰败的迹象了？”
“这棵树是白术当年亲手种下的。当时，他还在树干上设置一个法阵来着，将自己和这棵树连接在了一起。由于光元素对于亡灵有很好压制效果，而暮光树的内部又蕴含了非常庞大的光元素，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压制自己体内的亡灵魔法，使自己不会失控。但很显然，这并没有用。”
说到这里，奥帆突然大笑了起来，“世人都说我是一名伟大的魔法师，有潜力，有实力，还创造了一些的禁忌魔法！结果呢？身为一名光元素魔法师！我却连自己的学生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另一条道路！更可笑的是，白术还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去救他！而我呢？我却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轰！”奥帆一拳砸在树上，有些枯黄的金色树叶落到他的身上，遮盖住了他的脸和金黄色的头发。
“告诉他们。白术，现在在祁秋城。”
奥帆轻轻拍掉了身上的落叶，阳光穿过枝叶照射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模糊。
那名学生震惊地看着他，“老师，您。。。”
“为什么我不救他？”
奥帆轻笑一声，将双手背在身后，一个金色的传送门在身后出现。
“呵，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现在的他，自己能解决这一切。”
“老师，那您是如何知道他的位置的？”
奥帆的身影消失在了传送门之中，并没有做出回应。那名学生也匆匆离开，回去汇报消息。
周围重归于平静，那棵暮光树却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直到化作灰尘融入大地。
位置？呵，我也有着自己的人手和方法。
至于那些家伙，既然他们想自寻死路，我又为什么要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