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娘
嗡嗡……嗡嗡嗡……
谢渔慢慢苏醒过来,全身疲惫酸痛,他分不清是这嗡嗡声是来自脑袋还是外面,隐约听到左边传来刺耳音乐声,还有人的说话声。
一个尖嗓子的男声不满道:“还是这么小气,处理一个麻袋只给两千块。”
另外一个声音只是憨憨地笑了笑。
尖嗓子男人愈加不满,“就知道笑,我们应该让那混蛋加钱,再给这么点儿老子可不干了。”
旁边那人瓮声瓮气道:“要说你去说。”
“我……”,尖声男子咽了咽口水,没有接话。
谢渔的感官慢慢恢复,胸口钻心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因为疼痛蜷缩起来,而且腹腔仿佛火烤一样干燥,体内似乎没有一丝水分,剧痛加脱水的煎熬让他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整个人被塞进了麻袋。不时地晃动与周遭的声音让他确信正置身于一辆行驶的汽车中。而他的脑中也多了一个信息,关于一个游戏的信息。
尤其是最后一条,那死亡威胁仿佛一只手紧紧攥住心脏,稍有不从便会顷刻毙命。
谢渔的脑子慢慢转动起来,他最后的记忆是韩絮悲伤的眼神,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经过一段很长很颠簸的路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随着汽车熄火,谢渔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海浪声。随后他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拖出去扔在了地上。
大概麻袋口绑的不结实,被人一撕拽就打开了,露出了谢渔的头。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影影绰绰地看到一瘦一壮的两个中年男人现在沙滩上。
精瘦的男人望了望海面又看了看手表,急躁道:“每次都要等,就没准时过。”
旁边的壮汉习以为常,从车上拿出一听啤酒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了下去打了个酒嗝。
不一会儿瘦子接了个电话随后暴跳如雷地对着电话吼道:“说好了晚上十点收麻袋,你现在告诉我要到凌晨一点才到,你特么怎么不等到过完年,啊!”
没处撒气的瘦子指着壮汉叫骂道:“谁让你这么早把麻袋扔下来的?口都开了,你特么能不能长点心!”
壮汉没理他,自顾自地又开了一听啤酒。
瘦子看壮汉不理他登时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向壮汉,抬起手准备给对方两个耳光。
壮汉原本逆来顺受的表情突然变得狠厉,一个错身让过瘦子的巴掌。不知道壮汉做了什么,那瘦子却软倒在地。
壮汉捡起地上的啤酒喝了两口,走向谢渔。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时刻找机会逃跑的谢渔不得不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现在敌人就剩一个,虽说比较壮硕,但是全力一搏未尝没有机会。
“兄弟别躺地上装了,我没恶意。”
不等谢渔有所反应,壮汉接着道:“我叫陈锚,想跟兄弟交个朋友。”
谢渔见被人识破,也没必要继续硬挺了,大不了拼了呗。强撑着虚脱的身体靠在面包车后门,喉咙嘶哑地问道:“有水吗?”
陈锚嘿嘿一笑,“没有水,但是啤酒管够。”
说着就从车上拿出一听啤酒细心地打开后递给谢渔。
谢渔并不喜欢啤酒,可是现在一口酒下肚,那甜香的滋味让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
“你先歇着,我把剩下的活儿处理完。”
谢渔一边喝酒一边打量着陈锚,此人满脸横肉,光头上面竟然还有几道刀疤,
让人一眼就知道绝非善类。
陈锚捡起地上的的麻袋然后把瘦子装了进去,扎好麻袋口后就扔在海边。
他也靠在面包车上,喝了口酒,两人仿佛老朋友般在海边吹吹风喝喝酒。
“我有什么是你需要的?”
陈锚哈哈一笑,“兄弟果然是个聪明人,也够直接。”
谢渔自忖全身上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对方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几乎家徒四壁的他没什么能让对方惦记。
“兄弟你参加了游戏吧?”
“游戏?”
“不错,否则很难解释这几个小时内发生在你身上事情,毕竟你看你现在活生生站在这里。”
谢渔心中一动,“你知道那个游戏?”
“有所耳闻。”
谢渔皱了皱眉,“今天叫你去我家的人也是参加游戏的?”
陈锚点点头,“那男子太可怕,我从来不敢和他对视。”
谢渔惊讶问道:“男子?不是女人?”
“不是,就是觉得精神不太正常,很危险。”
这男子会不会是易哲?谢渔暗暗思忖,请柬上面写新郎就是易哲,他出现在那里倒也没什么奇怪。
嘿,这狗血的故事,绕来绕去他谢渔成了武大郎!
世事变幻无常,几年前他和韩絮浓情蜜意,易哲几欲插足都无功而返,而今却合谋要他命!其中滋味估计只有当事人能明白了。
陈锚搓了搓手道:“兄弟你看能不能邀请我也参加游戏啊,我这身板有的是力气,为你鞍前马后不是问题。”
这游戏还能邀请?那么我也是被邀请的吗?
“这么危险的游戏你还想参加,图什么?”
陈锚嘿了一声,“当然是力量,见识过你们这种人的能力后,我以前为之努力的东西毫无意义。”
谢渔不置可否,“邀请你也可以,但是给我一些时间准备。”
没想到谢渔答应的这么干脆利索,让陈锚一时有些错愕道:“当然,您说了算。”
海水在月光下泛出银蓝色,海浪依旧哗哗地冲刷着沙滩,留下一堆堆难看的泡沫,像是肥皂水一样。
两人无言,陷入沉默。谢渔努力整合脑子里多出来的碎片信息,可是信息太碎,总是前后连不上,越想越糊涂。
陈锚则是满脸复杂,眼睛里时不时露出阴狠的目光,他暗自发誓:“欠我的我一定拿回来,希望你们长命百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他把手中的易拉罐一丝丝捏扁好像摧残仇人一般。
等到凌晨四点左右,一艘快艇如期而至,两个穿水靠的人看到陈锚点头示意,沉默地扛起麻袋乘快艇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