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你爹!
让我们来看看李县令改变态度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那日,白天是晴空万里,微风不燥,云很淡风很轻,算个好日子。
县长的好大儿李玉本回来了,又是大喜事一件。
离家多年,一朝归来,功力大涨,值得夸耀。
昔日浪荡的公子哥,由于为非作歹(得罪了他爹也惹不起的人),被亲爹发狠给大义灭亲赶出家门(送去外面避风头),让他好好反省一下(上山修儒)。
这算是一招弃车保帅的明智之举。
今日归来,李公子可以说是痛改前非(×),依旧浪荡(√)。
背井离乡三年有余,随着阅历和体验的增多,李公子这个不上台面的败家子也摇身一变,气质有了很大变化,以前可说是猥琐不堪,现在仪表堂堂了些,多了几分儒雅气,一看就是在书堆里侵染久了,也算是下了苦了这个公子哥,下了这么多功夫。
能过了书院的外门考试,这李公子修道算是有几分天赋。
为了庆祝李公子失而复归和成功加入书院内院,李玉本前脚到城,后脚便被拉到了迎春苑,也不知道是他那一群狐朋狗友中的哪个,提议在迎春苑为他接风洗尘,好好庆祝一下,以示友好和欢迎。
另一个目的是,让苑里的那群小娘皮子见见故人,可千万别日久生疏。
待在熟悉的地方,看到熟悉的女人,李玉本有些飘飘然,丢下平日里在书院中君子般的伪装,直接手脚并用猴急般的撕开自己那华丽衣衫,在那红颜堆里大声嘶吼了一阵,惹得娇笑不断,媚眼连连。
推杯换盏间,李公子就已经醉醺醺的了,不知道握着谁的小手,反正找到家的感觉了。
平日里书院规矩极严,外院又被内院子弟种种看不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儒们,还有一些师哥师姐,也他娘的敢作威作福。
不过现在他挺过来了,也算是扬眉吐气。
李公子在心里想着,不知道那群内院里的狗东西是正人君子不干邪事,还是表面文章背地勾当?
反正他李玉本是受够了那种清修的俗日,不能喝花酒,不能逛窑子,那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李玉本全情投入,这一玩就是直达半夜,要不是他爹下了死命令,请了好几拨的下人来一次次的“打扰”,想必李公子会对那群妖精们竭尽所能来倾囊相授,不死不休…
要是那样,除了李公子的内脏和外器,倒也没什么事了。
迎春苑的门口挂着几个大红灯笼,在风中飘舞。
李公子醉眼惺忪,吻别了姑娘,深情地望着她那双花一般的眼眸,恋恋不舍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他走路歪歪斜斜,从楼梯下来的时候,要不是被下人扶住,肯定要扭到腰。
几个人摇摇晃晃,搭着肩大摇大摆的向前去,足足占了半条街。
“那小青怎么样?”
钱浪公子对李玉本一脸坏笑的问道,笑里有几分自矜之意。凭借自己的多财多亿,出手阔绰,这苑里的姑娘他基本上都啃了一遍,心里早已经洞晓个七七八八、深深浅浅,要不是和李公子兄弟情深,他也不会如此大方的推荐自己的最爱。
什么是兄弟如同手足?
同穿一条裤,同睡一张床,同……
这一玩下来,还真是比兄弟还亲了。
“那小娘皮子,啧啧,销魂的滋味哟,真让人着迷。”
钱公子一边想,一边嘿嘿的笑。
这几个人明显是喝高了,
一路上指指点点满嘴喷粪,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这种指点江山的架势,颇有侠风道骨。
走到安华街,黑暗中,有一阵冷风吹过,薄雾被驱散,但视野尚仍不清,薄雾起伏,如同魑魅魍魉在缓缓移动。
不知为何,李玉本两腿一抖。
酒醒了几分。
李公子定睛一看,前面有团阴影,气势波动。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起了一股说不明道不明的恐惧。
钱浪也是如此。
他家可是安山首富,平日里视金钱如粪土,自然是雇了不少高手来看家护院,他见过不少高手。
刚才那一瞬,和李公子一样的感觉也涌上了他的心头,就是简简单单的恐惧。
可能是喝多了误判,但后果他承受不起,也不愿承担。
他瞥了一眼李玉本。
只见对方的躯体有些僵硬,脸色更是苍白不堪,于是钱浪的心中有些谱了,洞晓的多,他身体也就更软了几分,更怕了几分。
只有那个孙龙阳还不知好歹,在那里逼逼赖赖个不停。
什么“钱公子乃为首富”,“李公子的爹是县令”,“在不滚开,就让他好看”一类的妙语连珠。
“孙狗误我!”钱浪咬牙切齿。
李玉本如临大敌,想要伸手去拿下山前师傅给他的一记保命言符,摸了半天却摸不到,脸上起了层油汗。
那符,想必是落在迎春苑里了。
“女子误我!”李玉本欲哭无泪。
……
翌日。
安山城内,县府衙中。
太阳光普照大地,让那一切黑暗都遁形不见。
大门口的两座石狮子耀武扬威,无声地舞动锋利的爪牙。
站在街上望向府衙看,建筑森严庄肃,临街屋檐下有四个大红灯笼,对齐高挂。斜在一边的是那个供平民敲打喊冤的大鼓,上面锃亮发光,要么是天天被擦,要么是天天被人敲打。
屋内,两人正在谈话,一站一座。
坐下的是钱公子,站起的是刘捕快。
钱浪:“那团黑影拦在前面,把我们给截住了,孙龙阳那狗东西带头骂他和自报家门也没把那团黑影给吓走,不过也算是恶有恶报,那黑影一出手就把孙龙阳给掳走了,还把我们二人给打伤。”
刘威:“李公子不是六品儒士吗?为什么……”
钱浪十分不满对方的眼神,一个小小的捕快,也敢轻视我们。
他哼了一声,“看什么看,要不是李公子醉了,那怪物一定不敢放肆!”
刘威:“嗯嗯,有道理。”
钱浪:“刘捕快,孙公子现在找到了吗?要是不能快速抓到那个怪物,你晓得是什么处罚。”
钱浪语气里有威胁意。
刘威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无惊无恐。
毕竟艺高人胆大。
“李公子……”
“咳咳,”县令不紧不慢地踱步走进府衙,他的脸色青中带紫,十分不好,“刘捕快,犬子受了惊吓,染上风寒,不方便出面,还望体贴一下。”
刘威嗯了一声,握紧腰间之刀,不再多言。
县长靠近他的耳边,“若是很难查,可去求于郭儒,凭我的面子,几记追影符咒倒是可以要来的。”
“谢大人!”
刘威面露喜色,抱了抱拳。
……
由于是深夜,那安华街人来人往并不多,所以案发现场还是一手的,挺热乎。
亲自走了一遍的刘威,收获挺多。
首先,还是要有实力才能自保。
其次,是酒色误事,他刘威誓要与酒“割席而作”,划清好关系。
最后,便是要管住嘴啊……
阳光下,微风中,现场很是“惨烈”,臭味弥漫。
屎尿屁横流……
刘威嘴角一抽,和他的若干同僚对一遍眼神,默默闭上了嘴。
不是不可说,是我不能说。
“孙龙阳至今下落不明,刘威,你怎么看。”
刘威轻轻用手指摩挲这石墙上的一道划痕,蹲下淡淡说,“都长,我蹲着看……”
“这是第二起了。”
有个捕快轻轻说道。
都长孙显抱胸横刀不语,眼神如钢刀般刺向每个可能被忽视的细节。
刘威和孙显把这地方摸了一遍,靠在一起闲聊。
“不瞒你说,县令说郭儒的截杀咒打到了那贼人的身上。”
“我说那摊血怎么回事,还以为他们三个有人尿血呢。”
孙显粗糙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嘿嘿地笑了一阵。
“接下来怎么办?”
孙显轻轻颔首,一拳打在墙上,“你再去查一遍上次的卷宗,任何细节也不要错过,我去城外盯着点,-找找那个公子哥死了没。”
“必死无疑。”
刘威笃定地说道。
“那这件事很难办啊,对方喜食人肉,手段残暴无比,是个对手。”
“走一步是一步。”
刘威摆摆手,朝府衙走去。
经过一干捕快的讨论和层层证据的推理,行凶者随机挑选“”幸运观众”的无序作案手段已经被识破,下一步就是要赶在下次作案前发现对方的藏身之处,绳之以法。
…
其实李玉本并没有感染风寒。
而是被他爹关了禁闭。
一关便是七天,谁说也不顶用。
有下人亲眼见李老爷为何大发雷霆,摘录于此:
在那个气派的豪宅中,正在发生着伦理大案。
散发着臭味的李公子狂拍大门,骂骂咧咧地爬进府中。
他这幅疯样子,一下子就把陷入沉睡状态的李家人给炸醒了。
李县令做悲哀状,道,“我的儿啊!发生了什么?”
李玉本颤颤巍巍,一下子打开他爹伸过来的手,“啊~!别碰我,你是什么东西,不撒泡尿看看,大胆!我是你爹!”
啪的一声,李县令给了儿子吃了他最爱的大逼兜,然后气急道:“你被什么迷了心智?给我醒醒!”
刘玉本憨笑,然后抓住老子的长毛,找准时机,撅屁股使劲踹了自己老子几脚,最后被一众仆人丫鬟给硬生生的拦了下来。
不过李县令脸上还是挂彩了。
要不是郭柏屏郭儒的一记回魂咒,恐怕在场的各位都很难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