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招揽
姜瑜昏沉之中,耳边仿佛传来箫声,如泣如诉,如深闺女子哀诉衷肠。
他睁开眼睛心里嘀咕:“哪个王八蛋扰民?”
这时箫声骤停,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女声:“贵人怎么醒了?”
听到这无辜的声音,姜瑜心里瞬间窝火。
“我怎么醒的,你特么不知道是吧?”
他挺身怒目,随即流露惊愕。
一位美人映入视线,小巧玲珑的五官吹弹可破,淡粉色的罗裙又显清纯可爱,手持玉箫抵在咬唇之上,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流露出些许怯意。
……
姜瑜揉着发昏的脑袋:“你是哪个?”
洞箫女啊了一声嘟嘴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夜可是贵人要了我们以后侍候贵人的。”
缺失的记忆全部回溯,姜瑜又躺回床上:“我想起来了。”
他闭眸无力道:“你吹箫吵醒我是要干嘛?”
“才不是呢!”
洞箫女声音提了几分,她委屈开口:“我是见贵人睡着时总是蹙着眉,才想着吹奏静心曲来让贵人睡得更香甜些。”
姜瑜切了一声笑骂:“我信你个鬼,你家静心曲吹的那么悲伤啊?”
“人家原先是吹奏静心曲的,但后来看贵人越来越蹙眉,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
说到这儿,洞箫女委屈巴巴的道:“也就吹成深闺怨曲了。”
姜瑜叹气一声无奈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是你吹的曲子吵到我了?”
“啊~”
洞箫女惊讶一声,然后怯怯说道:“那……人家是不是好心办坏事啦……”
“你说呢?”
姜瑜露笑,他困蔫蔫的转了个身子摆手说:“该干嘛干嘛去,别吵我了。”
洞箫女声音依旧委屈:“可……人家现在不知道该干嘛呀。”
“贵人一句话,我们四个就被连夜送来了,片刻不敢耽搁!”
“我们姐妹彷徨了一夜也不见贵人影子……好不容易见到了,贵人却无视了我们……贵人到底要我们干嘛呢?”
说到后面她已经接近呜呜哭诉着。
姜瑜转身睁开惺忪睡眼,看向这个正擦拭眼泪的女人,他忽的想起旱魃……
“你叫什么?”
洞箫女急忙擦拭眼泪恭敬欠身道:“回贵人,奴叫潇儿……”
姜瑜嗯声道:“且把另几位一并叫来。”
潇儿立刻示意房外道:“她们就在门外侯着呢。”
“且进来吧。”
姜瑜揉眼吩咐道。
门开,三位美人踏香而进。
环肥燕瘦,各有特点,小屋瞬间美不胜收。
姜瑜轻咳道:“劳烦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哈。”
古筝女身材最为婀娜突出,她盈盈施礼道:“禀贵人……奴家唤作黄筝,擅谱曲奏筝。”
姜瑜颔首,古琴女的颜值为四人冠首,她声音腼腆不敢抬头和姜瑜对视:“奴家唤作漱琴,实在没什么擅长的……”
姜瑜继续颔首,琵琶女身材最为高挑,她也盈盈施礼道:“回贵人话,奴家唤作水颜,除琵琶外略懂保健养生之术。”
“很好!”
姜瑜挺坐率先鼓掌,这一惊一乍的着实令四人吓一跳。
“贵人?”
姜瑜抬手呵止四人:“你们都找个位置坐下听我说就行。”
四人眼神变换,其中黄筝同潇儿直接坐在床沿,而水颜和漱琴则是寻了凳子坐下。
潇儿甜甜的笑:“随便坐自然要坐贵人旁边了!”
“安静。”
姜瑜白她一眼,潇儿立刻熄火用手堵嘴。
“漱琴,你抬头看着我。”
听姜瑜严肃声音,漱琴心里一个咯噔。
她僵硬着脸抬头面视姜瑜:“贵人……”
看这小姑娘流露出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姜瑜也不在板脸,只是温声道:“不必怕,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
漱琴啊着张唇,其余几位也心里一阵莫名。
姜瑜颔首:“剩下三个也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一会儿挨个回答。”
职场上有一句话叫做不怕老板不给钱,就怕老板聊梦想!
姜瑜今天就要大谈特谈!
好半晌,漱琴抽着鼻子又低下了脑袋酸楚道:“对姜才子而言,梦想是件人人都有的寻常事儿。但对漱琴这样的贱籍而言,梦想着实是个稀罕物儿。”
姜瑜面色不复玩味:“啊?”
“漱琴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就好了,没什么梦想……”
漱琴轻轻摇头,随即婆娑泪眼看向黄筝:“筝姐姐是有梦想的。”
黄筝面露感激,正欲接口却遭姜瑜打断:“还没轮到她呢,现在是说你。”
漱琴当即怯的缩脖,她委屈低头:“漱琴的梦想便是能安稳过了这一辈子。”
姜瑜抚掌诧异道:“对啊,那你干嘛说梦想是个稀罕物件儿?”
漱琴垂泪:“因为漱琴是官府登记的贱籍,这辈子除了依附贵人生存以外别无他路。”
见对方又哭,姜瑜呵斥:“别哭了,一直自怨自艾的烦死人了。”
漱琴吓了个激灵,立刻用手堵住嘴不敢泣声。
其余三人有心帮忙,却恐更惹姜瑜生气,只能干着急。
“老是说贱籍贱籍的,这贱籍不能脱了吗?”
听姜瑜说的如此轻松,漱琴不由得抬头眼眸流露怒意:“贵人又不是贱籍,怎能体贱籍之苦?”
“漱琴!”
水颜焦心一喊,然后立刻看向姜瑜就要下跪道:“贵人饶过漱琴无心之言吧。”
“坐好!”
姜瑜冷视水颜:“我说安静,你听不明白?”
水颜只得坐好……
漱琴却不复怯懦,反而挺起胸膛继续道:“你别凶水姐姐,是我惹了你,要罚就罚我吧!”
姜瑜挺腰同她对视:“我为什么要罚你呢?”
漱琴哎了一声,然后腰板也不那么挺直了。
她眼神飘忽道:“我刚刚……说你又不是贱籍啊。”
“说的很对啊,干嘛要罚?”
姜瑜失笑一阵,又温声道:“脱贱籍很难对吗?”
漱琴又一次泪眼婆娑,她抬手遮挡轻拭泪苦笑:“说难也难,不难也不难。”
姜瑜追问:“细说。”
“脱籍的方法只有一个,有些姿色的不要清白身子,委身那些公子王孙来当个妾室入他们的贵籍。”
漱琴哽咽开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原来如此。”
姜瑜继续询问:“贱籍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吗?”
这个问题显得十分白痴,漱琴噎了一会儿方狐疑着眼神道:“汉律有写,才子竟不知?”
姜瑜坦言道:“没看到那儿。”
他也不尴尬。
漱琴愕然,随即痛心道:“奴家只说一条,身为贱籍遭遇什么委屈后是不能报官的……”
“嘶……”
姜瑜大致明白了,就是不把贱籍当人来看。
他继续问:“那你为什么是贱籍呢?”
漱琴一窒,顿时趴桌号哭着。
其余三人都怒目而视,这什么人啊,竟往人伤心处戳!
姜瑜淡淡开口:“我要帮你们脱籍,请配合我好吗?”
哭声戛然而止。
漱琴擦拭着泪珠整理仪容泪汪汪道:“贵人什么意思?”
姜瑜微笑:“字面意思,你可以理解为我怜香惜玉。”
漱琴心中震撼,她捏拳鼓起勇气道:“漱琴此生不会为人妾室!”
“嗯?”
姜瑜失笑:“你想多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哦……”
漱琴脸蛋渐抹绯色,她抽泣着说:“母亲本是贱籍,后被贵人相中充当妾室,生下了漱琴;后来贵人犯了罪,被判秋后问斩,女子充教坊司,男子流放边疆;漱琴没什么天赋,教坊司的姑姑看不上,故而把漱琴安排进了雨水榭……”
“牛的……”
姜瑜暗自佩服,他继续诚恳询问道:“脱了贱籍后,你想干嘛?”
“嗯……”
漱琴沉吟片刻然后展笑道:“许是游山玩水吧,这些年来攒了不少银子,到不愁花销。”
她的笑容很美很纯粹,姜瑜也弯起笑眼看向下一位:“水颜,该你了。”
漱琴同水颜一齐讶道:“啊?”
“贵人这就完了?”
漱琴皱着鼻子急切道:“您还没说怎么帮我脱去贱籍呢。”
“不要说那些令人误会的话。”
姜瑜冷眸而视:“然后安静,别打扰我问别人。”
漱琴立刻堵嘴,只是在心里嘀咕:“这位贵人真奇怪……”
水颜尽量平复激动的情绪端坐道:“贵人问吧。”
姜瑜颔首照常询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早有思量的水颜脱口道:“有一处自己的家,最好依山傍水,平时养养花钓钓鱼什么的。”
姜瑜满意点头,然后继续询问道:“那你为什么是贱籍呢?”
还真是直白的问题呢!
绕是有所准备,被人这样揭露伤疤还是十分痛楚。
水颜勉强笑道:“我父亲医死了一位当地权贵,父亲赔命,我被判了贱籍要给权贵家为奴为婢。后来那位权贵家得罪了另一位权贵,被判抄家,我因是贱籍被送入当地烟柳巷,因我伶俐又擅察言观色,故而很快崭露头角,雨水榭的姐姐相中了我,遂把我挖到京城。”
“哦!”
姜瑜轻轻点头,然后询问:“脱籍之后你最想做什么呢?”
水颜眼中闪烁光芒,她不禁双手合起捧胸憧憬道:“我到时候要找十个八个男人一起侍候我!狠狠的花钱!狠狠的花!”
“啊这……”
姜瑜咂舌看向其余三人,发现这三位都是一脸平淡,显然是早就知道水颜的想法。
水颜忽的问:“贵人会因此看轻水颜,觉得水颜放荡吗?”
姜瑜摇头:“报复性消费嘛,理解的。”
他看向潇儿:“轮到你了,还是这三个问题,你自己问自己说吧。”
潇儿瞬间鼓起了嘴不满道:“凭什么呀!”
“别废话!”
姜瑜白眼,然后示意漱琴:“麻烦给我倒杯水来,渴了。”
漱琴哦哦立刻取茶杯倒茶,动作粗笨,还险些砸碎一个碗。
喝着茶,姜瑜由衷道:“难怪教坊司不要你。”
漱琴低头低的更狠了……
潇儿轻翻白眼咳了两声,竟然发出同姜瑜一模一样的声音:“你的梦想是什么?”
姜瑜差点噗出刚喝的茶水,他擦拭唇瓣震惊道:“你会拟声?”
潇儿翻了个漂亮的白眼用着姜瑜声音冷回道:“闭嘴!”
模仿的惟妙惟肖,叫姜瑜情不自禁的鼓掌道:”牛逼。”
其余三人都莞尔露笑。
潇儿脸色一红,然后用回自己的声音道:“我的梦想嘛,大富大贵的过一辈子!”
她神色变幻,又板起了脸拟声问道:“你是怎么充贱籍的呢?”
这般自问自答,着实炫技。
潇儿用手揉着嗓子恢复本音轻描淡写道:“回贵人,潇儿本是穷人女,只因生的美丽,被贵人相中想纳为外室。奈何父母不同意,一定要那位贵人至少纳我为妾,谁知道那贵人妻室擅妒,进而把潇儿害的家破人亡,然后又联合当地知县给我编了个偷盗的罪名充入贱籍……”
说到这儿,潇儿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那知县也相中了我,偷偷把我养在当地围春苑里想让我当一只金丝雀,可是围春苑有一位好姐姐,她偷偷放了我,后来我跟着一个唱戏班来到京城,又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是贱籍的事儿,遂被送到了雨水榭。”
说罢后,潇儿还要咳声变腔模仿姜瑜继续询问。
姜瑜却开口:“你口中的那贵人现在还在吗?”
潇儿一愣,目露仇色并咬牙切齿道:“都在西山郡的陈远县,夜夜笙歌的过着呢!”
姜瑜嗯声询问:“那脱籍之后你想干嘛呢?”
“报官!”
潇儿毫不犹豫道:“倘若官官相护,我便去敲圣听鼓!”
圣听鼓是敲给皇帝听的,就这么说吧,自太宗设此鼓以后,只响过一次。
姜瑜了然,把视线递向一直攥手的黄筝:“该你了。”
黄筝快速开口:“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父女团聚!”
“我之所以成为贱籍,是因为家父遭受诬陷,被判流放边疆,我被判充入贱籍,家父好友暗中把我捞到雨水榭来。”
“倘若脱籍之后,我要为家父申冤!”
三个问题回答的一气呵成,十分快速。
姜瑜点头,四位美人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四双眼眸也都充满了期盼。
“我有两个方案,一个快的,一个慢的。”
姜瑜也不卖关子,他直接开口说道:“快的是下午有一位真正的贵人要来,也就是你们昨夜见的另一位,他免去你们的贱籍想来十分轻松,我开口他想来会卖我个面子。”
“慢的嘛,就是你们等我功成名就,做上朝廷大官了,那时候才能帮你们脱籍。”
“都考虑考虑吧,是快的还是慢的?”
等姜瑜说罢,黄筝最先道:“若是快的,是不是要欠那位贵人的人情?”
姜瑜耐心解释:“欠人情这件事不需要你们考虑,是我来欠人情。”
漱琴啊声随即接口:“如果贵人要因为我而牺牲什么,我是不愿意的。”
姜瑜立即指着她冷声道:“你可闭嘴吧。”
漱琴瞬间泪眼蒙蒙……
“我不会为了你们牺牲什么,明白吗?”
姜瑜想了想这样解释道:“正如昨天那位贵人随手就把你们赐给我一样,我也就是想随手帮了你们的忙,你们以为难如登天的事在我这儿不值一提,举手之劳罢了!明白吗?”
这下四人皆轻轻点头。
潇儿举手发问:“贵人,我有问题!”
姜瑜露笑,一副小伙很上道的表情点头:“问吧。”
潇儿板着脸问:“快的和慢的各自的优缺点都是什么?”
“好问题。”
姜瑜满意点头,他盘腿而坐咳声道:“快的优点就是你们很快就能脱籍,然后可以去实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梦想和事情;缺点则是脱籍之后你们没有庇护伞,仍然可能会遭遇种种不公,继续陷入轮回;慢的优缺点反着就是了。”
潇儿抿唇,然后概括道:“贵人的意思是……如果我们选择快的,那脱籍以后是死是活都和贵人没关系对吗?”
“聪明。”姜瑜竖起拇指。
四人短暂思考后,最终只有漱琴一个人选择了快的。
她看向水颜诧异道:“水姐姐不是要迫不及待的脱籍吗?”
水颜苦笑道:“脱籍之后呢?无人庇护只会再陷轮回。”
其余两人也附和着:“脱籍与否不是关键,关键是背后的靠山啊!”
漱琴遮住两耳执拗的摇头:“不听不听……我就要快些脱籍!越快越好!”
见其余三人还要劝,姜瑜当下抬手呵止:“尊重别人的选择。”
他眼神示意漱琴指向门外:“你可以出去了,安心等待下午脱籍一事即可。”
漱琴瞬间眼含热泪,她轻轻擦拭眼泪起身施礼后转走。
其余三人皆叹……
姜瑜拍掌引回她们视线并严峻道:“接下来我们就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了,你们帮我早点登上高位,我好帮你们早点脱籍。”
“合作?”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潇儿指着自己讶道:“我们怎么配合作?”
姜瑜直接怼白眼道:“这你们甭问,需要用到你们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三人不由得蹙眉,水颜直接抗拒道:“出卖色相的事,我可不愿意干!”
姜瑜更是无语:“想哪去了?你们是美人不假,但更是人!正常人能做的事你们都能做!我现在手底下就是缺人,明白吗?”
三人心里都涌入阵阵暖流。
潇儿甜笑道:“贵人的意思就是缺些跑腿的呗。”
姜瑜略微思考,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可以这样理解。”
潇儿瞬间哼眉:“那得先和贵人说好,本姑娘有三不干。”
“你先说。”
对于自己的第一任员工,姜瑜还是十分宽容的。
潇儿声音娇纵:“第一,端茶倒水不干,第二,洗衣扫地不干,第三,刷碗做饭不干!”
姜瑜完全理解:“就是体力活不干呗?”
潇儿一怔,随即脸色古怪:“要看是什么样的体力活……”
姜瑜完全无视,办公室恋情可要不得。
他看向水颜:“你的条件。”
水颜嘶声思考,然后抱着自己笃定道:“出卖色相不干……”
“没问题。”
姜瑜点头将视线递向黄筝,黄筝抢先道:“百无禁忌,只求贵人能让我家沉冤昭雪。”
姜瑜激动了……
他当下迫切道:“那说说你家冤屈吧。”
黄筝咬唇:“我的父亲是江南郡盐道指挥使,他被别人构陷贪赃两万两,被判流放边疆……”
姜瑜点头:“然后呢?”
黄筝低头:“没了。”
姜瑜恍然:“所以说……你压根不确定你父亲有没有贪污呗?”
黄筝立刻攥拳坚定道:“我父亲绝对没有!他一生为官清廉!家里平时吃面都舍不得多放盐,他怎么可能贪污?”
姜瑜对此嗤之以鼻,他冷声反问道:“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和我吼什么?”
黄筝立刻低头,但仍然攥手坚定道:“我父亲绝对没有……”
“你这件事我会上心,但是不要报太大希望,堂堂的一郡盐道指挥使,平常吃饭舍不得多放盐?”
姜瑜不由得想到了那位农民的儿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父亲就是没有……”
黄筝泪珠啪嗒砸在裙上,她嘟囔着:“是被人诬陷的……”
姜瑜却歪头不满道:“不是,你哭给谁看的?”
潇儿和水颜相视一眼:这位贵人真的怜香惜玉吗?
黄筝急忙擦拭眼泪,然后她举起小手挺直腰道:“总之我父亲绝对没有贪污,我可以用性命发誓!”
姜瑜啧了一声讥笑道:“你和法官说去,你看法官信你不?”
“凡事要讲证据,你在这哭,就算把自己哭死,对你父亲而言也没有任何帮助!”
“哦~”
黄筝委屈垂首。
姜瑜看向潇儿:“你的核心诉求是报仇,然后体力活不能做对吧?”
潇儿嗯声,然后小声嘀咕:“别的体力活也不一定儿。”
姜瑜佯装没有听到,然后看向水颜:“你的诉求是开个后宫,然后不能出卖色相对吧?”
水颜面色绯红小声点头:“差不多……就是只准我摸男人,不准男人摸我的那种。”
姜瑜啧啧称奇,然后看向黄筝道:“你的诉求就是查清你父亲是否有冤,没什么不能做的对吧?”
黄筝摇头:“是帮我父亲洗刷冤屈好让我们团圆。”
见这姑娘这么倔,姜瑜不由得问道:“那假如……你父亲真的贪污呢?”
“没有假如。”
黄筝闭眼笃定道。
“成,我懂你意思。”
姜瑜心领神会,哪怕真是黑的也得洗成白的。
他指向自己:“现在就是我的核心诉求,你们三个认真听。”
三人立刻摆出认真的样子。
姜瑜开口严肃道:“我要你们对我忠诚。”
水颜哑然:“就这个?”
“这很简单吗?”姜瑜反问。
水颜严肃道:“水颜此生只会忠于你。”
说罢她举起手一字一字道:“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轮到姜瑜哑然了:“为什么?”
难不成自己真的有王霸之气和主角光环?
举手投足之间就让妹子臣服?
那为什么女帝和旱魃不行!
“因为你不鄙视我……”
水颜露出甜甜的笑来:“哪怕是漱琴,在第一次听我说脱籍之后我要做什么,她也是下意识流露出恶心和鄙夷的,但你没有……”
“额。”
把这个理解成女模去找男模消遣的姜瑜有些汗颜……
潇儿也当下举手宣誓:“潇儿也是一样,此生只会效忠于你!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轻易就能得到的忠诚很难不叫人怀疑。
姜瑜立刻躲身诧异道:“你又是因为啥?”
“因为你够强,堂哥是柳使的你帮我报仇只是举手之劳。”
见姜瑜躲闪,潇儿不满哼鼻然后补充道:“而且你足够俊郎。”
黄筝并未立誓,她只是道:“如果你让我们父女团圆,我便会宣誓效忠于你。”
姜瑜立即反问:“那你父亲万一死了呢?”
潇儿和水颜互视一眼。
小嘴真甜……
真会说话……
黄筝被这噎的有些气堵,半晌才道:“我也会宣誓效忠……”
“为什么?”姜瑜继续追问。
黄筝闭眸苦笑:“因为你是个好人。”
“理解。”
姜瑜满意点头,然后示意门外道:“谈心到此结束,麻烦各位回去吧。”
黄筝第一个跑,水颜慢悠悠的站起身子,一步一回头的走。
至于潇儿,则仍赖在床边坐着甜笑:“贵人需要暖床嘛……”
她已经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
“不需要。”
姜瑜双臂交叉,上司和下属不可以发生除工作以外的关系,否则会很麻烦。
潇儿颇为惋惜的离开了。