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坠楼

第2章,坠楼

来年春天,刚过完生日,因为父母工作的缘故,我被放在了奶奶家直到晚上他们下班回来。

我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的时候,脑海里全都是那个在雪中打着红伞的红衣女子,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起了一阵寒意,即便是马上就要到夏天的这时候,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寒。

我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去,终是松了口气,我并没有看到那个红衣女子,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在我背后。

待我跑到阳台上,准备晒会太阳,借此来缓解一下这突然而来的寒意。

因为奶奶家的阳台没有窗户台,而是全玻璃的式样,为了放置出现意外,窗户拉的比较高,在我能够到的地方还有一道围栏,看颜色显然是新安装的。

身子逐渐暖和了起来,我坐在小板凳上,头依靠着门框,渐渐的睡了起来。

我清楚的记得,我做了个梦,梦中有好几个“人”,它们扭曲着身躯向我缓慢走来,时不时地还摇晃一两下头和胳膊。

我发自内心的开始害怕,我害怕它们,我害怕我会受到伤害。

我朝着它们相反的方向开始跑着,在奔跑的过程中,周围原本模糊不堪的建筑逐渐有了轮廓,并且能够看到一些微弱的灯正在闪烁着惨淡的光芒。

不知何时,我的脚下开始出现一层薄雾,我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一股脑的向前继续跑,在我回过头时,后面追我的“人”早已没了声音,我弯下腰扶住膝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看着周围的建筑。

这些建筑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统一的黑色建筑带着些许红色的边框,惨淡的灯光照不清周围的其他事物。

我想着前面继续走着,随着我越来越深入这些建筑,我能够感觉到双腿带来的沉重又乏力的感觉,我不清楚到底是我跑的太猛太累了,还是这些建筑的问题。

没有多远以后,我是一步也迈不出去了,我看着这些建筑,周围不知何时已经站着大小各不相同的“人”,我不知道他们还算不算“人”,他们半虚的身体让我浑身发毛,我逐渐分辨不清楚这些“人”,他们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偶尔能看到几个红色衣服但还是半虚体的“人”。

我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口无声,我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我看到它们正在缓慢朝着我移动,一步一步。

周围开始变得冷了起来,随着它们的靠近,温度越来越低,直到我蹲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它们已经到我面前了。

它们没有面容,半透明的身躯对应着的便是空洞的双眼,它们盯着我,直到我在梦中昏厥过去……

从梦中醒过来时,已经接近傍晚。

具体来说,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奶奶叫我还是自己睡醒的,总之,那天过得跟迷离,我一度觉得自己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癔症过后,奶奶带着我还有对面邻居家的奶奶,三人一起上街上转悠。

她们俩四处看着,我跟在她们后面,踢踢这个石子,过去扒拉一下人家的猫,直到我们走进一家服装店。

这家店在一个巷子的右边,双层结构,有一个巨大的旋转楼梯直通二楼,在旋转楼梯下面还有一些踩缝纫机的店员正在忙碌着。

在奶奶她们看着衣服的时候,我在店里四处奔波着乱跑。

只有六岁的我爬上楼梯,在这一瞬,我看到了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个人,她的穿着并不像是店内的员工,

黑色的旗袍衬托出这名女子的身材,她招呼着我过去,慢悠悠的上了台阶。

不知是自己想太多的缘故,还是真的有问题,我距离她越近,我就越能感觉到一丝寒意从背后袭来,我低着头跑了上去,再次抬头时,我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而她站过的地方如同薄雾一样附着在地面上,随后消散在空气中。

我趴在旋转楼梯的栏杆上,看着下面踩着缝纫机的员工们,我准备滑栏杆滑下去,在我准备好之后,我看了眼前面。

眼前的一幕让我瞪大了双眼,霎时间汗毛都竖了起来,甚至能够感觉到额头上在有冷汗在滴落。

我看到了一张脸,这张脸几乎与我的脸都贴在一起,这名女子的面容奇异,她的肌肤上没有什么皱纹,就是这双眼让我吓得魂不守舍。

她双眼的位置并没有眼珠,而是深邃的空洞,我看的冷汗直冒,随即大叫了一声。

“啊啊啊啊……!”

我感觉到我在下坠,一声闷响过后,我失去了知觉,朦胧的双眼看到一摊鲜血从我头边向外流动,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奶奶她们朝我跑过来时,那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头痛使我醒来,我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待我反应了一会,我想抬一下胳膊才发现,右边是墙,我躺的床是靠着墙的。

这时候正好是夜晚,我坐起来看着周围,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我妈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当时正火的连续剧,房间内没有开灯,仅靠着电视发出的灯光,我才看清了周围的事物,只不过左眼依旧能够看到是非之物。

我摸了摸头上缠绕着的绷带,依旧头疼。

我妈察觉到了我醒过来,她搬着椅子坐在床前说教着我。

她说:“你看你,多费力,你某事爬人家楼梯滑啥栏杆?!”

可能是察觉到了这话不适宜现在说,她换了个口气问我怎么样,还疼不疼,又说了一堆其他的话。

我那时玩心特别大,听了一会便开始叠床上的枕巾毛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围成圈,自己躺在圈中间,蜷缩着身子,过了没多久,我便继续睡了过去。

因为我的玩心大,以前还差点跑丢过一次,那大概还是三岁的时候,那天从街上快到家时,看路边有在卖猫的,我蹲在那里不肯走,最后还是我妈给我拉了回去。

在家里的时候,我妈在做饭,我不知道怎么就把门给打开了,从而跑了出去,从我家穿过巷子,到了巷子口,我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过的马路,只能说我命大,没被车撞。

我开门那会,我妈还以为我在开柜子门,等她出来看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跑了出去,最后找到我的时候,我在人超市门口的摇摇车上坐着。

这些都已经是小插曲,接下来在医院发生的事才令我在意,也可能真正开始改变我生活的就是从这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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