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长右
“咳,咳咳,救,救命啊。”一位镇民在水中挣扎着,洪水来的太快,也有不少人爬上了房顶,但有些不会水的就倒霉了。
一根麻绳向他扔了过来,他慌乱间死死的抓住了绳子,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拖动,这水来势汹汹,贱起的水花让浸湿他的眼睛,让他难以睁开。
“啊!”突然间的疼痛,他下意识的松开绳子,手乱划拉着,摸向自己的腿,那是一根木刺,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大腿上,但更要命的是,他沉了下去,水流无情的吞噬了他的身躯。
“抓住我。”洪亮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掌伸了下来,抓住了他脖子处的衣裳,像提溜小鸡仔似的,把他整个人都提溜了起来,然后被小心的放在了屋顶上。
“咳咳,谢,咳,谢谢。”他一只手捂住腿,一只手抹了抹脸,把水抹掉大半,才睁开眼睛,是那个之前帮他们修缮房屋的和尚。
“不必言谢。”清平按住了他的腿,道了声忍住,便在那个镇民的痛呼声拔出了木刺,并且从身上的僧袍撕下一块布条,裹住了他的大腿。
处理完这个人,清平站起身来,现在能看见的镇民都在屋顶上忧愁,还有一些人看着这洪水忍不住互相拥抱着哭泣。
这水还在上涨,那个造成水祸的妖怪还没有死,哀枫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父亲!母亲!”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刑易天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但凡是个人,他都要瞅上一眼,发现不是自己父亲母亲,又焦急的跳向下一个,直到跳到了清平的身边,也没有找到。
“大师,你有没有看见家父家母。”他的语气里充满恳求。
“尚未看见。”
刑易天的手攥成一团,气愤又焦急,低吼了一声,又向着另一个方向找去。
“刑捕头,小心!”刑易天跳的那个房屋有些不稳,在刑易天跳过去的时候,剧烈的晃动之下,很干脆的倒了下去,刑易天消失在了视野里。
清平皱了皱眉头,也向那边跳了过去,不过还没等清平到那边,其中一个房屋边缘,一只手伸出,刑易天从水里爬了上来。
“咳咳咳,呕!”一大团水被他吐了出来,他甩了甩头发,撕下衣服的一小块,重新把头发绑起来,看了一眼清平,没说话,又向着家那边跳去。
清平默默的跟了上去,脑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刑易天的衣服下,竟是密集的鱼鳞,想起哀枫的话,清平有种感觉,跟着刑易天,可能会知道这个小镇的秘密。
终于,两人到了刑县令家的屋顶上。
“父亲!母亲!”这边屋顶什么都没有,但清平却严肃的看着水下,他感觉水下有什么黑影静静的待着,并不是什么杂物,也不是死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大师,你在看什么!”刑易天喊了一会,看见清平的眼神,转头一想,便知道他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一咬牙,大呼了一口气,跳了下去。
“刑捕头,别!”清平想要制止,不过刑捕头的速度很快,连他的衣角都没摸到,就已经跳了下去。
没办法,清平也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法力运转,一层淡淡的金色贴在他的身上,随后,也跳了下去。
书下比清平想象要安静很多,原本在水外看着还有些浑浊,泥沙俱下,但这里似乎格外的清澈,如同泉水一般,因此,他很清晰的看见了刑易天,他正游向卧室,清平便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刑易天停在了卧室的门口,眼睛瞪的老大,清平从缝隙里看清了。
一只浑身毛发的不知是人还是怪物的家伙,正安静的抱着一具骨骸,那具骨骸还套着对于刑易天来说,很是熟悉的衣服,那是。
他的母亲!!
即使是在水中,此时的刑易天仿佛无视了水流的阻力,猛然的拔出了陌刀,迅疾的游了过去,一刀刺向那怪物。
“咕咚”刀具和长毛手臂的碰撞,刑易天被反震着,顺着水流后移了好几米,一屁股坐在了一堆杂物里,挣扎着想要起来,而那个怪物也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猿猴的脸,尖嘴猴腮的,它竟人性化的,小心翼翼的放下那具骨骸,虽然才龇牙咧嘴的扑了过来,一双大手竟有接近两米的长度,要知道,那只毛猴本身也才一米八左右,都快比身体还长了。
“咕咚。”离它最近的是清平,所以很自然的扑向清平,在水中,也不好避开,只能无奈的拿出宝剑,挡住了一只下,由于在水中,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咕咚声,随后,清平和刑易天一样,被打飞了好几米。
“噗。”清平被呛了一口水,差点没憋住,见那怪物又扑了过来,连忙示意刑易天快跑,在水下,他们可打不过这怪物,必须得上去,没了水的阻碍,打起来就方便多了。
可惜刑易天正怒上心头,压根没看清平的比划,提着陌刀,又冲了上去。
还能怎么办,猪队友害死人,清平也不会看着刑易天就这么上去送人头。
手持刀剑,游向另一边,跟着刑易天打游击,绕到毛猴怪物的身后,清平才看见这只怪物竟然是有四只耳朵的。
清平刹那间想到了这是什么怪物,当然,反正不是无支祁就是了,四耳,长臂,猿猴状,善使水,就是你!
长右!
有兽焉,其状如禺而四耳,其名长右,其音如吟,见则郡县大水。
招来水患的灾兽,撇去魈不谈,长右和毕方一样,都应该是消失在人群之中,隐于山林之中的,怎么会一个个的出现在这小镇里,哀枫也说在河边还有个强大的妖怪,估计也是个少见的存在,这个小镇,究竟有什么秘密。
虽然想了很多,但长右也没有停下来等待的意思,上来就抓向刑易天,再一次把刑易天打退,就反身打向了清平,而清平的剑砍在长右的身上,跟砍在铁块上一样,是一点都不带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