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狼窝锄奸

1.汪涤清突然带领县大队包围了东大医院，冲进了邱丽颖的病房。邱怀水大怒，拔枪在手，与汪涤清对峙争吵起来。马成宇闻声立即跑出病房，也拔枪对着汪涤清。

汪队长，你真是一个小人，为什么带领县大队包围病房？马成宇威严的逼问。

哼！你还来问我？汪涤清yīn险的一笑，那表情似乎他就是一个活阎王：你弟弟马叙伦带领游击队、小刀会暴动，驱赶了县党部，占领了司令部，还成立了什么宿迁小刀会联合指挥部。邱丽颖是他的妻子，邱怀水是他的老丈人，你是他的大哥，你能敢说你们与马叙伦暴动没有关系？我奉上峰的命令，前来抓捕你们。还好，你们都在。马秘书，我一直在调查内激ān，想不到你们都是。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上！

谁敢！邱怀水突然对着天空连开数枪：不怕死的，你们来啊。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们，来人，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随着邱怀水的一声令下，从医院的四周突然涌来几十个便衣，他们都持枪恶狠狠地围住了汪涤清。跟随汪涤清的十几人立刻就被镇住了。马成宇迅速的观察着，思索着，判断着。

汪队长，你成天以莫须有的罪名横行霸道，与俺马成宇作对。你说我们通共，我看你还通共呢。马成宇咄咄逼人的道：我随熊司令奉令南撤，你县大队是怎么保卫县城的？游击队和小刀会都打进了县zhèngfǔ，当时你汪队长在哪儿？你逃跑了！你也怕死！你带领县大队躲进了马陵山，做起了山大王。你说，你是不是给**让路开道？今天，我就是奉上峰蒋鼎文司令的命令，潜入县城调查此事。只要我把你的逃跑之事上报，汪队长，你说，蒋鼎文司令会怎么处置你？这个，你可想清楚了。你说我们私通**，证据呢？我与三弟马叙伦早已决裂，水火不容。邱丽颖为此受了重伤。邱叔叔和邱妈妈一直陪护着邱丽颖。你说邱叔叔通共，证据呢？邱丽颖差点儿被马叙伦给打死，他们夫妻是有其名无其实。就凭你的异想天开，就定我们私通**的罪名？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哼！马成宇，你留过洋，洋墨水比我喝的多，诡计比我多得多，我说不过你。汪涤清如同受伤的狗夹着尾巴立即蔫了，他只好自个儿给自己借坡下驴，恶声道：马成宇，你等着，证据我一定会找到的！撤！

汪涤清带领县大队仓惶离去。原来，邱怀水早有准备，特意安排了一批便衣散落于医院的各个角落，密切监视着进出医院的一切动向，为的就是保护女儿的安全。他就防范有一天汪涤清会与他邱怀水翻脸。今天，若不是马成宇机智勇敢，闹不好他就要和汪涤清发生火拼，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马成宇见邱怀水还痴呆呆的，就提醒道：邱叔叔，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赶快转移。说不定，汪涤清还会来找麻烦闹事。

宇儿，多亏你救了俺们。邱妈妈仍然带着惊恐道：你说俺们能去哪儿呀？

去仁济医院。马成宇坚决的说：那里有熊司令的女儿，只要把丽颖弟妹交给熊小姐看护，谁也不能和熊司令过不去。

不行！熊立国不是被调离降职了吗？

半路上，熊司令又被他的同乡蒋鼎文司令收编了。马成宇道：如今他就是奉蒋鼎文司令的命令，仍以178团团长的身份，带军打回宿迁，清剿小刀会的。熊司令派我先行进城和你联络，还有汪涤清那老匹夫。

如今小刀会聚集县城，占领了司令部，捣毁了县党部，他们不好对付啊。邱怀水担忧道：为首的就是你的三弟马叙伦。他以**宿迁县委地下党县委书记的身份，建立了宿迁小刀会联合指挥部。这回，你们兄弟之间又要反目了。

邱叔叔，别担心。马成宇道：俺们办事，各为职责，鸡毛蒜皮，我就不去计较了。他毕竟比我小，是我的弟弟。

大，大哥说得对，俺们赶紧转院吧。邱丽颖催促道。

于是，邱丽颖秘密的转进了仁济医院。马成宇通过人际关系，没有正面出面，就把邱丽颖交给了熊子玉。安排好邱丽颖，马成宇立即穿好夜行衣，戴上面具，悄悄的潜进了马叙伦的小刀会联合指挥部。马叙伦没有睡。他睡不着。他失去了邱丽颖的一切消息，难以入眠。他也就失去了和组织的联系。邱丽颖被他严重打伤，不知现在怎么样了。直至此时，马叙伦还在咬牙切齿的憎恨他的大哥马成宇。他不明白，邱丽颖和大哥之间的关系忽明忽暗，似隐似现的，时冷时热时亲时淡的，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马叙伦正在审阅文件，突然见窗外人影儿一闪，他立即大喝：什么人？

外面的jǐng卫闻声，也发现了黑衣蒙面人，立即拉动枪栓，大喊：有刺客！立时，指挥部就热闹起来。但由于那刺客身形太快，还是逃脱了。马叙伦挥挥手，示意大家休息去吧，不要再打扰他。马叙伦重新回到办公桌，继续审阅文件。阅毕，他整理好了文件，正取过一本书要看，不料，书页里夹着一张字条：速撤，蒋鼎文兵到。金蔷薇。马叙伦大惊。金蔷薇是他的上级组织的代号。茉莉花病了，无法取得联系，金蔷薇亲自冒险传递情报。难道刚才的黑衣蒙面人就是自己的同志，他的地下党上级金蔷薇？他是谁？金蔷薇怎么来到了这里？

马叙伦立即通知jǐng卫，因情况紧急，召开了县党委会。会上，他传达了上级指示，海州蒋鼎文部已经发兵攻打宿迁，现已到达洋河。上级命令立即撤退。他征求大家意见，讨论如何撤退。

谢仁亭道：我们不能就这样悄悄的撤退了。各地的小刀会都已齐集县城，丢下他们，就等于毁了他们。熊立国奉蒋鼎文命令围攻县城，他此次回来，必当实行报复，以泄军火丢失之气。不如我们待天亮，召集小刀会各地的负责人商讨，全行收编，然后再撤。

就怕时间不允许。王家山道：熊立国向来自负，治兵从严，做事一丝不苟。我认为，如不及时撤退，假如被蒋鼎文大军堵在了县城，不仅暴露了地下党组织，而且我整个地下党县委也岌岌可危。

假如我们离去，各处小刀会怎么看待我们**？徐怀云道：他们会说我们不仗义，贪生怕死，丢下他们不管，只管自个儿跑了。这岂不有损我党的尊严与威信？不能这么做！

苏良胜建议道：留下游击队主力，一部分护送县委撤退。我们不能把地方党组织给毁了，这是我们斗争和革命的核心。

大家的建议都是对的。马叙伦说：我们**创革命，就是要取信于民。我们不能丢下各地的小刀会不管。待到天明，召集各地小刀会负责人前来指挥部开会，愿意跟着我们闹革命的，我们就收编了他们。不愿意的，保护并送他们出城。一定要确保各地小刀会的安全。

马书记，这样很危险！王家山建议道：熊立国大军一到，假如各地小刀会不听从我们统一指挥又怎么办？那时，再想撤，就来不及了。

我们决不能做失信于民的事。马叙伦道：把危险留给自己，将安全让与他人。这是我做人的准则。我们不能不仁不义，取信于民，也是我们革命的目的。我同意由徐怀云同志带领县委先撤，我和大家留下来安抚各地的小刀会。你们看，行吗？

马书记，你不走，这里很危险！谢仁亭着急道：熊立国正在到处抓你，你必须和县委一起先行撤退。

我是领导，哪有带兵打仗的主帅先逃的？马叙伦道：主帅都逃了，这仗怎么打？就按刚才的命令执行吧，徐怀云先走！

我不走！徐怀云道：我们同甘苦，共患难，要战就战在一起，我们会用生命保护好县委，保护好马书记。

既然这样，苏良胜同志负责联络各地的小刀会负责人，谢仁亭同志带领游击大队一大队守住运河码头；王家山同志守住古黄河岸，我坚守这儿的指挥部。筱筱同志负责明rì开会的安全，严防汪涤清、邱怀水突然袭击。

次rì天明，各路小刀会头领会聚指挥部。这时，渭三在县城商会的夹壁墙里发现了大量的枪弹，估计是张一民私藏备战的，还没来得及启用，他就逃跑了。于是，渭三将枪弹分发给了各地的小刀会，仅仅给马叙伦他们留下两支钢枪。会上，马叙伦提出，愿意参加革命的，就加入我们的革命队伍。不愿意的，大家尽快出城。因为蒋鼎文大军即将攻城，为了避免伤亡，保存实力，希望大家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俺不撤！魏三道：俺要等他蒋鼎文给俺重盖庙宇。俺们凭什么听从你们？如今，俺们也有钢枪，怕他个鸟？

对，俺们不走！

大部分受到渭三鼓动和得到钢枪的小刀会，不愿意接受收编。会议还没有结束，谢仁亭的部下来人报告说，汪涤清县大队汇合蒋鼎文先行部队在项王里与游击队交火。因蒋鼎文大军势众，迫使游击队退向黑鱼汪。黑鱼汪、古城一带的居民望风逃避，汪涤清县大队为了泄私愤，作蒋鼎文的大军向导，到处枪杀百姓，纵火焚烧房屋，游击队伤亡十多人。汪涤清正引导熊立国沿运河、黑鱼汪、古城杀回县城。

大家冷静，不要惊慌。马叙伦道：大家准备战斗。

保护县委撤向马陵山！再由马陵山转道撤向运河！谢仁亭建议道。

好吧，同志们，跟我来，堵住汪涤清的县大队！马叙伦道。

刘世龙道：我们不要听从马叙伦鼓吹，俺们也有枪，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什么鸟大军，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对，俺们推举渭三法师为元帅，守住县城。张儒高附和道。

nǎinǎi的，洒家和他们拼了！渭三兴奋的道。

马叙伦无论如何劝说，渭三、刘世龙、张儒高不听。刘世龙是皂河小刀会首领，张儒高是埠子小刀会首领。他们都愿意听从魏三的鼓动，擅自行动，孤注一掷，根本不听从马叙伦的宣传与劝告。马叙伦率领游击队边打边撤，他们绕道马陵山，巧妙地渡过大运河，退回运东根据地。

渭三和刘世龙、张儒高在县城没坚持到午时，熊立国大军就攻进了县城。小刀会大部分被击毙，无辜百姓被伤亡的更多。熊立国和汪涤清四处出击，剿捕小刀会残余。熊立国张榜通缉渭三、刘世龙、张儒高。渭三畏惧，主动向熊立国自首。熊立国见他不过就是一个和尚，问他为何造反。渭三说，就因为zhèngfǔ拆了他的寺庙。熊立国答应重新给他建立寺庙。条件是，渭三必须交出刘世龙和张儒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