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躲在马厩的姑娘

老许问：“小子，发什么呆？看到什么了？”

卫杰道：“我看到你闯入金府，以一敌数百，吓得金公子屁滚尿流。但是，老许，我必须提醒你，金公子对你口服心不服，他发誓一定要杀了你，你最好防备着他！”

单枪匹马闯入金府力战数百人是老许的杰作，金公子的实力老许再清楚不过，当下毫不在意地笑道：“嘿！你觉得他杀得了我？”

卫杰严肃道：“金公子这种人两面三刀，最是可怕，更何况他有钱又有时间！他与参帮扯上关系，估计就是为了积攒实力！你当年为何不一刀杀了他？”

老许长叹一口气，道：“我也希望快意恩仇，可是杀不得啊！金家宗族六朝为官，在朝廷中根深叶茂，虽然到了这一代实力有所削弱，但是仍然富可敌国。金家每年给安阳军的捐款就占了军饷的一成。所以王爷三年前命我扮作江湖客杀进金府，纯粹是为了吓唬吓唬金公子，让他知道有所收敛而已。”

卫杰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老许笑道：“现在相信我的实力了吧？今晚一边给郡主守夜，一边好好练刀。我先回去睡了，子时过后接替你！”

卫杰回头看向澡堂，澡堂的门已经打开，里面黑漆漆的，追上老许问：“郡主呢？”

老许脚下不停，打着哈欠指了指上面。原来李若絮在卫杰观看金公子记忆片段的时间里，已经返回了自己的客房。

第二天清晨，卫杰天一亮就打点好了早饭，李若絮和老许洗漱完即可落座用餐。早餐是瘦肉粥、油条和叉烧包。

老许咬了一口叉烧包，问：“小子，你要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吃得完？”

卫杰笑道：“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啊，掌柜说十里之外才有市集了。还有，我已经把饮水装好了，吃好就可以起程！”说完得意地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两个大水袋。

老许嘴巴不停，斜眼瞧了瞧了卫杰，赞赏道：“你这小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对了，昨晚有把五百次弓步劈砍动作做完吗？”

卫杰自信一笑，道：“我做了三组，每组一千次！而且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将腿部、腹部、腰部还有双臂的力量用上！”

老许眉头微蹙，问：“真的假的？你的肌肉承受得了吗？”

卫杰笑道：“我经常做运动，身体好着呢。昨晚做完三组一千次的弓步劈砍动作很疲惫，但是现在整体感觉还好，酸痛不至于影响我驾车。”

老许看向李若絮，笑道：“郡主，这小子骨子里有股狠劲，以后或许会有所作为！”

李若絮望着卫杰露出一丝微笑，卫杰立时心潮腾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着胸腔，顿觉四肢百骸舒泰无比，酸痛和疲惫仿佛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卫杰暗想:原来这样能让郡主开心，那我以后得加把劲才行。

老许道：“小子，三组一千次的强度已经足够了，不要再往上加。你若是狠一点，可以早晚各做三组；再狠一点，可以早中晚各做三组。这样子练习不会让你一下子变得厉害，但它能提高你出刀的感觉，长此以往、潜移默化之后，你就会觉得手上的刀仿佛是从身体里延伸出来的一部分。”

卫杰点头笑道：“知道了，我会循序渐进，每天把应该做的事情做好！”

“晦气！晦气！好端端的婆娘竟然跑到马厩里去了！”掌柜骂骂咧咧地从外面走回柜台。

三人所坐的桌子距离柜台不远，老许好奇地问：“掌柜，大清早的，你骂什么呢？”

掌柜憋了一肚子话，正愁找不到人闲聊，听见老许问起，立时走到三人桌前抱怨：“贵客，你们有所不知，我家的马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一个疯婆娘，挺年轻的一个姑娘，不知怎的，一直躲在马厩里不肯出来，我和店里的伙计把好话说尽了，她却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对我们不理不睬，一个字也不说。这马厩多脏多臭啊，难为她受得了！”

李若絮眉头紧蹙，道：“掌柜，带我们去看看！”

掌柜为难道：“姑娘，免了吧？我怕影响你们的食欲！”

李若絮不悦地催促：“快点！”

掌柜无奈之下只好在前面引路，众人走出客栈来到旁边由木栏栅围成的院子，马厩安置在院子左边的一个区域里，其他剩余的区域则用来放马车的车架子。

掌柜拉开用木板做的门邀请李若絮三人进入院子，然后谨慎地关好木板门。老许微微一笑，掌柜这样做是为了防止马匹受惊出逃。

处理好木板门后，掌柜招手让三人跟上，弯下腰指着马厩里面的角落，道：“那位姑娘就在里面！姑娘！姑娘！快出来，有好心人过来看你了！”里面没有传出动静。

李若絮挽着裙摆，姿势优雅地蹲下望向马厩的角落，果真有一名穿着粗布衣裙的年轻女子背靠马厩的木板、低下头抱着两个膝盖蜷缩在那里。女子的裙子脏兮兮的，裙摆上有三个划破撕开的口子；头发蓬松，发髻都快要散开了。

李若絮露出善意且甜美的笑容，语气温柔地道：“姑娘，快出来吧，有什么委屈，我可以替你做主！”

里面的女子听到李若絮那娇柔婉转的声音，猛地抬头望去，但见李若絮穿着素白绫衣裙、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活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年轻女子“哇”的一声，痛哭着冲出来拥抱李若絮。李若絮没有闪躲，张开双臂搂抱她，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安抚。

掌柜“咦”的一声，脸上露出无比嫌弃鄙夷的表情，道：“姑娘，你身上多好的衣料啊，都被她弄脏了！”

李若絮一点都不在意，继续搂抱拍打女子的后背安抚，随口道：“不碍事！”

年轻女子只是痛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卫杰将食指和拇指打成一个圆圈放到右眼之上，召唤出羽箭攻击她的脖子，随后他看到了这样一段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