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器-斩瞳之剑( 一 )
茨云寿回到宿舍,发现言宇明坐在宿舍内半圆形的观景台上抽着香烟,烟气随着指尖向周围散去。茨云寿回想起昨晚封冉对他说的有关言宇明的往事,一抹歉意浮上心头。
言宇明注意到了已经回到宿舍的茨云寿,他继续自顾自的抽着香烟,也不说话。
房间中沉默了良久,茨云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开口打破这份寂静。
“你今早去哪儿了?”言宇明突然问道,目光却依旧没有落到茨云寿的身上。茨云寿有些紧张的看了看言宇明,并没有着急第一时间回答他。“难道是我偷进内阁被发现?”茨云寿恍然想起自己犯下一个致命的失误!他不该进行人脸识别的,人脸识别系统是由电脑中的数据库所提供信息的,既然如此,识别人脸也代表着将会把识别的人脸数据从前台返回到数据库以供识别。甚至!甚至还有可能连接着整个吉尔恩学院的数据网。
又回想起在内阁研究所中所看到的那诡异的场景,茨云寿有些紧张了起来。“昨晚的事很抱歉,我不应该拿那种事情开玩笑的。”茨云寿并没有直接回答言宇明的问题,而是选择岔开并向昨晚的事情表态,确实不失为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言宇明似乎有些一愣,他可能没想到茨云寿会对他道歉。言宇明用食指轻轻压了压香烟,将烟头烧尽的的烟灰弹了弹,烟灰随着宿舍门口那棵枫树的落叶随风飘散。
“封冉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六年前那晚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茨云寿低下了头以至于不让言宇明看到他此时的表情。言宇明听完有些不知所措,摇了摇头。
“算了,都过去了,我本就不相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
言宇明将还未过半的烟头放在左手心使劲拧了拧,过了片刻,言宇明的手心烫出一个漩涡形状的伤痕,上面还夹杂着一部分烟灰,可言宇明却没有吱声,或许他心里有着比这个伤痕更深、更疼的烙印。
“跟我来。”言宇明起身离开了宿舍。茨云寿缓过神来在言宇明身后跟着。穿过宿舍门前的长廊茨云寿二人来到了山腰下那片巨大的人工植林。言宇明钻入其中,茨云寿也紧跟其后,一路上二人谁也没有开口。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视线早已看不到任何建筑,二人已被茂密的巨大森林包裹着。言宇明突然停下脚步,后面的茨云寿来不及反应差点撞到了身前的言宇明。正当茨云寿不解时言宇明突然转过身来向后退了几步,茨云寿看着眼前的言宇明感到越发的疑惑。
突然间,言宇明的双眸由原本的黑色变成了金黄色!随之而来的巨大的威压使得半径两米以内的树木纷纷腰斩,就连脚底下的大地也都纷纷出现裂痕,一股狂风以言宇明为中心向四周散去,狂风肆意妄为的切割着这里的一切,茨云寿将双手挡在脸前以免狂风呼起的沙尘进入双眼,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忽然,茨云寿发现天空越来越暗,悬在天空中言宇明的身后的一片乌云之中慢慢出现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直到足足有四层楼那么高才停下旋转。
“是言宇明!?为什么他在学院外施展如此强大的秘卜?他疯了吗?”此时正在教学楼整理着文献的封冉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变,赶忙向学院的广播站示意广播站播报通知让大家不要惊慌待在原地,是学院正在进行实验。封冉这才冲出教学楼向乌云最密集出奔去。
此时,言宇明身后缓缓出现一扇古老大门,
瞬间,大门打开,一条足有十米长的亚翼龙从中飞出,在天空中不断盘旋,翼龙巨大的双翼卷起巨大风浪,再次袭来的强风险些将言宇明吹飞了出去。
远处,一道身影突然腾空而起一把将天空中的言宇明拽下,瞬间,原本的乌云与翼龙也随之消失不见。茨云寿揉了揉眼睛,发现远处的言宇明正被封冉揪着耳朵大声呵斥。
茨云寿走了过去方才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言宇明!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谁允许你在学院里进行大规模的秘卜释放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地底下?万一出现坍塌怎么办?”封冉继续揪着言宇明的耳朵不放。言宇明被揪着耳朵也没办法逃跑,只能任由封冉在他耳边叨叨。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刚刚是在….”言宇明在一旁喊道。
茨云寿看着眼前言宇明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顿时,言宇明和封冉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茨云寿,似乎双眼随时都要冒出火来。
“笑什么笑?你就在他身边为什么不阻止他?该天我再收拾你。”封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茨云寿,茨云寿瞬间感觉后背发凉,双手捂住嘴巴不再吱声。
封冉又回过头揪着言宇明的耳朵骂了几分钟就抓着言宇明离开了,“喂?もしもし?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个人啊?喂?”茨云寿只得赶忙追了上去。
封冉揪着言宇明的耳朵从行教学楼前一路走过去,惹的学院内的其他众人纷纷嬉笑着。
“诶,你看!那个不是号称吉尔恩学院第一人的言宇明吗?怎么这么狼狈?”一旁的学员纷纷围过来看起了热闹。言宇明的脸颊早已变的通红。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好多人看…..看着呢。”言宇明微微低着头嘟起小嘴用着极小的声音说着,生怕一旁的众多学员听到。
“看什么看?意思是说有人不服咯?”封冉伸出右手,掌心缓缓出现一个小黑球。恶狠狠的盯着一旁看戏的众人。围观的学员见状顿时往后退了几步,谁都知道封冉是学院里出了名的暴脾气,谁也不愿招惹她。学员们纷纷向四处逃去。
封冉这才收手。
二人来到息心堂的休息室中。封冉终于放开了言宇明,“你刚才在森林里释放秘卜做什么?”
言宇明抚摸着发红的耳朵,时不时还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我这不是想让茨云寿了解一下有关秘卜的存在,毕竟他已经大学毕业了,总不能让他在学校里边像我们以前一样再个几年吧?”
“那你不早说?!”
“你..你那让抓着我,也不肯听我解释啊……”言宇明嘟起小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一脸凶神恶煞的封冉越说越小声。封冉看着眼言宇明一脸郁闷的言宇明不禁有些好笑,虽然封冉不打算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过态度也不再像刚才那样蛮不讲理。
“话说,他真有长老他们说的这么厉害吗?我怎么看他也不像长老口中所说的那么玄乎。”封冉试图转移话题。
“我不知道,不过他的到来却是长老们特意吩咐我的,长老还说他的能力在我之上。”言宇明正色道。
“啊?长老特意的?长老们从十年前就搬到了美国连他的人都没见过怎么就能肯定他的能力甚至在你之上?”封冉有些惊讶,毕竟言宇明可是当初学院长老认定的建校以来的第一人,如果不是那晚任务之后武尘就退出了学院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就连言宇明也未必能与其一较高下吧……
可不论如何言宇明的血脉可是所罗门众魔神排名第八的巴巴托斯啊,如果真像长老们所说的一样能力在言宇明之上,那是她不敢想象的。
封冉沉思了片刻,“那你知道他的血脉和秘卜是什么吗?或者说你告诉过他这些吗?”
言宇明只是摇了摇头,“当时我也很震惊,后来我也私底下问过了蒋老,蒋老却也只是叹了叹气什么也没说。”
“至于其他的一切我什么也没告诉他,今天刚想和他展示一下你就急冲冲的跑来把我拽走了。”言宇明说着给封冉来了一个小眼神。
“哈......哈哈,你这早点和我说不就好了嘛?”封冉依旧犟着嘴不肯承认。
言宇明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认识封冉开始就是这副模样。
言宇明和封冉同样都是孤儿被院长收留在吉尔恩学院中,但言宇明比封冉更早一年进入。初次相见时是在九年前的一天,那时的言宇明还是九岁,已经在吉尔恩学院住了有一年多。
那天,言宇明坐在教学楼的教室里听着课,窗外的传来的声响打乱了言宇明的思绪,循声看向窗外。那时的封冉一头秀发绑成辫子,穿着一条花花的小裙子走在教学楼的院子前,忽然发现窗台的言宇明正在盯着她,她羞涩的躲到了一位老师的身后露出半个脑袋也紧紧的盯着言宇明,不知怎的,言宇明也不胆怯,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会,终于,封冉有些忍不住了。
“你…!你干嘛要一直盯着我?”封冉也不出来,就躲在老师的后边气鼓鼓的看着言宇明。过了一会,看着言宇明没有反应,依旧紧紧的盯着她,她顿时有些恼火,“眼睛大,胆子小,不是王八就是婊。”说完还给他弄了个鬼脸。
言宇明不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封冉。脸上显得有些尴尬和无奈,“这小妞子不会是傻了吧?没看到我正坐在教室上课吗?”言宇明心中十分的无语。看着看着,言宇明感觉到有些困了,眼皮越来越沉重似乎随时都要睡着一样。
而底下的封冉看到他那微眯的不屑眼神更加恼火,两个小短腿使劲的蹬了蹬地板。刚打完电话的老师不知一旁的封冉为何如此生气,顺着他的目光往教学楼看去,言宇明赶忙把头趴在桌子上以至于不让那名老师发现。
“哼!”封冉将双手插在胸前将头别过一边。至此,二人的恩怨情仇就此结下。
封冉也在学校里住了下来,学校将她同样分配在和言宇明同一栋教学楼里学习,教室就在言宇明的楼下。
后来封冉的暴脾气在学校里出了名,时不时有意无意的跑到楼上言宇明的班级挑衅着言宇明。可言宇明又偏偏比封冉高了足足半个头,每次看到封冉气鼓鼓的站在自己面前总觉得有些好气又好笑,可封冉又开始认为言宇明这是在看不起她,又开始变本加厉隔三差五的跑到言宇明住的宿舍去堵他,但言宇明又没辙,只能四处的躲着封冉。
至此,这对冤家算是在学院里出了名。
“你在想啥?”封冉看着一旁沉思的言宇明,突然又转念一想,“话说你这几年待在中国都干了些啥?为什么那时你突然去了中国?你不会在那边认识了别的女人吧?”封冉说完反倒把自己惹不开心了,紧紧盯着言宇明的双眼。
“没干啥。是长老们让我去,接着就是陪他读了几年书。”如果此刻茨云寿在场,他一定会很惊讶,原来自己从高中认识到现在的言宇明居然是有意跑来中国并认识他的。“那有没有认识其他好看的女孩子?”封冉似乎没有听到前面言宇明所说的话继续追问着,-说着越靠越近,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没有。”言宇明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真的嘛?你答应过不会骗我的。”封冉有些不相信继续追问。
言宇明被问的有些烦了索性不再回答。封冉看到言宇明这态度哪忍的了,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眼看着就要发飙。
“我发誓,真没有。”言宇明只能无奈的应和着,他是真的有些怕了这位小祖宗了。
“哼,就算有也不关我的事,别到时候被别的女的甩了晚上偷偷盖着被子里哭,我可不管你。”说着封冉将双手手背卷起插在腰上。像极了小情侣之间闹变扭的模样。
言宇明何尝不知道封冉在想什么呢?只不过他在装傻罢了。在外人看来,他们这对冤家或许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某个夜晚已经成为使人羡慕的伴侣了吧。
这么多年来,言宇明一直有意的躲着封冉,他并不是不喜欢封冉,只是每当与封冉的情愫漫上心头时,他的内心深处总是有着一股冲天的抗意,似乎是一股来自血脉的抗意。那股抗意如同一道天堑一般将二人隔开,犹如站在一座断裂的悬崖上近在咫尺的二人,彼此相望,却又无法越过脚下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言宇明的内心是那样的复杂与煎熬,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能与茨云寿交谈的话题吧?但这话题却又不是那么容易说的出口。
“三言两语道不尽其中真章,只略显儿戏,满腹长篇与他论,却又属儿女情长,怎叫人不心生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