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魇萦绕
漆黑的房间，没有时间概念。
只有窗帘缝透出的一丝光线，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天明。
有个人蜷缩在床上，被子覆盖着他的身体，只留下闭着的眼睛和鼻子对外抓取光线和空气。
突然，门被打开，一只手在黑暗中搜索房间的照明开关。
“咔。”白炽灯亮了。
搜索照明开关的手，伸向了正在床上熟睡人的脸部方向。
“唰。”被子被掀开。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付曦瞳的言辞异常的严厉。
“嗯？”床上的人翻了翻身，揉了揉眼睛，睁开了眯成线的眼睛。
“付叔，你怎么来了？”男子显得有点惊讶，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床头挪动，试图用身体挡住在床头那瓶被消灭殆尽的白酒。
今天的日子，对于付曦瞳和柯哲来说，具有特殊意义。
而床上的男子，就是柯哲。
柯哲，江湖人称骨折，名号的由来，据说是一次打架斗殴中，寡不敌众，把自己撞骨折却死死抓住一个对手，硬生生讹了20万，一炮而红。现在靠倒卖信息差赚取生活来源，致力于成为临城市数一数二的社会传奇，只不过，在完成梦想前，为了解决温饱，成为付曦瞳手下一名非编人员——俗称“线人”。
“赶紧，过了时辰不好。”在付曦瞳的呵斥下，柯哲脸都不洗，开始穿衣服。
临城市公墓。
付曦瞳在一块墓碑前蹲下，用手清扫着放肆生长的杂草和野花。
柯哲点了根烟，蹲在付曦瞳身边，给付曦瞳也递了一根，两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沉默不语。柯哲伸出手，摸着墓碑上的字：慈姐付美玲之墓。
付美玲，是付曦瞳的姐姐，而对于柯哲来说，她更像是他的母亲。柯哲是个孤儿，是付美玲从福利院把他领养回家，而付美玲有个女儿，也就是付曦瞳的侄女付媛，把柯哲当成自己的哥哥。而在十年前，就在高瀚母亲被害的前不久，付媛失踪了，思女心切的付美玲也在三年前因病去世。
“你让查的那个辅警，就是十年前的那个孩子。”柯哲说道。
付曦瞳深吸一口烟：“嗯，付媛有线索吗”？
柯哲没有说话，付曦瞳也没有再追问。
此时的付曦瞳，侄女失踪和女教师被害这两个案件，一直是萦绕在付曦瞳心中的梦魇。
......
病床上，高瀚还在昏迷。
经历喜鹊的物理攻击和眼球的心理攻击，“混合双打”导致高瀚从树上摔了下来，陷入了昏迷，护士在病床旁给高瀚输液。
一瞬间，处在昏迷状态的高瀚突然进入了一个漩涡，掉落在一人高的灌木丛中，他强忍巨痛，扒开灌木丛前行，突然，一片空地出现在眼前，周围都是烧焦的痕迹，这个场景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刷。”四周的灌木丛出现异动。
“噗。”无数只喜鹊从灌木丛中飞出来，遮天蔽日。
正前方的灌木被连根拔起，形成了一条小路。高瀚身上已经被灌木丛刺的伤痕累累，这条小路现在是他的唯一选择，高瀚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正前方的地上出现了一团黑点，高瀚不确定是什么，他慢慢靠近，而地上的黑点却慢慢起身，黑点竟然是个人，一个被烧焦的人。
“高瀚，救我…救妈妈。”眼前被烧焦的人竟然是高瀚的母亲，遇到这种情况，高瀚的双脚早就无法动弹，
就在离高瀚3米的距离，母亲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整个脸庞都被烧焦毁容，还缺少了….一只眼球。
母亲烧焦的脸庞突现鬼魅一笑，猛的朝高瀚冲过来，抓住了高瀚的手！
“啊。”
一声尖叫在病床里起伏。
高瀚睁开了眼，原来这是一场梦，而自己紧紧抓着护士的手臂，指甲抠的皮肤鲜血直流。
原来，不止是付曦瞳心中存在着梦魇，高瀚是也开始被梦魇所侵扰。
“哥，放手，快放手。”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高瀚听到小希的声音，回了神，也看到了护士遭罪的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便把手松开，护士转身跑出了病房。
他摸着还嗡嗡疼的脑壳，努力回忆发生的一切：“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不带醒的！”
这时，子衿来到了病房：“猴子，醒了。”
“你叫谁猴子呢！”小希反驳道。
高瀚看到赵子衿，回忆起自己上树取证物的任务，眼前一黑后面的事情就全都不记得了，连忙问子衿证物的事情。
“证物呢？证物怎么样了？”高瀚焦急问道。
赵子衿不慌不忙拿出手机：“你这一摔，把大家吓一跳，这不，付队安排我过来慰问慰问你。至于证物，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找了消防升降梯来，取下来了，保存完好。”
这高小希可不干了，直接就开怼：“你们刑警队怎么回事！有升降梯还让人爬树，草菅人命嘛你们。而且，口口声声说慰问，空手来算什么慰问。”
对于慰问品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高瀚不是特别在乎，他更在乎的是从树上摔下来，任务没有完成，付曦瞳对他的看法。而且，刚刚的梦魇让他心有余悸，他需要缓一缓。
“嘟…嘟…嘟。
是赵子衿的手机，他把手机递给高瀚：“付队找你。”
“伤咋样？”
“没啥问题。”
“没问题跟子衿来一趟龙昆村。”付曦瞳挂断电话。
龙昆村，不就是离案发现场最近的村庄，付曦瞳叫我过去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案件？高瀚有点不知所措。
赵子衿看出了高瀚的疑惑：“你小子不知道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付队让我带上你到目击者家去一趟，这待遇可不是一名辅警能有的，还赖着干嘛，赶紧下床。”
和付曦瞳一起调查案件，近距离接触第一现场，和目击者面对面，这是高瀚做梦都想做的事情，没想到昏迷两天醒来，直接中了个大奖。
顾不得身体情况，高瀚直接把插在手臂上的针头拔掉，跟着赵子衿离开病房。
“注意安全，哥。”小希叮嘱道。
高瀚前脚刚走，医生和护士后脚就到，看到病房里只剩一个家属，医生两手一摊。
“卧槽，老子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