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
呐——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呢？
如果让你为了这个世界而去死的话——
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已是深夜，林间的一座木屋中依然灯火通明，霎时，门前显现了一个黑影，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喂！乔尔特！快给老娘开门！”
“来了来了，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话音刚落，屋中便传出一阵玻璃碰撞的声音。
门开了，灯光向外泄露，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银发女性，一双橙红的眼中写净了不满。
“温妮莎？你半夜三更的跑我这来干什么。”说话的是这件屋子的主人，身体异常的壮实但身高还不及温妮莎胸口。
“当然是有事啦——再说，没事就不能来吗？”
“哎……算了，进来吧。”乔尔特显得有些无奈，转身进了屋子，“对了，帝都那边有关你的流言……”
“是那个蠢国王散播出来的——对吧。”一听到“帝都”两个字，温妮莎的眉头轻轻一皱，叹了口气，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嗯……亏你还能这么悠闲啊。”
”呵，以为这样就能把我逼出来吗？真是痴心妄想。”说到这，温妮莎一副得意的神色。
“唉，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啊……你堂堂帝国第一圣女还是要注意注意自己的声誉啊……”
“够了，乔尔特，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成为圣女可不是为了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你应该也明白吧。”
“是啊……可据说森精种的探测魔法近期检测到了魔女的气息，说不定是又有新的魔女诞生了……不仅如此，帝国境内的魔物不知怎么也开始躁动了，光是昨天就已经发生了十余起魔物袭人的案件了，所以陛下……”
“呸！还‘陛下’呢！在他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为帝国谋取利益的工具，这种国王有什么好侍奉的。况且一有危险就想着依靠我们的力量，瑞尔斯帝国早晚都要败在那个小屁孩手里。”
“小屁孩吗……话是这样说，可我们毕竟也宣誓了要向帝国效忠……”
“我宣誓效忠的是这个国家，而不是为了国王——”温妮莎的这句话显得冰冷，让人无法反驳，“探测出魔女的诞生又有什么用，他们这么厉害倒是编一个能追踪的术士出来啊！光知道诞生的位置有什么用啊！难不成魔女都是傻子吗？还待在原地让你去找？之前不也有好几次检测到魔女结果却一无所获的事情发生吗——”
温妮莎似乎说累了似的，经过短时间的沉默后——
“再说——魔女就一定是邪恶的吗……莫名其妙地诞生在这个世上，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又要被莫名其妙地杀死……这样就是对的吗……”
“魔女是邪恶的象征——这一点可是所有种族都肯定的……”
“……可笑，就因为一个种族中的一个人的过错就要迫害全族——甚至被夺去了身为一个种族的权利……”
没错，魔女种——位列于十六种族第一位，更正——是前第一位才对，因一次大战——一次由世间第一位魔女种发起的战争，一次以只身一人挑战其他十五个种族的战争……
“乔尔特——历史上除了‘那次战争’外魔女主动伤害其他种族的案例有多少？”
“啊？你突然这么问我也……”
“答案是——零。”温妮莎露出了苦笑，继续说道，“至今为止我们所讨伐魔女种而造成的伤亡都源自于魔女她们的‘自卫’——怎样？很可笑对吧？”
“就算你这么说，现实终归是现实，我劝你还是别再想这些事情了——”
“……”温妮莎沉默了。
——是啊，这是现实。
“……你不是也因为这个想法和黛丽丝闹翻了吗？”乔尔特补充道，“你们两个可是帝国最重要的战力，这样下去……”
“够了——黛丽丝……她就是个笨蛋——仅此而已……”
——她真的是笨蛋吗？不，或许……我才是……
“听说她最近还收了一对双胞胎当学徒——真同情那两个可怜的小家伙。”
“你就别抱怨了，说了这么多题外话，所以，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向我抱怨吧——是‘那件事’对吧。”说到这，乔尔特轻轻瞟了温妮莎一眼。
“嗯。”温妮莎的神色凝重了许多，“据我所知，这场事故是菲利普的实验引起的，你身为帝国炼金术协会的会长，应该对这个实验知道的不少吧——”
“果然啊……不过也是，菲利普那家伙这次确是做的太过分了……”
说到这温妮莎面露厌恶之色：“等等，你也别急着推卸责任，菲利普会做到这一步不也多亏了你们对他的纵容吗？”
“这……我之前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没想到？哈哈哈……”温妮莎冷笑道，“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菲利普的为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在他的眼里他人的生命和他的实验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嗯……”乔尔特沉默了，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似乎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嘛——算了，这件事到时候再和你算账。于是——菲利普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呢？”
“据下面的消息来看是失踪了，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对了，给你看个东西……”听到温妮莎不追究自己的责任，乔尔特不免松了口气，起身在凌乱不堪的书桌上翻找着什么。
“失踪吗……那场实验是什么，能让一座城一夜之间消失的肯定不是什么‘小实验’吧。”
“菲利普叫它‘魔装兵计划’，是他十年前就开始筹备的，哦，找到了，给——”乔尔特终于翻出了一个信封。
“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给你写信，包裹的这么严实……难道说——是情书！哎呀，你说你都多大年纪了，这种事情……”
“停停停！正经点好吗……这是对‘失落之城’事件的侦查报告……”
“嘁——”
“你这‘嘁’是什么意思……”乔尔特在一旁吐槽道，看着温妮莎叹了口气：唯独她我看不透呢……
“这……”温妮莎的目光在这封报告上来回扫视着。
“怎么样？有头绪吗？这可是帝国最精锐的侦查部队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不是……”
“最精锐的侦查部队吗……”温妮莎似乎看完了这份报告，不屑往地上一扔，“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果然就不该对帝国抱太大的希望啊……”
“这也不完全是帝国的问题吧，毕竟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一座规模堪比帝都的城市在一夜之间消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是空之源。”温妮莎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乔尔特的话。
“空之源？”看乔尔特一脸迷茫的样子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唉……你闲着没事还是多看看书吧……”
“你不觉得比起吐槽我，讲讲空之源是什么更重要吗？“
“创世之神爱洛丝死后的‘神髓’由于力量过于强大，被分解为了四颗能量结晶分散在世界上，也正是这四股强大的力量支撑起了整个艾尔奇亚，这就是所谓的‘创世之源’……”温妮莎瞥了乔尔特一眼好像在确认乔尔特有没有在认真听讲，“而空之源正是四颗创世之源中为首，也是蕴含能量最强大的一颗，至于它真正的能力就不得而知了……”
“那其他三颗创世之源是什么？”
“分别是时之源，力之源，魂之源。”温妮莎淡淡答道。
“可菲利普是怎么得到这么恐怖的东西的？”
“据我所知，空之源被发现与七十二年前——也就是帝历1796年，那是也有很多学者想要破解空之源的秘密，可是……”
“他们都失败了吗？”
“嗯，不仅如此——触碰到空之源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被撕成了碎片，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乔尔特听到这不禁心中一颤，接下来是短暂的寂静。
“这么说来，不是应该没人能移动空之源吗？”乔尔特终于出声了。
“没错，所以先帝就以空之源为中心建立了一个保护设施——也就是如今的国库，且只有在任的国王才拥有打开它的钥匙……我说前些年他怎么突然对下一任国王的事这么上心，原来早有预谋啊……”
乔尔特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也就是说，乔尔特并不是失踪了……而是被空之源……”
“嗯，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毕竟菲利普老奸巨猾，具体怎样就不得而知了。为了自己那个愚蠢的实验……竟然拉了整座城的人做陪葬……”温妮莎愤愤地敲了一下桌子。
“呼——那么，回到刚才的话题，这个实验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温妮莎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还记得菲利普曾经说过要制造出大陆上最强的战争兵器吗？这次的实验目的就是这个。如果菲利普真的用空之源做实验，恐怕是要以将它植入人体内，这就需要大量的实验体……”
“这就是菲利普选择在多瓦鲁实验的原因吗……”
“嗯，毕竟是帝国最繁华的都市，人口甚至超过了帝都，少几个人也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
“虽然不知道菲利普是怎么做到移动空之源的，但我基本可以确定——他的实验失败了。”温妮莎说出这话时显得非常自信，“别说是人类种了，就算是排行第一位的天龙种也未必承受的了……”
“我看未必，你得出菲利普实验失败的结论是建立在他将‘空之源’移植到人的身上这一猜想之上的——但是，不妨反过来想：以‘空之源’为中心，创造一个生命体。”乔尔特短暂沉思后答道，虽然他仍不清楚“创世之源”的概念，但身为帝国炼金协会的会长，在炼金领域的造诣在整个帝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你是说……人造人！”温妮莎马上领会了乔尔特的意思，“嗯……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可人造人的难度你比我更清楚，况且——这可是……”
“你难道忘了乔尔特为什么能成为贤者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除非——乔尔特！赶紧通知魔法部！让他们严密搜查帝国边境的村庄，城镇，有任何发现都第一时间通知我……”温妮莎起身，面色凝重，显得非常不安。
我得先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