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哪人的目标是你
杜蘅瞧见那人身上插着几根细细的竹管,红线一般的血丝不断的从管口流向地面。
那人脸上却毫无痛苦之色,只是话语之中满是恐惧之意。
杜蘅急忙出手点了那人伤处的穴道,暂时减缓血流之势,眼见其状极惨,他定定神,强抑心中的骇意,涩然道:“秦管家,这………这是何故?”
秦管家苦笑道:“他在折磨我。”
杜蘅自然看得出来,不禁问道:"是谁?”
秦管家没有回答,却说了一句,“帮帮我,给我一刀!”
杜蘅闻言一怔……
秦管家用那空洞的双眼,望向杜蘅,再次说:“给我一刀。”
杜蘅不忍动手,暗觉为难:【要我帮他自尽,我怎能下得了这样的手………】
秦管家提高声音道:“你们没听见吗?”
乐倾城冷哼一声道:“那还不容易?”
纤手微扬,一道细微的风声陡然传过杜蘅耳边。
杜蘅提剑一挡,说道:“不可乱来!”
冰针掉落之际,秦管家突然一掌劈向乐倾城,势要立时取了她的性命口中骂道:“都怪你这贱人!”
眼看乐倾城闪避不及,杜蘅不暇多思,急挥手中青龙剑为她一挡。
青光闪过,“唰!”的一声,只见一只断手飞出数丈外。
秦管家晃动着那只断臂,嘶声大笑。但笑声中无半点快意,听起来竟似比哭还难受。m.
杜蘅很是愧疚,说道.“对不住了,我…………”
秦管家吃力地摇了摇脑袋,木然道:“不疼!一点儿也不疼!”说完又自已笑了起来。
杜蘅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猜想:【他好像被下什么药,失去了直觉,所以受了这么重的伤痛居然自己毫无知觉!】
想必那下手之人是要让秦管家,在不知痛楚的情形下慢慢的血尽而死,但这样的手法未免也太过残忍了,秦管家虽说算不得什么好人,然而他的惨状委实难以教人无动于衷。
秦管家惨笑一阵后,说道:“我不是要你帮我自尽,我还不想死!哼,就算要死……”
突然变色道:“他还在附近,快…………快退回客栈里去!”
杜蘅四望无人,不禁咬牙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他在何处?”
秦管家恨恨的道:“我并未看见,刚刚一出来就遭了暗算,段亦水一声不吭就倒了,老子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不断乱挥掌力,那厮近我不得,始终也没出声说话,却…………他妈的接二连三向我偷施暗算!"
这时杜蘅才注意到段亦水也倒在不远处,身上堆了厚厚一层雪。
乐倾城小声问了一句:“你要带着他走不成?”
秦管家耳力了得,自然听到了倾城的问话,嘶声道:“别把我留下!”
杜蘅望向夜幕深处,但觉危机四伏,他皱起眉头,心中再次思量:【那人似在附近随时准备动手,走在这样漆黑的夜路上难免会遭他那诡异手段的暗算,但退回客栈,委实也谈不上是条活路。只是秦管家伤得太重,短时间难以扶他上路。要护得两人周全,他随时可能没命,又怎能见死不救?说不得,只好先护他二人退回客栈里,等天明了或许路好走些………】
当下,他伸手挟起秦管家的身子,正要往店里退去,秦管家突然挣扎着说道:“等等!锦…………锦玉福禄呢?”
乐倾城心中一动,只听秦管家声色慌张地又道:“段………段亦水身上有没有?”
杜蘅心道:“那人若是为了这件宝物而来,岂有不趁机拿走之理?”但还是一块挨近段亦水尸身旁。
秦管家突然怒叫一声,发掌向乐倾城拍去。
杜蘅吃了一惊,手一沉,落在秦管家背心,立时封了他的穴道。转过脸来,只见乐倾城从死尸身上拿到了那个锦玉福禄。
他把脸一板,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雪尘扬起,尸体骤然一翻,下边似有黑影急跃而出,同时有笛声钻入耳中。
杜蘅挥刀劈去,但听乐倾城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杜蘅顾不上看清他挥出去的青龙剑,有无砍中敌人,急忙挥出青龙剑护住乐倾城。
笛声嘎然消失,雪雾散开之时,刚才那影子又不见了。
杜蘅小心翼翼地移到乐倾城身边,只见她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那只锦玉福禄,另一只手里拈了几枚未及发出的冰针,眉心里却有一股青气渐渐聚拢。
他忐忑不安地翻开乐倾城抓着福禄的那只手腕,在她白雪般的肌肤上赫然看见了一个钱眼儿大小的紫斑。
杜蘅心中一沉,怒道:“该死!我没想到那人的目标是你……”
乐倾城颤声道:“我觉得好热……”
杜蘅正不知所措,秦管家在旁边突道:“你好像砍伤了他。”
鲜于通闻言方才留意到剑刃边缘原来有血珠在往下滴。
秦管家倾听着风声,又道:“他好像还在不远,锦玉福禄还我………”
杜蘅沉声道:“那人不是冲着锦玉福禄来的,他………”
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瞧了瞧乐倾城,说道:“是寻仇。”
【乐倾城偷来之物被我毁了,这意外的梁子倒是结的不小!】
乐倾城的伤势令他束手无策,但一时看来还不至于立刻发作,他直起身子,向黑暗中喊道:“在下杜蘅,无意得罪尊驾,如有不是之处,我………我也情愿为这位姑娘承担了,还望阁下高抬贵手,放……放她一条生路。我杜这一生感激不尽。”
不知不觉,他宏亮的声音似乎哑了……
秦总管低声道:“你………你这样哀求又有何用?”
杜蘅不去理他,心下愈发焦虑:“瞧乐倾城的伤势,显然是中了不知何种奇毒,如无下毒之人的独门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一咬牙,又高声说道:“阁下若在仍附近,恳望赐颜一见,容在下当面赔罪!”
秦管家听他不论如何叫唤,也没什么动静,不禁冷笑道:“那厮不上你当。”
杜蘅相继又唤了几声,但见夜色中如死寂一般,对方仍是无影无踪,显然对他来个不理不睬。他无奈之下,只得把兵刃别在腰间,一手扶着乐倾城,一手提了秦管家,迈步走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