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永远热泪盈眶
城市里大家都像笼中的仓鼠,拥挤、忙碌、吵闹甚至窒息,幸运的人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得以喘息,也总有人夜以继日的在滚轮里奔跑,徒忙漫奋斗,满目沧愁。我喜欢收藏生活中的小美好,哪怕它看起来并不美好。
这个夏天,我开启了一段旅程。准确的说,只是一段长达一千公里的自驾返乡旅程。
出发前,我兴致满满,准备好充足的饮料,食物。规划好路线,想着大概三天两夜,我便能到家。
那天早上十点,我出发了。
整个人应该都是亢奋的,我把音乐开到最大,在国道上行驶。大多数情况下,只有我这一辆车在公路上呼啸。在速度与音乐的作用下,应该能忘掉一些不愉快,消除这几年疲惫的身躯,也让灵魂得以安静吧。
车里放着Jay最新的专辑音乐,欢快的音乐让我不自觉的扭动起来。然而意外总是先一步到来,大道上发生了山体滑坡,我被迫走乡道,坎坷不平的路面颠簸的人受不了。更要命的是,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车没油了。
我敲响了村子的一家房门,想询问一下这附近加油的地方。
开门的是一位老大爷,看起来至少也有七十岁了,身体依旧很硬朗,在我说明来意后,热情的邀请我在他们家住上一宿。
起初我还还有所担心,但疲惫的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张宽敞的床。
我是被老人吵醒的,翻开手机,刚刚五点。那对夫妇就已经开始忙碌了,开始准备早餐,一盘炒鸡蛋,一碗过水面条,却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佳肴,配上自家做的炒辣椒,当真是人间美味。
吃过饭,老人便要去地里施肥。时间还早,我便想着去帮帮忙,可他说什么也不让我下地,说有腐蚀,我拗不过他,回来帮奶奶做午饭。几乎所有的食材,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仓房里摆了半个屋子的土豆;刚孵化的小鸡,在暖风下叽叽喳喳地叫着,院子里,两只花狗相互嬉戏。抬眼望去,远处是一片片翠绿的山和一览无余的田地,甚至在这里呼吸,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的味道,或许也只是心理作用吧。
说是帮忙,我却插不上手,奶奶做了一辈子的饭,固执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让我插手。
午饭时,大爷的手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只有在油画里才能见到的一双手,布满老茧、裂痕,指甲缝里甚至有陈年泥泞,洗都洗不掉。这样一双手,年轻时候也是抓笔杆子的。奶奶笑着说着。
夫妇俩的热情让我招架不住。临走前我方才知道,子女都在城市里打拼,两个老人一辈子也没出过这个镇子,村上也已经很久没来过年轻人了。说话时,老人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我鼻头一酸,不知怎样安慰老人。
加上油后,一路行驶。
不知是我开的慢,还是错了方向,直至晚上,我都没有见过一点灯光。
深山里,轮胎爆了,山里潮的让人难受。一着急脸上还起痘,位置太偏,救援又要等好久,不过好在有信号,我能播出电话。本想在车下抽烟,等待救援,却不知是幻听还是事实,我听到了狼叫,我只得躲回车里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在车里寂寞无比。一辆小卡车晃晃悠悠地开过来。因为位置偏,没有人愿意来,而眼前的大叔,他是个例外。
我走的保险,他基本不赚钱,但依旧认真的修理每一个部位。他一直沉默,我说的话估计他也没有在听,
修好了车,他一瘸一拐的走了。我追上去,想给他点报酬,他没要,对着我摇头。在黑夜里,那辆小卡车晃晃悠悠地开走了。
我的这段旅程,真的很奇怪。
我没想到山里还会有一个网吧,晚上我也有个落脚地,看着别人喝着红牛,有人在网吧里开黑打游戏,也有人只是在这里睡一觉,看到这,我想起了大学生活无忧无虑的美好,只是这一次,我没有打开电脑。我累了,我也不是大学生。
借着网吧里的水洗了把脸,我又踏上了旅途。四点半,天已经亮了,村民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我碰到一位阿姨,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别人种水稻。早上四点,夫妻俩就起来种水稻,满是泥泞里,种着吃饭的水稻,种完水稻已经六点。还要去山上采杨梅,她扶着腰一路小跑,低处的杨梅已经采完了,夫妻俩必须爬到更高一点的山上去采,落在地上的杨梅,他们知道卖不出去,便随口吃了。我跟在他俩后面,拿了一个小竹筐,随手采摘杨梅,跟他们说,我买了。
跟这个阿姨回到家时我才发现,我随手采的几颗杨梅,已经变成了满满一筐。他们喊我吃完饭,亏欠的样子让我很不理解。-原来好的杨梅他们已经拿去卖了,他们觉得花钱就应该吃到最好的杨梅,她还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跟我说,来年,补给我更好的。
吃过早饭,夫妻俩还要去隔壁村上的工厂打工。我送他们,他们更愧疚了。我给他们拿了我买的杨梅汁,跟他们说,杨梅汁其实跟杨梅一样。我把杨梅汁放在他们工位旁。摘了一辈子杨梅,却没喝过属于自己的杨梅汁。他们的美好,在哪啊?
再次上路时,我多了两瓶满的饮料,也多了一筐满的杨梅。
接下来的旅程,逐渐走向打饭,也好像我的人生,走向“正轨”。不知道我这样的旅人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在我看来,这段旅程弥足珍贵。
本来三天两夜的旅程,我整整行驶了七天。拾拣着生活中处处的美好,久而久之,自己也成为了别样的美好。
生活永远热泪盈眶,车上放着《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感觉很久很久没有静下来看一本书,每天过着快节奏的生活,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期盼着有一天能再次踏上征途,耳畔全是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每个人都可以活的很滋润,只不过选择不同,如果你的出生一般,家庭一般,再加上运气也不是很好的话,你还得为了房子车子事业奔波,你要运气好的话在你40岁左右就可以功成名就,你要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得更久。趁年轻多去体会,不要等你已经赚够钱的时候再去,那时的你除了下下棋,喝喝茶,什么都干不了,你曾经的热爱也只能看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