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满城风雨满城愁

第四十四章 满城风雨满城愁

下定决心,我给夏迟发消息。完了又给夏迟妈妈发消息,“阿姨,我已决定和夏迟分手。祝你们好。”

微信来了几条消息,是阮行。

他发了几张照片,有连衣裙有衬衫有半身裙,问我喜欢哪个。

我回他,“我妈让一朋友带了衣服,正在来的路上。你给你看。”

好一会儿,他回,“嗯。”

让一个大男人买女人衣服也怪难为情的,幸好王畅及时赶来。

王畅来的时候阮行还没回来,他穿了件雨衣,手脚麻利的把行李箱塞后面,又将几个手提袋放后座,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自己赶紧钻进车里长舒了口气,“你个王八蛋,老坑我。”

我回头笑,“其他人我还不坑呢。”

他指了指我,咬牙笑,“你就一坑!得了,我任务也完成了,该撤了。你准备咋办?”

我说,“我们准备租个房子,等家里什么时候同意再回去。”

王畅一脸不可救药,“哎呦我去!生米煮熟饭?有情人被父母活活拆散,两人追求真爱离家出走搞私奔?”

我手里正拿着钥匙链,看了看,将卡针对准他,咬牙切齿微笑着说,“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他摆摆手,忙拉开车门下去,“我不组织,你扎我啊。”

我摇下车窗,冲他背影喊,“保存体力,帮我抬东西。”

他挥挥手,应了声,“打电话!”

阮行回来的时候我正昏昏欲睡,车门响,我惊醒,看他已经换了身干爽休闲的衣服,正把大袋小袋放后座。

我问他,“怎么买这么多?”

他笑,“你们女孩衣服,种类真多。今天可长见识了。”

说着发动车。

我说,“我妈给我拿了衣服。”

他笑,“多几件你换洗。”

他将车开到一家酒店门口,我吞吞吐吐的说,“你先上去,我随后到。”

他有点疑惑,却没问,拿起后座东西拎手里,“我一会给你打电话。”

如果我和他一起进去,势必要出示身份证,老宋不出三个小时绝对知道我在哪,不冲过来揍死我才怪。

隔了半个小时我才上去,敲门,阮行开门,一伸手将我拉进来。

空调正吹暖风,他指了指洗手间,“水已经放好,我去隔壁。”

说着,他拉门出去。

我拉住他,说,“你……亲我一下!”

他愣了愣,笑,低头在我额头亲了下,“快去换衣服,泡澡,小心着凉。”

我打开行李箱,发现我妈把我常用的东西都装着,小到扎头绳大到床单,真是一应俱全。

正准备泡澡,手机来了条消息,是老宋的,“你在哪儿?”

我顿了顿,回他,“对不起,我知道你们生气,等你们气消了我就回去。”

他回我,“回来跟你妈道歉。”

我说,“她只要同意我跟阮行在一起,我就回来。”

他说,“你先回来。”

我说,“你们先同意。”

好一会儿,他说,“宋笙远,你在永宁路。不出二十分钟我就能把你逮回来。”

我赶紧将手机关机。

想了会儿,觉得不是办法,又开机给老宋打电话,“爸,我就不懂了,为什么我妈一直反对我和阮行在一起?就因为她看夏迟怎么看怎么顺眼?”

我爸沉默了下,说,“不是,没法儿跟你说。你回家。”

我说,“怎么没法儿说?你只要说出来,我多多少少能听明白。”

我爸说,“我不想跟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赶紧回家,别闹笑话。”

我说,“你能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让我妈同意,我就回家。”

讨价还价半天,我爸恼了,呵斥我,“嫁给小夏委屈你了?什么情情爱爱,南方涝北方旱,全国还没建成小康,也没见你当块砖当颗螺丝钉建设社会主义,整天重心不放正经事儿!”

我说,“你跟我上纲上线还不如帮我劝劝我妈。你就是把我抓回家我也要出来,没意思。”

他打断我,“不回来就别回来了!”说完挂了电话。

他最后那句吼的我心一震,手机差点掉水里。

泡完澡换好衣服,我打开购物袋,发现他把发我图片那几件衣服都买了。

我比了比,觉得他眼光着实不错,一点也不直男。

叫前台将衣服送去洗,我把贴身的洗了挂好,躺床上,给他发消息,“你想和我说话吗。”

他立刻回,“想。”

我微笑,回他,“你在门口唱,小兔子乖乖,我就把门打开。”

他回,“我五音不全,唱歌不好听。”

五音不全?

哈哈哈哈哈哈。

他声音那样清冷好听,没想到竟然五音不全。

想了想,我回他,“你不唱,我就不开门。”

好一会,他没回我消息,我正准备发个偷窥的表情,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飞奔到门口,隔着门闷笑,“听不见唱啊。”

他好听的声音传来,“真不会唱。”

我笑,“你唱出来就行。”

他声音带了笑意,“我怕你笑。”

我说,“我不出声笑,你又看不见。你唱吧。”

好一会,他咳了下,说,“唱两句。”

我说,“行。”

又等了好一会,门外响起低低的歌声。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我捂着肚子笑,“不开不开就不开。”

他有点气恼有点好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又逗我。”

我笑,“我就是逗你呀。”

好一会儿,我说,“帅哥,这样,你再唱一遍,我保证开门。”

他闷笑,“我不上当了。”

我笑,“真的,我保证,向安拉向耶和华向菩萨发誓。”

他笑,“你又不信这些,我就知道你又骗我。”

我笑,“那我向你发誓。”

停了会儿,他笑,“听好了啊。”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我笑,“你说你喜欢小兔子,我就开门。”

他笑,好一会儿,说,“你怎么,这么古灵精怪。”

我笑,“你说不说?”

他笑,“我,喜欢小兔子。”

我打开门,笑,“你又上当了。”

他摇头笑,摸摸我头发,“我上你的当还少?以前挖空心思骗冰淇淋吃,现在又哄着我说喜欢你。”

我笑嘻嘻,“你也可以选择不上当呀。”

他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头发怎么没吹干?”

我摸了摸,笑,“快干了。”

我们面对面坐着傻笑。

好一会儿,他收起笑容,换上凝重的表情,开口,“我已经和,嗯,苇一,你知道她。说清楚了。她还没回我。你放心。”

我转了会红线,低头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笑,点头,“让我家里接受你,可能需要很长一个过程,可能,长到一辈子。你能接受吗?”

我顿了顿,说,“我接受你,就会接受你的一切。放心吧。”

他听了,深深地看着我,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笑,伸出小拇指,“和我拉勾。”

他伸出来,勾住我的小拇指。

我说,“还要摁个印章。”

他闷笑,问我,“怎么摁印章?”

我将大拇指摁在他大拇指上,“就是这样。”

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为负数。

我指了指购物袋,“我把衣服都让拿去洗了,你换下来的呢?”

他说,“在隔壁。”

我说,“一会叫人拿去也洗了。”

他点点头,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了我一下,“你们女孩衣服,真复杂。”

我说,“怎么复杂了?尺码合适颜色样式喜欢就可以啊。”

他耳朵忽然有点红,“什么三排扣,四排扣,感觉每件都不一样。”

我这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忍不住指着他,“你你你,别说了!”

他闷笑,“今天,很长见识。”

我有点羞愧,转移了话题,“快十二点了,你饿不饿?”

他摇了摇头,问我,“你呢?”

我摇头,“估计三四点会饿。”

他说,“那我们下去吃点东西,省的一直错过饭点。”

我点点头,“再休息一会。”

我斜躺床上,伸手示意他也躺着。

他坐床边,眼神落在我身上,又落在我身后,解开衬衫上面扣子,“你这儿怎么这么热?”

我说,“不热啊。我这空调现在是制冷。”

他伸手无济于事的扇了两下,笑,“可能,是我刚冲了个热水澡。”

我说,“你躺我这张床,正对着空调口。我躺你那边。”

说着起身要给他让位。

刚坐他这边,他拉住我,手热的发烫。

我摸摸他额头,纳闷他这么娇弱,“淋雨发烧了?”

他一伸手将我拉的坐他腿上,低头吻了下来,眼神炽热。

我读懂了他的眼神,瞬间脸红的发烫。

他将我滑落的吊带裙左肩带捏住,放好,唇齿间呢喃,“衣服穿整齐。以后,不准总是……调戏我。”

我笑,“遵命,帅哥。以后不总是调戏你,以后……经常调戏你。唔……别咬我!”

室内温暖如春,窗外狂风四起,不知是妖孽出行还是道友渡劫。

八级风真是给力啊,路边行道树被刮的七扭八歪,这个天气出门简直是用生命在吃饭。

他握着我的手,将我的手踹他兜里,低头含笑问我,“冷不冷?”

五月极度闷热的天气因这一场雨骤然变冷,虽然穿着长裙站大厅,我还是有点瑟瑟。

刚跨出门我们不约而同的退回来,得,还是回去吧。

在大厅站了会,他笑,“看来你吃不成小圆子了。”

我摇头笑,“我就小时候见过长州刮这么大风。”

他想了想,“是不是五六年级时候?”

我笑,“对,那天学校提前放学,我一个人在教室等我爸妈接我,从下午四点等到晚上七点。后来是我爸单位一个叔叔接我回去。”

他笑,“你怕不怕?”

当然怕。白天嘈杂的教室一点点的热闹散尽,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光,到了五点多,只剩我一个人,我把教室所有窗户又检查了遍,确定是关好的,飞快跑回自己熟悉的座位坐好,翻出故事书,努力让自己沉浸在鲁西西的世界里。

罐头小人很有趣,为了不和皮皮鲁一样变兔子我是不是应该做坏学生?像鲁西西一样集中精神努力沉思就能进入另一个世界吗?可课桌的花纹一点也不好看……

霍叔叔带着一身雨和泥推开教室门,我简直像盼到了大救星,就差载歌载舞热泪盈眶。

他说我爸爸执行紧急公务,他抽空从单位赶来送我回家,说着兜头给我裹上雨衣,又帮我正了正帽子,牵着我的手往校门口跑。他骑的是执勤的摩托车,我坐前面,他将我护的严严实实,然后一脚油门冲雨里。

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

我摇摇头,笑,“记不大清了。你明天上班,今晚,要回家吗。”

他顿了顿,说,“得回去一趟。十六层有家西餐厅,要去吃点东西吗。”

我点头,“上去看看吧。”

本来我们计划吃完饭去买点生活用品,现在计划被打乱,只能坐在十六层聊天。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站高处往下眺望,平原一片,高楼一片,自己飘飘好像不在人世间。那时候长州最高的建筑物是丰庆大厦,现在它泯然在周围,不复当日荣光。

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回房间,因为刚才忽然电力中断,我们只能走楼梯下去。

路上他接了个电话,挂断后他跟我说,“我现在得回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我刚看了几处房子,位置还行。回头发你。”

阮行走后我将房间所有灯都打开,电视打开,让光和声音充满整个房间。

手机响,是许湘南。

我和他并不熟,他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

夏迟到现在还没回我消息。

是他的风格。

可他不说妥否,总让我的心悬着。

我以为许湘南是为夏迟事联系我,没想到他说他在长州,问能不能赏脸吃个饭。

我心有惊讶,还是笑着问他是不是又是鸿门宴。

他笑,连声说不是,他代沈溪道歉,说沈溪那人嘴贱,心眼不坏,等他想开了就不会为难你了。

我笑,说他要想不开我还不得继续被他讽刺挖苦。

许湘南无奈,说他再劝劝沈溪。

我说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我对沈溪已经布署好了作战方案。不过,大概用不着了。对了,你约我什么事儿啊。

他说,他有个堂兄出了点麻烦,准备离婚,想找个靠谱的律师,他记得田漫在长州一家事务所,看我能不能约出来,大家一起聊聊。

我说让你失望了许师兄,这我没法约,你可能不知道,大四我们就不联系了。

他惊讶,我记得你们以前好到学院传你们是一对儿,竟然不联系了。

我笑,你直接约她呗,看在同校同院同专业份儿上,她应该不会拒绝你,离婚案找她很合适,她刚好主攻民法辅攻刑法。

许湘南笑,还想着一块聚聚呢,这样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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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归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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